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在又一次噩梦中醒来,我慢慢睁开眼睛,然后愣住了!?
我枕着谁的手臂?
这种近到能听见对方心跳的距离…………
小心翼翼调整脑袋的角度看看是谁,迎面就是陈臣的美颜暴击!
他本身就长得很有辨识度,气质清冷,眉目俊朗,鼻梁挺拔,鼻头圆润,苹果肌饱满,胶原蛋白满满,正脸和侧脸都轮廓清晰精致,说起来我跟他眼睛其实很像,只是他很爱笑眼神非常灵动,此时他还睡着,睫毛纤长根根分明,嘴巴……
我愣头愣脑的看着他发呆,心里描摹着他的样子,看着这张有些像小婴儿似的Q弹嘴巴,脑中有画面闪过,忍不住就是老脸一红!
真是要了血命了!⊙▽⊙
下意识往被子里缩去,想想不对啊!我为什么要缩在被子里?我这是莫名其妙的,跟陈臣以这种姿势睡在一个被窝里啊老天!
想到这里,我连呼吸都放轻了…
轻轻的坐起来,背过身慢慢挪出双腿,正准备下床,身后有手臂伸过来环住了我的腰,背后有人贴了过来!!!!
全身像过电一样的麻到头顶!
隔着薄薄的衣服感受到陈臣的体温,我的手心都在冒汗好嘛⊙ω⊙
微微侧过头看把下巴支在我肩膀上,还歪着头看我的陈大明星,我少有的有些心虚;
“干……干嘛?”
他装出一幅懵懂的样子问我:“清姐是要逃跑吗?”
“这是在慧园我能逃到哪去~~呵呵呵,你想多了(~_~;)”
他在我肩膀上点头。
“嗯!是呢。”
背上出汗了(“▔?▔)汗
我推开他的脑袋拉开他的手,从床上站起,走到小吧台边战略性喝起水来。
“啊~那个,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盯着我看的时候。”
被水呛了一下:
“咳咳咳咳…咳咳”
他赶紧下床来要给我拍背,我用手制止了,咳几下就没事了,他再碰我我真的要起鸡皮疙瘩了!
他又开口:“清姐是忘了我的职业吗?我对人的视线非常敏感的,你看我超过五秒我就醒了。”
我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的……
“呵呵呵……是嘛。
那……我们俩……这是……”
我指了指床又指了指我俩。
他揉了揉头发,眼神清正,故作轻松的说:“因为我喜欢你啊,只有我们俩这样共处一室过夜,怎么能不起心不动念呢?”
绝杀!
我就不该问!
陈大明星你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绑架了吗?
这这这………让我怎么说?
姐姐我脸都着火了好嘛!
干嘛还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上洗手间!”
最后还是没出息的选择了尿遁,实在是从醒过来就接不住他的话,简直一句比一句要命!
站在洗漱台前,我惊讶于镜子里苍白憔悴的自己,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昨天醒过来也没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啊?
对了!昨天!
我不是在跟尤远扬说着荒岛的事吗?
可是后来呢?
怎么好像记忆断层了?
像是穿越了一样就到了今早呢?
与镜子里的自己愕然对视,不对劲…………
心口一种陌生又熟悉的闷压感萦绕,我抬起右手捂住胸口,这是………?!
镜子里的我,眼中有一种尘埃落定果然如此的神色浮现,是了,这是又发作了。
事实上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不间断的找韩医生做心理疏导,甚至在他告诉我可以不用再去以后,我仍然坚持定时去的原因,就是我清楚自己心里那一块暗影从不曾褪去,日日夜夜如一只恶兽般窥视在侧。
不知道何时何地就会触及到它,就会放了它出来,彻底撕碎我的精神世界,把我变成一个真正的精神分裂症患者。
韩医生跟我说过,我回到老王身边的年纪,实在是太不凑巧了,十二岁,正是一个小女孩过渡到少女的临界点,开始有强烈的自尊心,开始敏感的在意外界的声音,开始有不愿意说的秘密,有很多很多关于世界观的形成或者重组,总之就是一个人生的重要节点。
而我回到慧园以后,老王和齐烟都很忙,我们家的商业版图正在急剧扩增,我的生活除了能够吃饱穿暖,不看人脸色以外,还是跟在外婆家那样,那么的有压迫感。
学不完的课程,打不坏的沙袋,脸色每天像抹了屎一样臭的苏敛,爱哭的弟弟王子清,那时的我,觉得自己只是从一个黑泥塘换到了一个稍微好一点的黑泥塘,虽然后来这个“泥塘”非常的华丽,仆从成群,到处都明亮又干净,我还是生不出归属感,还是一样的孤独甚至孤寂,我喜欢不起来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
我对期待了这么多年的老王失望极了。
直到有一天,我忽然在镜子里审视了自己,皮肤白了,个子飞长,全身上下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那些我痛恨的,自己畏畏缩缩的姿态也没了踪影,我才忽然意识到,我长大了,在父亲的身边长大了!原来是这种样子这种感受!
原来,也挺好?
可是这样的好,并不能抹去成长路上被划下的痕迹,越是光鲜的白天,就会反射出现越是黑沉的梦境,我几乎没有不做梦的夜晚。
慢慢的,就算搏击训练累到抬不起一根手指,还是会越来越长时间的失眠,就算我再傻,也知道这样的状态很不对。
可老王不喜欢软弱的人,王家不需要软弱的人,所以,我又能跟谁说这些自卑孤独的心事呢?
这些成长经历,像是一根不知长短的导火索,这不,在我二十岁的时候,一个引子出现,把自己炸了个七荤八素。
我慢慢的洗了脸,洗的很认真,心里告诉自己,王清一,没事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八年不行,十八年呢?一定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