君婄娕酒醒了。她盯着头顶上的帷幔发呆。一回生二回熟,她知道自己又入梦。可是与上次不同的是,这回她不能在附身的东西里自由动作,仿佛被禁锢了一般。
她有些期待。这回入的梦,会不会与阿君心心念念的那个姐姐有关。
不知现在附身的是个什么东西。能看到帷幔,因该是可以随身携带的。她猜想道。
“嘎......吱......”
一阵阴森森的风吹来,似乎把窗户给吹开了。有什么东西进了屋子。
君婄娕不由得起了一生鸡皮疙瘩。她仿佛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却只能盯着帷幔干着急。
她能感受到那东西在靠近她了。不过却在约莫离她几尺远的地方消失了。
君婄娕静静的感受着。许久之后,终是确定那东西消失了。
“你可还好?”
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内心欣喜,是公子。
“我没事,公子。”她张嘴道。可是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她开始急了。这可怎么办?我发不出声音啊!
她突然感觉自己浮了起来,然后站在了地上。
公子面带疑惑的站在床边。床上躺了个熟睡的妙龄少女。
“公子是把我从她身体里提出来了吗?”她指了指床上的少女。
玉常思点头,走到桌边坐下。
君婄娕忙跟了过去。她第一次附身在人身上,有些惶恐。感觉自己像个鬼啊。
“公子,我现在是一团雾气吗?”
玉常思的视线从她的头扫到脚,轻笑了一声。“放心,你不是鬼。”
君婄娕松了口气。
“公子,你怎么也来这儿啊?”她笑着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玉常思问她。
君婄娕的笑容更大了。“知道啊。这是我的梦。”
玉常思摇了摇头。
君婄娕心中疑惑。难道不是?
“会经常发生这种情况吗?”
“也不是经常,偶尔吧。不过我以前会感觉自己是花啊草啊蝴蝶小鸟什么的。就是最近吧,总会入梦看到别人的事。”
“你上次发生这种情况是在什么时候?”
君婄娕的笑容消失了。上次入梦的内容让她可难受。“大概在半个月前。”
“发生之前你有接触过什么吗?”
我央求阿君不要罚我来着,君婄娕想。“阿君?”她补充道:“石阶?床?”
“梦与你接触的那个人有关吗?”
“有。”君婄娕低下了头。那样的阿君真是让人心疼。
玉常思察觉到了她的情绪。看来是些不好的内容。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他见过,在清明的幻境中。回想之前这小妖曾扑在那锦囊上。他道:“可能是接触到那人或者那人的东西,触发了什么,让你以不同的视角看到他之间经历过的事。”
“哦。”君婄娕点头。梦里的阿君与莱远山的阿君差的可远了。
这事还是第一次见。玉常思想。这小妖,倒是让我见到了许多以前不曾见过的事。不知以后还会有什么趣事。
“你是何化形而来?”他猜测可能和小妖的天赋有关。
“阿君说我是一棵草。”
草?玉常思回想了一下。不曾听说过有什么草会有如此天赋。清明的藏书貌似很多,改日有空去看看。
“阿君,是你什么人?”自打他遇见这小妖,她说得最多的只有这一人。
君婄娕愣住了。从来没有人这么问过她。阿君,是我什么人呢?她问自己。
见她不答,玉常思也没说话。
君婄娕想了想,道:“不知道。阿君没说他是我什么人。我就是......就是他养大的一株草。”她突然觉得自己跌落到了谷底。阿君是我什么人呢?要不回去后问问阿君?还是算了吧,阿君最近定是没有心情理会我的。
看来不是野生的,那可就留不住了。玉常思打消了将她留下来的念头。
“公子,你怎么来这儿了?”不想阿君了,一想就难受。她移开了话题。
“你的魂魄突然消失,我便寻着过来看看。”
“那公子您现在也是魂魄吗?”
玉常思眉头一皱,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不是。”
公子的法力定是特别厉害。居然能以肉身入梦。她将视线转到女子身上。“公子,我这么出来那姑娘不会有什么事吧。”
“无碍。”玉常思站了起来。“不过我只能在晚上让你出来。”
他指了指床上的女子。“你去歇着吧。我回去查查。”
君婄娕羞涩的一笑。自己休息让公子忙碌,不太好吧。“公子,要不你带我出去我自己......”
玉常思罕见的打断了她的话。他以前总是慢条斯理等人把话说完。
“你既有此境遇,我不便插手。顺其自然的好。”
“那便劳烦公子了。”君婄娕笑笑,学着画本子里写的行了个礼。
她的礼有些别扭,玉常思不禁多看了一眼,然后消失了。
君婄娕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爬上了床。跪坐在旁边踌躇了半晌。
她看着那眉清目秀的漂亮女子道:“姑娘,我无意冒犯,只是迫不得已。”
天色渐渐明亮。她怕自己如同鬼一般在太阳底下消失了。
虽然觉得膈应,却还是把心一横,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