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梵,你这大白天的又是露真容,又是显露武功的,不怕惹麻烦?”拓跋约看了眼碎在地上的笛子,索性坐在屋顶上,颇为漫不经心道。
“一时不察罢了,你来这里做什么?”云梵说着,见底下的席络还在仰着头看屋顶,飞下去带着席络依旧上了屋檐,确认席络被安放好后,这才走到拓跋约身旁坐下。
“不要怕,她没有恶意。”刚坐下,云梵偏过头对席络道,见席络点点头,小心也跟着坐在琉璃瓦上,云梵这才看着正前方的月亮。
拓跋约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席络,道“你这么急匆匆的来京城,是要做什么。”
在拓跋约说话间,云梵把脸上的面皮撕下来了,颇为无奈的摇摇头“我知道,你要去皇宫了。”
拓跋约心上一动,偏过眼看着明月道“我可不认为你会因为我而特意下山,你可是练武狂魔。”
“我对武功已经没什么追求了。”
云梵这么说,拓跋约嘴角处的笑意越发深了,但看到身旁一直保持着同一姿势的的席络,这才对席络道“你很害怕?”
席络见刚才还厉色的拓跋约,现在这样关切的和自己说话,心上知道拓跋约看着凶但骨子里很是良善,倒也不怎么害怕了:是以,当场就摇头。
拓跋约笑笑,道“你脸白的很,是吓到的。”随后看向云梵道“你为什把香囊给她?还在大白天的露出真容了。”
“当时赶得急,一时忘记了。对了,”说着云梵看向席络“我叫云一一,你可以叫我阿梵。”
席络点点头“阿梵,是字么?”对此,席络有些诧异。
“她身世特殊,天资卓越,所以有两个名字,寻常人只知道她叫云一一,亲近些的人才知道她叫云梵。”拓跋约解释道
席络认真听着,随后道“梵、梵姑娘,你好。”
“你要收她为徒?”拓跋约指着席络问道。
席络听到拓跋约这么一说,当场就转头看向云梵。
云梵略略一笑,摇摇头“不是,只是觉得她比较有意思,我朋友比较少,我想结交除阿约之外的朋友。”
至于云梵为什么要结交朋友,或许是因为云梵朋友也就拓跋约一个而觉得孤独了些,又或许云梵想知道对拓跋约的感情和其他朋友之间有什么到底有什么不同罢。
“……”席络低下头,但嘴角止不住的弯起来:有仙人想和她交友,她怀疑今天是梦一场,她不想醒的梦。
三人静静的看着月亮,都没有讲话了。许久,席络觉得坐着的姿势把自己的脚都做麻木了,是以无奈的伸伸脚并真打算也和两边的人一样躺在屋顶上晒月亮,但那两个人此时都很默契的站了起来。
席络也连忙跟着起来,刚站稳就被云梵带着下了屋顶,并且云梵把席络放在地上之后继续飞上屋檐。
拓跋约对着地上的席络一笑,随后乘着月色先去了。
“你不走么?”看着站在屋顶上迟迟没有动静的云梵,席络张开两掌做发大声音状且略大声的问道。
云梵摇摇头“她不希望我去。”
席络点点头,随后想起自己要醒了,立刻转过身眼睛放光的看着云梵问道“你们是仙女么?长得这么好看!还能飞!”
有风吹来,云梵眉头一皱,看了眼远处火光,但最后脸色从容淡定,并没有被风送来的细微的血腥味给影响。云梵看着中庭的席络道“你长得比绝大多数人都好看,只是,你太弱了。”
听到这么,席络难得无奈的垂下头且轻轻叹了口气“我不弱,活不了的。”
对此,云梵点点头又摇摇头“京城是个复杂的地方,不像江湖,快意恩仇。”说着,看了眼天色“天晚了,你去睡吧。”
点点头,席络看了眼天上明月“谢谢你,让我又少了一见遗憾的事。”
席络说的是在屋顶上看月亮。
云梵见席络进去了,这才疑惑的看着月亮“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之所以带着席络上去,一是为了看看席络是否会害怕她们,二是因为云梵想看看席络是否想看月。因为在云梵经过席府—也就是席络洗漱完全后出来看花的时候—有看到席络先是看了屋檐、再看月亮,最后才蹲下来看花。
云梵也没有在屋顶上站多久,便也踏月而去。
不几日,京城传,南疆公主入皇宫做客,说是停歇几个月了。
而这位南疆公主一来,当今皇帝十分看重,不仅亲自挑选礼物,而且处处安排;只不过这位南疆公主并不怎么在意隆恩,甚至是很多次都对皇帝的殷勤视而不见的。偏偏,皇帝并不怪罪南疆公主的放肆。
“叶太傅,父皇连番几日都不理恂之了。”萧忱无奈的说道。
哪知道叶瑟听了萧忱的话并不在心,而是将萧忱的弓箭放回盛箭筒中,道“陛下自然有陛下的打算。”
萧忱见叶瑟并不在意自己,内心当时就不高兴了,但是叶瑟也是厉害角色,萧忱不敢得罪。
正想着,另一位师傅就来了。
而刚放在盛箭筒中的弓箭也被快速抽出来。萧忱再会过眼,就看到叶瑟三支箭齐齐向着长廊走来的人而去,但那人脸色从容冷漠,未收到半分影响,只是在萧忱的箭堪堪接触那人衣袖的时候,那人忽然偏过头,那些箭化作青烟而逝。
叶瑟见此,索性内力将所有箭震出,也不用弓,直接以内力推着弓箭冲着那人去了,但那些箭大多在还没碰到那人衣袖的就被化作青烟,也有其他的箭均往旁边而去,有在柱子上的,有在牌匾上的。
此时,另一长廊上走过一排衣着艳丽的少女,在并排而建的长廊那边也有一堆端着陛下赏赐东西的宫娥正走过。
叶瑟的箭只顾着那人,但也有些箭往宫人而去,切随着一声尖叫,一宫娥中箭倒地。
这些宫娥虽然经过宫规训练,但是突然看到仿佛千万只箭齐齐而来,那个不被吓得丢了魂,但手中的东西又是御赐之物,一旦丢了也是死罪,因此很多宫娥只能死死抱住手中东西双腿发软的站在那里。
当一只箭刺向一名身量较小的宫娥,忽然有人手一挥,所有飞箭齐齐冻结在半空中,而在男子落下手的瞬间,所有的飞箭化为青烟。
叶瑟还没开口,就发觉身旁的一棵树上落下一片树叶,随后树上那人拿出笛子,吹出一首小调,当看到宫娥们齐齐看来,那笛子吹到一半就没有吹下去了。
“拓跋公主。”开口的是萧忱。
树上的拓跋约看了一眼萧忱,随后看着远处长廊朗声道“看来这里不是吹笛子的好去处。”说着,拓跋约足下一飞转身离去。
说罢,拓跋约踩着树叶而去。
一只手捡起地上的糕点,随后左手捡起一块糕点放在宫娥的端的颇为稳当的空盘子里,被叶瑟针对的那人笑着对小宫娥道“你叫什么?”
小宫娥抬起头,看着那人颇为疑惑。而带领着这一干宫娥的嬷嬷,立刻要走上前来开口,但被男子以眼阻止了,那嬷嬷怎么敢上前来呢。那男子见小宫娥战战兢兢说不出一句话来,继续道“公允华,是我的名字;你的呢?”
小宫娥皱着眉头,木讷的摇摇头。
公允华见小宫娥也不回答,继续将手中的糕点尽数放进盘子里“没事,往后有的是机会;只不过,你不用怕我的,”见小宫娥抬头看着自己,公允华抬起右手,将手中的糕点放在盘子中“不是么?”说着,笑着向着叶瑟而去。
看着公允华的背影,小宫娥只是给了一个疑惑的眼神,但很快回过神看着自己的嬷嬷,那嬷嬷见公允华完全不再关注这里之后,连忙让小宫娥将糕点收拾好,带着小宫娥疾步而去。
这位嬷嬷带着一干小宫娥逃离危险之地的时候,转过几道花墙就看到本来已经走了的主儿。
“公主万安!”说着嬷嬷带着宫娥齐刷刷行礼,不敢抬头多看一眼这位公主。
拓跋约略略点头,随后穿梭于宫娥之中,不紧不慢,最后在身量不足的小宫娥身边停下“我见这小宫娥长得挺标致的,不知可否与我?”
南疆公主这么一说就让嬷嬷犯难了:这些宫娥虽说在宫中不过是杂役,多一个少一个都没什么差别的,但毕竟是记录在册的人,就她一个嬷嬷还真没权势决定一个小宫娥的去留;但这位南疆公主,虽说是异邦公主,但陛下待她真的是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了一般,就是太子,见了这位公主也只能处处让着、小心伺候。
“嬷嬷放心,我稍后就和陛下说的。”似乎是知晓嬷嬷的担忧,拓跋约如是说道。
正说着,一名女婢小跑着过来,一见到拓跋约先是小心行礼,随后才半抬着头道“陛下说了,无论是个小宫娥,还是贵家子弟的,只要公主喜欢,不用打招呼直接带走就是了。”
嬷嬷一听这话,连忙走到小宫娥身旁“小绿,日后你就好好跟着公主吧,可要小心伺候,若是出了半点差错,嬷嬷可是保不了你的!”这么一通吓唬,那小宫娥立刻耸肩、垂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了。嬷嬷见小宫娥老老实实的,这才笑着对拓跋约道“这宫娥就交由公主处置了,只日后若除了什么岔子,可一定告诉奴婢,奴婢必然帮着公主好好管教。”
拓跋约可有可无的点点头,而嬷嬷也没在多浪费时间,请辞后带着其他人快步离去,直到完全没看到嬷嬷并其他宫娥的身影后,拓跋约这才含笑看着小宫娥。
“你还当真是胆大,皇宫都敢闯进来!”
这话一说,那小宫娥当场就两腿站站,几欲跪倒。
“你这易容术当真是越发精进了,只不过现下无人,你还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