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命运…究竟是会像云彩一样永远只能随风漂流,还是说云彩它本身就已经有了方向,风也早已作出选择了呢……”
“宁次哥哥,现在的你…会有想要的答案了么?”
木叶墓园,雏田轻轻放下手中纯白色的花,迎着清风抚了抚发梢,微微蹲下身来,对着宁次的墓碑细声低语道。
此时墓园的环境很是清幽宁静,除了零星几只守望在一些墓碑上沉默着的乌鸦,便只剩下雏田一人萧瑟哀伤的背影,在风中轻微摇摆着……
“很久没来看你了,不知哥哥你现在是否还会觉得孤单…”
几丝琉璃般晶莹的泪痕滑落下来,雏田安静的脸上浮现出了满是回忆的色彩……
“曾经…你我都曾努力尝试挣脱命运的束缚,那时的我们互为排斥…但心里却在互相取暖……”
“其实你知道吗?相比于严厉的父亲…激励我前进的更多的是你呢……宁次哥哥。”
“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成长……”
“谢谢你拯救了鸣人…也拯救了我…”
“你能听到我的声音么…宁次哥哥?[低声啜泣]”
“如果…如果可以,我多想重新做回你眼中那个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小女孩,来再次接受你憎恨的目光……现在想起来…那也是我的一种幸福、如今却是一种奢望了呢……”
思念和悲伤无声地化作眼泪,开始在雏田无暇的脸上逆流成河,不知为什么……每次来到这里,她都无法抑制心中的这抹脆弱,特别想哭……
而这也是为什么她会选择避开烟花庆典前、村内忍者来这里集体默哀祭奠的程序,独自先来这里祭奠的原因了。
因为她的这些话、这些情绪,她只有在单独面对宁次哥哥时,才能彻底表达出来。
“嗡…[轻拍]”
一只温润绵柔的手轻轻拍在了雏田的肩膀上,使得她心神立即微微一怔。
缓缓转过脸,雏田迎上了一双更为柔软、此刻看上去却更为感伤的目光。
是夕日红老师……
原来她也有这样的心思…和挂念之人独自说话的心思。
“……”
目光流转间,两人彼此浅浅一笑,都没有开口言语。
心照不宣也好,心有灵犀也好……这都是身处在忍者时代、两个柔弱却又无比坚强的女人…那对宿命的无声抗议和默认的一种情绪了。
良久以后,雏田和夕日红老师各怀心思、沉默着行在园边小道上,并排着离开了墓园。
留得身后那些生于这里、也将终于这里的乌鸦们,继续无言地驻守着这里应有的沧桑宁静。
??????
暂别我爱罗以后,鸣人独自走在喧闹的街上,情绪开始有些起伏波动。
不安和困惑之意侵扰袭满大脑,使得他一时间意念飘忽、有些难以自束。
在从我爱罗那里得知‘佐助的消息’以后,他曾想过立即联系卡卡西老师和鹿丸等人来汇报此事,但我爱罗却阻止了他。
因为按照我爱罗的说法……目睹佐助行踪也只是建立在他村中忍者‘一瞥、好像看到过’的这种基础之上,并不能形成一条完整可证的线索,且佐助向来行迹飘忽,现在贸然派出小队去那里搜寻佐助的踪迹……有如大海捞针。
最后我爱罗给出的后续建议是,他会安排少量人手在在那片区域附近活动,若是再次探得佐助的真实行踪,将会第一时间来联系通知木叶村。
而鸣人目前也只能接受他的建议,虽然他心里仍有着当年那‘得知佐助行踪、第一时间拼死也要追回’的冲动劲,但……
相比曾经,他现如今的心态却是早已增添了不少稳重和坦然。
而且……如果非要在此刻作出怀疑与肯定的选择的话,他也愿意一直相信着佐助。
毕竟那家伙…可是他最为在意的人啊……
回到家中,鸣人刚推开小院的门,院里的清幽花香还没来得及阵阵扑面,雏田便从里屋踏着盈盈碎步迎了出来。
“鸣人君,今天辛苦了呢。”
看着雏田温顺地俯下身来为自己换上室内鞋,对于这种已经无比熟悉的家庭小礼仪,鸣人则是照旧柔抚了一番她的发丝,还给了她一双温柔的目光。
说真的,他很享受雏田每天带给他的这种‘安心感’,这种可以化解疲劳、温暖全身的安心感。
“鸣人君,今天我去墓园看望宁次哥哥的时候,遇见红老师了呢。”
晚餐行进间,雏田神色流露出些许忧伤,突然开口道。
“然后呢?你们有交流什么吗?”鸣人暂停了手中的碗筷,有些好奇地出声回问道。
“没有呢…”
雏田持续着脸上的担忧,看上去心事重重。
“红老师……自那以后就基本没见过她真正会心的笑容了,现在她的生活好像已经完全隔离了社交…很令人担忧呢…”
“不对呀…前些天我还在公园里看见她在逗着未来在开心地笑呢…有那么可爱的孩子陪伴,想来她应该也不会太孤单吧?”鸣人作若有所思状,如此安慰着回应道。
“你不懂的…女人的心思……我觉得她很可能是因为长时间陷入对阿斯玛老师的思念,以至于无法走出那种哀伤才会这样的…”
“不倾吐也不流露,即使她内心的痛化作对孩子的疼…却也掩盖不了她过的不快乐的事实吧……”
雏田的声音很细微,有些颤抖。
“可事实是…阿斯玛老师已经回不来了啊……”鸣人立即接过她的话:
“身为忍者,生活在木叶村,他们又作为前辈…对于这样的生死觉悟他们肯定比我们更为透彻的,所以…你也不要过于担心了,红老师……她可能会比你想象中的更坚强。”
“我明白的,鸣人君…命运只会允许一部分人得到幸福的权利…活着的人能将村子这番宁静传承下去便是责任…直到某天同样面对死亡的时候…也会同样毫无保留地奉献出自己……你的意思就是这样的吧,鸣人君?”
雏田的话语延续了在墓园里带出来的哀伤情绪,但其中‘身为忍者、我也已经做好觉悟’的这般意味却是非常的坚定。
“没错呢,雏田,要是你觉得红老师真会孤单的话……其实你也可以买点红酒时常去探望她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结婚以来……一直让你扮演着家庭主妇的角色…还真是辛苦你了呢。”
鸣人说出这些话时,真诚的目光如炬如阳,映射得雏田心里一阵暖洋洋,使得她白净如玉的小脸上立即生出了几分令人心醉的红晕。
“怎么…”
“又脸红了呢?”
鸣人颇为不解,虽对雏田害羞的性格习以为常,自己刚刚那两句看似贴心却很平凡的感谢语…应该算不上是一番可以令她心动的‘告白’吧?
“好,鸣人君…我听你的,空闲的时候我会找机会去陪陪她的。”
雏田嘴角边偷偷划过一抹‘窃喜’的意味,如此回应鸣人道。
“嗯,虽说村子里的条件没有以前那么好了,但咱家也不缺钱,到时候不用有顾虑、也不用记录在咱们的生活开销里了吧。”
鸣人说到这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他又颇为感慨地叹息着道:“听闻补助金减少后,村里现在很多人的生活都开始变得窘迫起来…也不知道接下来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在那之前…我觉得可以将我们那份分给更多有需要的人,你认为呢?雏田?”
面对鸣人的发问,雏田淡淡一笑,没有任何犹豫道:“你的决定我都支持的,而且最近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你看像隔壁惠子太太……她丈夫在那次战争中去世,现在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原本她还能享受村子的各类补助政策,但这段时间下来……她们的生活也变得很是艰辛了呢……”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雏田,你尽管安排便是。”鸣人捕捉到雏田的心思,心有灵犀地会心一笑。
“嗯,先吃饭吧…呆会上楼看看给你新制定的庆典礼服合不合身,也不知道是不是你最近缺乏锻炼的原因,以前的很多衣服都因为你开始发福而穿不了了呢。”
“老婆大人好像对我有怨言啊……既是如此…一会上楼先‘锻炼’一番,再试衣服如何?”
鸣人的笑容逐渐‘意味离谱’,惹得雏田是立即脸热发烫,心悸难平。
“……”
??????
夜色朦胧,月隐星沉。
木叶村整体氛围逐渐静谧了下来。
经历了白日里的喧嚣与热闹后,此刻村内的大街小巷里,除了偶尔瞬身跳跃闪现的几道‘巡逻队’身影以外,便只剩下了清冷孤寂的空气,夹杂着入夜的凉风在无声起舞、盘旋。
村外围,警戒区域内,树灌丛林中一颗居高耸立的白桦树上,一道墨色身影以无声无息之势缓缓从容降临、伫立。
这道墨色身影看上去并不伟岸,但他那一袭长发下、那静静注视夜幕中的木叶村的目光,闪烁出来的意味却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怀旧与沧桑……
“很久了啊……木叶村……”
“我回来了。”
“呼呜……”
墨色身影此语一出,似浑身散发出气场一般,卷起四下凄风阵阵,久久不肯散去……
??????
审讯部。
入夜以后,这里的环境显得极致阴暗、潮湿,通透却布局复杂的各关押室外,凄冷的阴风阵阵呼号,犹如一排排幽魂在游走。
4号关押室,这里苟活着四名犯‘潜逃叛国罪’的忍者,以前的头衔或职位均为中忍。
当然,他们也是由伊比喜带领小队抓捕回来的,除了他们,隔壁的一排关押室也基本都是按照头衔等级来分开囚禁的‘叛逃者们’。
他们手脚统一被牢牢束缚,口中也紧密塞满了‘防止出声’的裹布,只得在白日里进食的时候,才能拥得点自由吐息的机会。
此时,距离关押室下一轮的夜间巡视,还有一刻钟时间。
“咳~~[发力]”
“tui![喷出]”
“呼…呼……”
艰难吐出口中满是黏液的裹布以后,这名男子大口攫取着周围浑浊的空气,黑暗中的眼眸看上去甚是欣喜。
因为周身穴道被严密封锁的原因,他和这里大部分人一样,无法提炼出查克拉来尝试挣脱束缚。
但能将口中之物憋出来,以在长夜作伴、惶惶不可终日的深夜中……稍稍和周围的人聊聊天,哪怕是窃窃私语,也能稍微满足一下这些人精神上的空虚了。
“可以了,巡视的人已经走远了,都起来聊聊吧。”
男子声音不大,但却在这间密不透气的关押室中隐隐激荡起了一阵回音,虽是微弱,却也足以荡漾起黑暗中其他三人那不安分的心思了。
“咳~~tui!”
“tui!tui!”
一阵窸窸窣窣后,四人扭动着身躯,挣扎着背靠背围成一团,先是统一沉默着,紧接着又接连发出了重重的哀叹之息。
“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若是余生都这样……我宁愿现在就死去……”
“都这种时候了…阁下还在奢望他们能赐死与我们吗?那位变态的大人……他怎么可能放过我们……因为对于他而言,我们就是一群可怜的玩物啊……”
“真是不甘心落得如此下场啊……我都还没见过雨之国那里…真正自由的样子……”
“您还在挂念这事儿哇?若不是那致命的流言,我们能有这般狼狈吗?依我看来…那种事情肯定是不存在的,都是虚的,假的…都是假的!”
“别激动啊…动静大了招来巡视的人怎么办?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发出声音,我可不想那么快又把这臭裹布给含回去!”
“呸!巡视的人来了又有何妨,终有一日……我定要叫他们有眼无珠,有口无舌,有骨无筋!”
“嗬嗬嗬…你的激烈言辞吓到我了呢,快住嘴吧,脑子里有画面了……我可不想在唯一享受的梦中时光里看见这些作呕的东西……”
“……”
“话说……”
“村子里是不是要迎来庆典了?”
“若是那样的话…相比于曾经滥杀无辜的宇智波佐助和大蛇丸,以及作恶多端的兜,他们犯下那样的重罪还能照样活得悠然自得……我们这些人又为什么不能得到特赦呢?”
“……”
“快别做梦了吧,那些家伙可是跺跺脚、微微变脸都能让木叶村抖三抖的存在,实力摆在那儿,谁敢动他们呢?即使要彻底禁锢他们……恐怕也得举整个村子的力量、损失惨重才能达成目的吧?”
“是吧……再看看我们……连普通施加封印术的牢笼都无法自我挣脱……又有何资格说出这些话呢?”
“这还真是个被诅咒的世界啊……实力至上的原则下,可怜的我们连稍微反抗一下的能力都没有……”
“嗬嗬嗬……也正是因为如此,各位才和我一样,因为想逃离到雨之国而被抓到这里来的吧?”
“不分尊卑,不听使唤,不受制约和束缚……”
“那将是何等天堂般的自由乡啊……有生之年若是能让我见一眼……便也无憾了……”
“呸!快别说这种丧气话了,比起持续在这里唉声叹气,我们还是想想怎么逃出去才比较现实吧?”
“逃出去?”
“拜托请别再逗我笑了……您那点查克拉,即使逃出关押室,恐怕也逃不出木叶村边境封锁的半步范围吧?”
“那又如何?只要能逃出这破地,横竖都是死,而且是早死早解脱,这种前提下,我为什么不再拉两个垫背的,在村子里大开杀戒一番呢?”
“……”
“阁下的思想确为惊奇,说实话我内心也是积怨已久,若有机会逃离这里的话…我会选择在烟花庆典上给那些大名送上一份礼物,礼物的名字就叫……”
“嘘……[警觉]”
“有人来了。”
“!!!”
一语祭出,四人连忙收声挪体,纷纷匍匐倒地将属于自己的裹布努力含进嘴中,紧接着又拼命在地面上翻滚着,滚回自己的区域,于是数秒时间内,这间关押室便彻底恢复了先前的沉寂。
“咚!咚!咚!”
黑暗中走廊上回荡的脚步声铿锵有力,似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在往这里逐渐迫近。
“哒!哒!”
两声顿足的声音停留在了3号关押室门前,也就是这四人的隔壁,
“好像不是巡视的人啊?怎么才来两个人?”
黑暗中有人细声低语道,想来事出太仓促,这人还来不及彻底含住、含好他的裹布。
“吱呀……[开牢门]”
“滋滋滋…[电锁回应]”
“伊…伊比喜大人?您…您此时来这里所为何事?”
“呜啊啊~~!![惨叫]”
“怎么回事?”
听到隔壁关押室凄惨嚎叫的动静,黑暗中刚刚出声的这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口中的裹布也随之喷出滚地。
“审讯一般都是白日里进行的,此刻……难道说…伊比喜大人……”
“还有那种癖好?”
压抑的氛围下,此人此语一出,立即使得余下三人在黑暗中忍不住笑出了鼻息声。
“啊…若真是那般景象……但愿他完事了就赶紧心满意足吧,我可不想……”
“咚!咚!”
此人话音未闭,门外隔壁的脚步声便再次乍然响起,并直接停留在了这间关押室门口。
霎时间,刚刚出声的这两人不禁冷汗直冒,浑身颤抖,因为他们知道这里的禁忌,敢在监狱里发出声音……那惩罚的后果……无法想象!
于是慌乱中这两人赶紧开始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伊比喜大人没有听到他俩刚刚发出的声音。
“吱呀…”
门开了,昏暗的走廊灯映射进来,给这间关押室带来了少许幽幽的光明。
“嗒!嗒!”
沉重的脚步声像是带着地狱的审判簿册一般,每往前一步,这群人身体的某部位就不自觉地紧缩了一下。
下一秒…龟缩在角落里的一人忍不住睁开了眼……
果然是伊比喜大人那张恐怖的面容,不知他此刻到底要干……等等,还有一个人在他身后?唔……这双血红的眼睛真恶心……让我想想……这是……这是……这是写轮眼!?[惊恐如雷击]
“动手吧…”
伊比喜不苟言笑,冰凉的语气像是在指挥着他身后的人。
而听闻‘动手’二字,室内蜷缩的四人则是浑身一震,瞬间将身体的某部位收缩得更紧,寒毛炸竖、不寒而栗!
“伊…伊比喜大人,您这究…究竟是要干嘛?”
四人中,终于有人无法抑制住心中的不安,如此颤抖着声音发问道。
但…卑躬屈膝的这人却没有等来让他安心的回答,伊比喜身后之人得到指示后,在沉默中踏前一步,紧接着掀开了他那墨色深袍的掩盖……彻底露出了一双猩红、血纹满布的眼眸!
????!
“!!!”
“呜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