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魔神施法让黑暗的幻象浮现在零的脑内。
她平静的眼眸被黑暗所遮蔽,终于,伟大存在的密令被她所知晓。
狂躁的魔能在女死神四周盘旋,愤怒的撕碎了周围的树木和悬挂的尸骸,冲破了整个暗无天日的森林。
一道温暖的斜光射入从未有过阳光的森林,撒在了女死神的身上,阳光下握剑的手开始颤抖。
她转身触摸着刚恢复健康的白鹿的额头。
“小鹿…回家。”
白鹿消失在了原地,传送术的气旋在她手心旋转。
“拉提斯……谢谢你。”
她回手护在胸前,愤怒的念动咒语后也消失在了原地。
几分钟后,在伟大存在为众神建造的心城内,零跪在浅水池内,祈求着自己父亲的接见。平静的水面随着她的心跳泛起涟漪。
直至深夜,当繁星倒映在浅水池上,身影模糊的伟大存在终于从天而降出现在她面前。
“父亲…”
“零,你从未叫过我父亲。”
“我愿意用我的灵魂与A交换。”
听见这句话,伟大存在愤怒的金色的权杖重重的敲击地面,整个大地因为这一击也逐渐微微颤抖,就连远在沙漠的孤白也感受到一丝颤动。
“身为众神!你就这么不自重吗?为了区区一个人类?”
死神此刻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少女一样低头跪在浅水池中,双手颤抖着握紧了拳头放在膝盖上。
“至少…至少请撤销对他狩猎的密令…用我的灵魂……”
“闭嘴!”
没等零说完话,伟大存在就愤怒的打断了她。
“弑神者必须受到惩罚!说出这些话的你也一样!给我反省一下!”
伟大存在轻轻抬手,一根黑色的弑神枪从零跪倒的地面拔地而起。
电关火石之间,长剑出鞘与弑神枪交刃擦出了火花,死神用力退正好借力旋转身体,轻灵的闪避到了一边。她后退一步,侧身而立,在熟悉的剑舞姿势下,长剑竟然指着的是伟大存在。
“你要造反吗!零!”
愤怒的吼声迅速化为雷鸣传向了全世界。
而死神一改委屈的模样,泪眼婆娑的双眸转而坚毅的看着眼前那个模糊的身影。
居住在心城的众神们纷纷跑出来看着胆敢与伟大存在对峙的死神。
“抱歉…父…伟大存在。”
流星划过夜空,她手中的长剑在同时迅速刺向了伟大存在的心脏,就在距离两步的位置,长剑被无形的力量挡在了空中。
“滚!”
伟大存在大喝一声,浅水池的水被恐怖的魔力影响,开始自下而上的倒流向了空中。
四周围观的众神被这一声大喝冲击的七零八落得倒在地面上,而死神依旧维持着握剑的姿态努力向伟大存在的心脏处推进。
可是她耳膜已经被震伤,双耳流下了两条细长的血痕。
空中的水滴开始如同下雨一样哗啦啦落下,冲刷着零的身躯。
“死神!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给我跪下!”
零不为所动,眼眸里闪动着暗红色的光芒。
“不!”
这是第二次她向自己的父亲,伟大存在说出这个字,积压已久的愤怒全融汇在这一个简单的字上。
“好!这是你自找的。”
金色的权杖向她挥动,她赶忙回过剑刃格挡。然而撞击之下,零的身躯如同布娃娃一样被毫无反击之力的击飞向了远方,白塔似的神之居所被她瘦小的身躯砸出一个大坑。
她滚落地面,环视了周围窃窃私语的众神们,吐出一口鲜血。
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用古老的神语大吼道,
“从今以后,终末之零与众神再没有任何瓜葛。凡是阻碍我的人,杀无赦…”
零站直身体调整了一下呼吸,开始念动咒语。
“想逃!”
一位靠近她的白衣神祇抽出随身携带的大刀向零砍去。他还是迟了一步,大刀砍空,死神传送去了不为人知的远方。
随着她的离去,星空下的美丽的夜空响起了可怕的雷鸣。
沙漠中正在巡逻的孤白抬头聆听着雷鸣,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死神,你到底做了什么?伟大存在竟然对你下达了猎杀令。”
冰原里的生命女神与亡魂女神面面相窥,尼莎紧紧牵着云霜的手,不知所措的看着不远处死神姐姐的雕像。
逐星城的星神在高塔上念动咒语探寻着零的所在,一无所获的他叹了口气,却又满意的点了点头。
黑城里正在训练侍女的罪业女神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凝视着放在祭坛上的武器。
华年城内的四季女神坐在湖岸边流下了一滴同情的泪水。
幽影森林里的拉提斯看着白天曾经被阳光眷顾的黑土地里,竟然开出了一朵鲜艳的小红花,他化为人形轻蔑的一脚踏了上去。
在不为人知的一座白色宫殿内,紫色眼眸的邪神站在诡异法阵里笑了笑,黑发开始随着魔力的流动在空中飘舞,美丽的眼眸绽放着光芒,她露出邪魅的笑容,低声说道。
“很好,游戏开始了。”
而此时虚弱的死神坐在自己创造的孤岛海岸上,任由海浪冲刷着她因为重伤而颤抖的身体。
她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繁星下的海面看的出神,一滴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放在腿上的剑刃上。
直至日出时太阳从海面慢慢升起,她才仰天长叹一口气,杵着长剑努力的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朝着小岛上的屋内走去。
神纪元4720年,某处拍卖会上的人类们正在为了一幅叫做《黑色恐怖》的画作竞标。
在荒芜的土地上,一位带着兜帽的流浪女剑士独自面对着成千上万的牛鬼蛇神的敌人。兜帽下的长发随身飘动,一身黑衣的她正伸手从腰间抽出一半泛着淡红色光芒的长剑。
画像中沙城吹拂着她的裙摆,看起来栩栩如生,就像她随时要出击一样。
“我出一千万…”
众人惊愕的往身后看去,一位撑着阳伞的红发的女士,轻描淡写挥了挥手,以众人想都不敢想的价钱买下了这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