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气骄满路,鞍马光照尘。
借问何为者,人称是内臣。
朱绂皆大夫,紫绶或将军。
夸赴军中宴,走马去如云。
尊罍溢九酝,水陆罗八珍。
果擘洞庭橘,脍切天池鳞。
食饱心自若,酒酣气益振。
正文: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紫禁城里显得神秘悠然。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朱漆门,同台基。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卿士阁’。
只见阁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彩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坐席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
陆续端上九凤朝天、雪玉红盏、黄龙吐翠、碧莲红裳、凤凰涅盘等名贵精致的菜品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这一切浮印在四周水光之中,像一座可望而不可即的水中楼台亭阁。
阁外一群白衣女子缓缓走进,一袭洁白无瑕的翠烟衫,配一件素淡的白纱衣,亦是标准的舞女妆,纤手执一碧蓝色团扇,轻轻舞动,衣袖轻拂之地,淡淡栀子花香溢澜于出。
宴席上每个人都专心欣赏着这群人间仙子,可独有那么一个人暗自嫌弃着群仙女似的舞女挡了她的视线。
这人便是西洲,她在桌前悄悄地东张西望好似在寻找着什么,小声嘀咕着:“怎么不在呀?”一旁伺候的遥谷低头弯躬道:“公主胥将军现在只是普通的将军,还为得封赏,您不如往远处瞧一瞧。”经遥谷提醒,不出片刻,便找到了较远处的胥长辞,不过很明显,西洲对他这个位置很不满意。西洲还未悄悄多看胥长辞几眼。
舞女们被遣散下去,高位上的皇后娘娘便开始发话。
皇后娘娘虽已过半老徐娘之年,可风采依旧,一袭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大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烟软纱。耳戴东珠耳环,手套紫玉镂金镯,风髻雾鬓插九凤赤金缠丝珍珠钗,与金累丝双鸾点翠步摇。黛眉开横远岫,风姿绰约,体态大方,尽显大国国母之风范。
双手共执金足樽,笑容可掬道:“今日皇上龙寿,大军凯旋回朝,是我皇朝之幸,愿皇上龙体安康,福如东海,愿我皇朝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底下的人皆有力起身站酒桌旁低头向皇上跪下异口同声道:“愿皇上龙体安康,福如东海,愿我皇朝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皇帝见此景,龙悦不已,大笑到:“平身,今日朕十分欣慰,宫里好久没怎么热闹,这次宴席办好啊!”皇后见此景,慈爱的望向孟维桢道:“此次宴会还得多亏了有维桢在一片帮衬,出主意,要不然就没有今天的如此美景。”说着皇后眼中尽是骄傲,再望向皇帝。皇帝一笑,似乎已经意会到了皇后的意思。说:“这到令朕想起来了,维桢如今是碧玉年华,而此次立大功的镇北将军——宋瑾熠也是弱冠之年,两人看起来也是郎才女貌,那今日朕就为你们俩赐婚,结福缔良缘。”
一品大将军与安康大长公主之子,皇朝皇帝宠爱的嫡出长公主。无论是谁,都觉得是珠联璧合。福慧人间君占尽,鸳鸯修到傲神仙。
被赐婚的两人好似已经知道了什么,皆面处不惊的淡笑,走到中间向帝后谢恩,宴席上一时间喜笑连连。
西洲觉得孟维桢是真的打心里开心,可是宋瑾熠感觉他就是看着开心,西洲看不懂他这人。
宋瑾熠谢恩后做拱向皇帝言:“皇上,臣知这次立功之人皇上必定有重赏,但是臣不得不提起一人——胥长辞,臣敢说此次大战若无此人,将胜败难猜”
皇帝听后说:“胥将军之勇,朕早有耳闻,已经打算好要重赏,那不知胥将军在何处?”顷刻,胥长辞背挺腰直的走出,西洲看迷了眼,觉得胥长辞细皮嫩肉的一点也不像武将,倒是像个风度翩翩的写文公子,谪仙人一般的。
胥长辞不卑不亢的跪下,冷肃道:“臣胥长辞参见皇上。”短短几字,却是能感受到风度不凡。
皇帝直视片刻之后,大笑道:“胥将军果然不凡,传朕旨意胥将军,临危不惧,正气凛然,即日起封中郎将军,赐府邸,赏黄金千两。”
底下的人瞠目结舌,“中郎将军”,对于寒门那可不简单啊。
西洲心里暗自窃喜,下次宴席就能与胥长辞挨近很多了。
西洲悄悄在看着他,突然反问自己为何待他如此不一般,难不成真如同话本子说点那样?但此时西洲不想深究,她向来是个随性的人,怎么开心怎么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自己才认识他不久,大不了自己嫁给他便是。想到着西洲也不禁脸红起来。
当然以上接是西洲小女儿家天真的认为,少女怀春,不知人间。殊不知: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很快,宴席又回到刚开始的歌舞升平中,满面笑容的背后又有多少假意迎合,华冠丽服里面又有多少心酸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