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是忍受不了这种剧烈压抑气氛的,孤独的情绪蔓延,顺着山林,飘向人间。
不用再刻意的伪装,抡起酒坛子,又狠狠地灌了一口,溢出的酒水,染透了脸颊,胡乱地抹了一把,紧紧地拽着衣襟,仿佛不用力些,会按不住癫狂。
“先生就一个人吗?您的家人呢?”
我最终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出于本心,我是该问的,强烈的愿望,我希望听到一个圆满的结尾。
“家人?”
许是经历了千年,浑浊的眼光中尽是迷惑,又是心酸。
也许是触碰到了老人的痛处,他并不想回答,也不想去提及,向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吐露心声。
也许曾经花掉多大的勇气去掩埋过往,那如今就有多懦弱的不愿去挖掘。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深感自己的罪孽,却束手无策,无处安放,又急于忏悔,苍白无力的文字,想就这样划去罪恶,寻得真善的原谅。似乎,佛就是这样。
兴许是看出了我的不安,佛最虔诚的信徒宁愿自化深渊,也不累及旁人。
“没事!”
又回到了一种微妙的境地里,一个外来人的尴尬与一个主人家的大度。
平衡总是会被打破,不在于何时何地。当不满足于时,便是风雨。纯粹的安静是我不愿接受的,哪怕曾经信誓旦旦的立下豪言,给自己一片天地,可以枯坐永恒。
“小伙子是本地人?”
善解人意,更令我局促,我焦躁的性格让我无地自容。老人的解围,我自是懂得。
“不是,只是投奔友人,却遇上这场瘟疫,驻留此地。”尽量平复下自己,应了老人。
“哦…也是,这地儿人都差不多熟,也都差不多来过糟老头子这。”像自言自语,又自问自答,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只是举起手中的碗,敬了老人一个,报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