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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接近

“先生,是要买花吗?”康潮忧对今天第一个进入花店的客人露出甜美的笑容。

轻点了点头,肖轩不想一下子吓到她,于是问:“这儿花太多,你能给我一点建议吗?”

肖轩看着眼前的康潮忧,今天的她有别于昨天的模样,一部分长发被轻轻地拢起,在身后扎了个披肩发,别上了一只蝴蝶样的发饰。一件无袖白色上衣,衬上一条粉红色的碎花裙。既有活泼的青春气息,又有少女特有的柔美。

“我们这儿有浪漫的法国玫瑰,有代表温馨的康乃馨,有清香的郁金香……不知先生送花的对象是什么人?”说到花儿,康潮忧总是显得特别快乐,每次都是耐心地向客人一一介绍店内的花。

肖轩静静地看着康潮忧,很有耐性地听她一一介绍各种鲜花。每次见她,总让他想起兰蝶——那个与他无缘的女子,她的甜美、她的娇嗔、她的淘气无不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中。而眼前的女孩,外表与神韵恰恰与兰蝶是多么的相似,简直就是兰蝶的影子。

康潮忧有点纳闷,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会觉得眼前的男人在看她时眼神过于的热烈,当中仿佛还闪过一抹若隐若现的痛楚,似乎在压抑什么,什么。她想看清楚,却又无法再从那双眼眸中看出什么。

“你会喜欢什么花?”

他的声音温醇而低沉,好像一股温泉缓缓流过心间,康潮忧不禁想他会是一个温柔的男人吧,到底是什么事情困惑着他呢,他看起来并不快乐。

康潮忧太过专注于自己的思绪中,以至于没有留意他说了些什么,直到发现他一直看着自己,似乎正在等她的回答。

“啊?不好意思,先生,请问您可以再说一次吗?”康潮忧不禁有点脸红,她怎能在顾客的面前失神呢?太不该了。

肖轩也不急,很有耐性地重复。“如果是你,你会选择什么花?”

康潮忧甜甜地笑了,这一次她毫不犹豫地说:“我会选择百合。”

康潮忧把目光放在今早精心包装的那束百合上,双眼因喜悦而发出柔和的目光,脸上更是不自觉地展露一抹快乐的微笑。

肖轩沉醉在那抹微笑中差点不能自拔,太像了,那神韵与兰蝶实在太像了。

她笑得那样自然那样快乐,仿佛已拥有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样。

她该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女孩吧。

“先生?”难道这位先生不喜欢百合?康潮忧不禁猜测。

肖轩勉强拉回自己的思绪。“我就要这束百合。”

“好的。”

肖轩从皮夹中拿出钞票付了钱。

康潮忧利落地把包装好的百合放到柜台,“先生,你是要现在把花带走还是要求送花?”

肖轩看着康潮忧,露出一抹温柔笑意,把柜台上的百合轻轻推前,说:“花送你。”

“啊?”康潮忧看着眼前的百合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这束百合送给你。”肖轩有点好笑地看着康潮忧发愣的模样,好心地重复一遍。

“呃,先生——”这种情形康潮忧还是第一次碰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显得有点手足无措,偏偏老板娘又不在,唉,谁来教教她该怎么做?

“你叫什么名字?”肖轩似乎不打算放过她,觉得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很有趣。

“嗯,什么?”康潮忧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显然还没听进他的问题。

肖轩的笑意不减,声音如温暖的春风,“告诉我你的名字。”

“哦,我叫康潮忧。”康潮忧终于反应过来,却没有多想地有问必答。

“潮忧。”肖轩喃喃说着,“这名字不错。”接着又说,“肖轩,记住我的名字。”

“哦,好。”天啊,她在说些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来告诉她。

肖轩看着她满意地笑了。

“你是八点下班吧,我来接你。”这次肖轩没等她反应过来,潇洒地转身离去。留下一脸错愕的康潮忧。

康潮忧看着柜台上的那束百合,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如果没有那束百合,她会怀疑刚才是不是只是一场梦。

他说他叫肖轩,她与他在今天之前并不相识,他该不会捉弄她吧?他说要来接她,那是什么意思?

但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出色的男人,康潮忧不自觉地把那抹挺拔的身影牢记脑中。

恒阳集团,总裁办公室。

肖轩倒了一杯红酒给石楚天,“英国那边的合约进行得怎样?”

石楚天是肖轩的得力下属,比肖轩还要年长一岁,为人精明,处事谨慎,冷静的外表下总是与人保持一定距离。相识多年,肖轩从没见他失控过,有时他会想,这样的一个男人,到底要遇到什么事情或是怎样的女人才会使他失控?

“和预想中一样顺利。”说出口的依然是不冷不热的声音。

接着,两人就开始讨论起这份合约的细节。

约一个小时后,公事总算告一段落,但肖轩并不打算就此放石楚天离去。

“是了,楚天,那丫头最近怎样了?”

肖轩唯一的妹妹肖欣今年才二十岁,现正在英国留学。肖轩知道那丫头一直偷偷暗恋石楚天,却苦于石楚天凡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及总是与人保持距离等原因,那丫头的暗恋也一直无法明朗化,两人终究未能擦出爱的火花。但总是自家妹子,总要暗中帮帮忙。因此,肖轩总是借办公的名义派石楚天到英国公干,顺便照顾一下那丫头,肖轩也深知以石楚天的为人断不会拒绝。做哥哥的能帮的也就这些,至于两人能否成为情侣,就要看石楚天的意思了。但肖轩敢担保,石楚天至今仍不知那丫头早已对他隐含爱意。

“肖小姐最近挺好。”还是一副公事口吻,石楚天的情绪很少外露。

“挺好?”自家的妹子自己最清楚,那丫头古灵精怪,最爱惹是生非,缠人的功夫一流,会挺好才怪。

“是的。”

“楚天,你知道我一直没有把你当下属,而是把你看成是一个难得的朋友。我知道那丫头难缠,如果她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你尽可不用管她,千万别觉得为难。”有时候以退为进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说到底他还是很满意楚天的,他很放心把那丫头交给楚天,也相信楚天会管得住那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

“不会,肖小姐没给我带来什么麻烦。只是总是抱怨要考试的科目太多。”石楚天想起在英国这段时间,肖欣说要他帮她补习,因而天天到酒店报到,却不是真的要补习功课,而总是拉着他说东扯西,谈天说地,聊些不着边际的事。

“哦,没有最好。”接着似不经意地说,“那丫头有男朋友没?”肖轩暗自观察石楚天,希望能从他脸上发现一点不寻常的反应。

“不知道,肖小姐没提过。”可惜肖轩又要失望,石楚天的口吻还是不冷不热,就像谈论天气一样自然。

“倒是肖小姐常追问我你有没有新的女朋友?”

没有料想到被追问这问题,肖轩顿了顿,“那丫头管得挺多的。”

“其实肖小姐也是关心你。轩——”也只有在两人私下聊天时,石楚天才不会称肖轩为总裁,而是单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去对待对方。

“李兰蝶离开也有两年了,你还放不开她吗?难道你就这样过一辈子,你有没有想过重新爱上另一个女孩?”

“……”

“轩——”石楚天不是不知道肖轩对李兰蝶用情之深,但人既已离开,作为好友,他实在不希望见到肖轩走不出情伤。

“别说了。”

一股疲倦涌上,肖轩把身体倒在皮椅上,闭上了双眼。认识康潮忧算是一个意外,但他并不打算爱上她,在他的心中他最爱的人永远都是兰蝶,没有女人能够分享他对兰蝶的爱,康潮忧只是兰蝶的一个影子。对于康潮忧,他不会放手,他可以宠她,满足她,但她别想从他身上获得一丁点他对兰蝶的爱就是了。说他痴情也好,自私也罢,他不管。

只是,肖轩忘记了一点,就是感情并不是可以收放自如,即使理智如他也一样。

石楚天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李兰蝶是肖轩心中的一道最痛的伤痕。但李兰蝶毕竟离开了他,轩没必要再执著于这样的一段感情,没必要执著于一个背叛了自己的女人。以一个朋友的立场来说,他真的不希望轩这辈子就活在李兰蝶的回忆中,他衷心希望能有另一个女孩的出现,治疗轩心中的伤痛,让轩重拾一颗会爱与被爱的心。但是,感情毕竟是两个人的事,作为局外人,他只能提醒,只能祝福,而无法干涉。于是,他静静地退开,给轩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

晚上七点。

“潮忧?”

“……”

老板娘有点纳闷地看着康潮忧,潮忧今天不知怎么了,老是看着柜台上的那束百合发呆,这种情形以前从没有出现过,该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

“潮忧,潮忧——”

“啊?老板娘,有什么事吗?”听到老板娘有点急速的叫唤,康潮忧才蓦然回过神来。

老板娘看着明显与平时不同的康潮忧,满面疑惑,“潮忧,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知道老板娘担心自己,康潮忧连忙说:“没有,我很好。”

“是吗?”老板娘还是有点怀疑。“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别不好意思开口。”

“老板娘,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虽然把老板娘当成长辈看待,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叫她怎么好意思开口呢。

“没事就好。是了,潮忧,我有点事要出去,待会儿你下班后帮我关店好不好?”

“嗯,好。”

老板娘走后,康潮忧有点懊恼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柜台上的那束自己精心包装的百合,她不得不承认,今早那个自称肖轩的男人的确给她造成困惑。

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他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而且,如果她没看错,他的眼中的确是闪过一抹痛楚,那抹痛楚是因谁而起?他会是想起他心爱的女人吗?

他说八点要来接她,为什么?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彼此都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他会来吗?

这一刻,康潮忧不确定自己到底希不希望他来。

或许那句话只是他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的吧,或许他并没有把那句话放在心上。

唉,突然间,康潮忧有点讨厌起自己来 ,一直以来,她都是快乐无忧的,何时这么烦恼过。是她自己自寻烦恼的吧。难怪老板娘会以为她身体不舒服。

康潮忧决定放过自己,不再多想,不再为难自己了。不管他是个怎样的男人,不管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都与她无关。

在康潮忧终于说服自己之后,不经意间抬头才发觉原来已经八点十分了。她连忙开始收拾,准备关店。在确定所有花都妥善放好后,她才关店离开。

谁知,在她关好店准备离开时,就看见对面公路停了一辆车,倚在车旁的那个男人就是困扰了自己一整天的主角。

康潮忧停在原地,不知自己是该往回家的方向走,还是该走过公路。

就在她犹豫的片刻,肖轩已坚定地向她走来。

丝毫不觉陌生,肖轩很自然地说:“你今天下班好像晚了点。”

康潮忧感到不可思议,听他这口吻分明认为两人已相识甚久,可是,他们明明不是呀。“呃,是吗?”

没有理会康潮忧的生疏,肖轩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朝车子走去。

康潮忧错愕地看着自己被他包握着的手,他的手很大,大概有她的两倍大的吧;而且还很粗糙,不若女子的纤细光滑。但奇怪的是被他这么握着,自己却感到温暖感到安全。为什么会这样?康潮忧不懂,只是对他的这一举动并不抗拒,仿佛她就该让他这么牵着走。

当康潮忧恢复过来时 ,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他的车子内。她有点困难地开口,“呃,先生——”

肖轩修长有力的双手握着方向盘,专心于前方路况,“肖轩,你该不会忘了我的名字吧?”

尽管他没有看向自己,但在狭窄的空间内被他的男性气息笼罩,他强烈的存在感,不容忽视,“呃,肖先生——”

“你可以直接叫我肖轩,我们之间不用那么生疏。”肖轩再度打断她,并不喜欢她刻意的生疏。

虽然他这么说,但康潮忧还是觉得不妥,毕竟他对她来说还是个陌生人。但他似乎不喜欢自己对他的称呼。这让她觉得十分为难。

“你有话要对我说?”肖轩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双唇被她轻轻咬住,露出一双无辜的眼睛,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女孩一样无措。样子煞是可爱。

她再度咬了咬唇,一脸无助,“呃,我想说的是,你要带我到什么地方?”

知道自己造成她的困扰,他露出微笑,语气温和,“吃饭。你想吃什么?”

“不用了。我的意思是,我习惯了回家后再吃。”明明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眼前的变化让她莫名又深感困扰。但不知为什么,康潮忧隐约觉得这男人多是处于主导地位,恐怕不轻易接受自己的拒绝。

“习惯是可以改的。”果然,声音是温柔的,态度却是强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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