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缠绵,清丽婉约,窈窕卓越。雨点打在浅灰色石阶上激起朦胧水雾。古老的青石也发出躁动不安的声响。
年过第一场春雨,卸下了寒冬的冷凛,也洗不去短短的凉意。在万物最有活力的时节,也总能赶到年复一年的烦躁与疲倦。
韩风也同样日复一日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
韩风大学毕业也有些时日了,在这些日子里,他就只是帮自己的父亲打理着自家老杂货店,享受着只有在诗句上才能领略到的恬静与闲适。他自从那天鼓足勇气表白被校花拒绝后,就失去了人生的斗志,现在的唯一理想就是继承他家在北京前门旁的四合院。韩风小时候他的母亲就离开了他,一直和父亲生活在一起。就在十年之前,韩风的父亲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更准确的说是失踪,可是几天后的早晨,他安然无恙出现在床上熟睡,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此后,他总是经常性的失踪,一失踪就是几天,甚至几星期。有时走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我去办点事情。”
今天韩风的父亲又失踪了,也见怪不怪的。他依然无聊的翻着一本书,特别之处是,他爸走之前留下了一封信,叮嘱他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要打开。“万不得已”这个定义有些狭隘,莫非真是有人拿枪指着自己吗?如果这样,还哪有功夫打开信呀!像这样的信,寒风差不多能有一书箱了,这些信所有的故事都是以韩风的父亲归来之时被销毁而告终。有一次韩风无聊的“迫不得已”之时,打开了手信,上面却写着“莫得轻易拆看”六个大字,大感失望。
数年前,韩风曾问过父亲次去何为。父亲说:“小子,你也不好好想想,咱这小破店半年不见人影,你花的钱从哪儿来的?”
“不知道。”
父亲语重心长的说:“当然是收房租了。”
“可也用不了几天吧?”
“房子多嘛。”
“那么……晚上怎么也不回来?”
“晚上?嗯……”他爸考虑半响后,道:“那我不得给咱家的床检查一遍嘛!不得检查一下女房客们……咳!大人的事小孩子无需过问!”就是这样敷衍了过去。
雨点逐渐凌乱起来。这时远处嘈杂声划过耳边,韩风皱了皱眉头,合上书,烦心的事情要来了。十七八张嘴带着恶俗的语气已经来到店门外,个个吃人状,来者不善呐!众人进门便把伞信手扔进屋内,淌了一地水。人群中间走出了混道青年,斜腿分步,一嘴京腔,定是当中的带头大哥了,看这架势,似乎是来这里“讨公道”。
“是你碰了欣妹?”他大嚣道,走近韩风,仅隔着韩风面前的那一张桌子,狠狠的瞪着韩风,憋了一肚子火。
“闫哥,我看见就是他对欣姐动手动脚!”他身后的胖墩“卖相”道。
“闭嘴!没问你!”他又回对韩风,道:“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对欣妹做了什么?”
韩风散腿坐着,半腰处撑着椅背,仰头道:“她在那种地方,不正是叫人动她的吗?”笑面复生,右手悄然伸到桌下抽屉中,轻触了五下手机电源,一条讯信驰闪而发。
“放屁!”大哥怒了,腰间抽出弹棍,猛地向韩风劈去。寒风恰时蹲起躲进桌底。抡了个空。
这小店才有多大?一总挤进十几数人,就得肩挨肩,脚并脚,那其他的小弟们只有加油助威的份了。
韩风抓起身后货架上的物品,猛地向前面砸去,不论值钱的不值钱的,只管够得到摸得着,通通当作武器扔向他们。瓶儿啊,糖儿啊,瓢儿碗儿啊,煞似梨花暴雨,小李飞刀!
韩风背手一伸空空如也,身后货架竟也扔得神散零空。他趁着对方低头骂唤之际,迅速踩着面前的桌子,跳到西墙柜架旁,用力得将它向前扯坠。它即刻发生倾倒。柜架倒也不重,放在小店的西角,无甚买卖货物,只有些装饰性的杂物,上面的花瓶,玻璃坛,相架纷纷滑落,跌在地上“呯”的一声又是碎了一地。柜架倾倒斜度越来越大,倒地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一阵风从众人脸上划过。“轰!”般屋里所有人都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