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快让开。”
医院大门,一辆救护车还未挺稳,车门就被人从里面踢开,两个担架被抬了出来,赫连城紧随其后。
“安然,你一定不要有事。”
他整张脸紧绷,冷冽的气息,“必须救活她,如果她死了,你们医院等着倒闭。”
赫连城大吼,整个人暴怒。
护士医生加快了脚步,唯恐变成赫连城的出气筒。
所以……还是选择若安然吗?
担架上,季雨萱费力的睁开眼睛,听见赫连城的怒吼,心如死灰。
若安然根本没事,她只是被吓晕了。
可是她……
季雨萱动了动手指,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她痛呼出声。
“季雨萱,你个毒妇,竟然开车想要和安然同归于尽,你怎么不去死!”
赫连城一脚踢在护士的腿上,护士一个踉跄,担架晃动,季雨萱的伤口被扯得生疼,血染红了担架。
还未来得及听清赫连城后面的怒骂,两个担架就被分开推入了不同的急救室。
“病人需要输血!”
“大夫呢,病人快不行了。”
手术室里,一个护士接过担架嚷嚷着,她看起来模样清秀,年龄似乎不超过二十岁,她还未经历过这样的情况,站在病房门口,声音有些颤抖。
季雨萱睁着眼,清晰的感受到生命一点一点的在流逝,丽眸写满不甘。
“对不起,对不起,医生都去负责另一台手术去了,对不起。”
护士将输血袋扎入季雨萱的手臂,不停的说着,她也哭了,刚刚赫连城的厌恶那么清晰,没有医生敢来负责这台手术。
赫连城,你我夫妻两年,我以为你会相信我,到头来,什么都敌不过你的铁石心肠。
季雨萱心脏疼到炸裂——
她的手慢慢挪动,抚摸在了平坦的肚子上,这里,曾经有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
“是因为赫连城吗?”
这句话用了她全部的力气,季雨萱喘着粗气,血从口中冒出来。
也许只有她真的死了,这段和赫连城的孽缘才能真正结束。
“那个人说如果若安然死了,我们医院就陪葬,所以,所有有资质的医生都过去了……”
小护士一字一句,将季雨萱凌迟。
“去找医生。”
孩子还没有找到,仇也没有报,绝不能这么死去。
季雨萱的眼睛血红,手上的青筋显露。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无声滑落,沾湿了枕头,空气中说不尽的凄凉。
疼痛埋没了所有知觉,季雨萱的思绪不禁回到了他们的初识……
两年前天都酒店——
冬季早上的六点,天还未亮,外面难得的下起了细雨。
酒店,法式的大床,房间里充斥一抹熏香,夜灯将房间小心点亮。
“唔……好热……”
季雨萱意识迷糊。
手在床上胡乱翻找,身边传来一抹炙热的温度。
这里是哪里?
季雨萱睁开眼睛,头很疼,一股凉意席卷,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像是被车子碾过。
即使未经人事,季雨萱也猜到自己怎么了。
来不及细想,季雨萱拿过床单,裹住自己,爬下床,跌跌撞撞的走向厕所。
“你们全部滚去查!”
有人的声音?
季雨萱浑身一僵。
厕所门虚掩,白色柔和的灯光,里面是陌生的男子,季雨萱的脸颊微微发烫。
“一群废物。”
赫连城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拳头猛的打向玻璃,碎渣割破了手,血顺着墙壁慢慢流淌。
是赫连城。
自己竟然爬山了赫连城的床。
季雨萱的脖子感到一丝冷意。
S市的太子爷,h。k集团的总裁,常年霸占经济榜第一名,他怎么会在这里?
“看够了没?”
低吼声从厕所里传出来,赫连城眼神没有温度,在季雨萱的身上扫视。饶是季雨萱的定力再好,也忍不住冒起冷汗。
季雨萱退后几步,正准备带上厕所门,一只手伸了出来,季雨萱的手腕被紧紧拽住。
“是谁给你的胆子,爬上我的床!”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季雨萱轻呼一声,她挣扎了起来,用力的扯打男人的手臂。
“今天这件事情,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
强迫自己镇定,季雨萱唇角扯出一抹微笑。
“这种事情可是女生吃亏,我都没计较,你还计较什么?”
死一般的沉寂……
赫连城的眼神微眯,视线不曾离开季雨萱。
要不是昨夜自己亲眼看见面前这个镇定的女人是处女,他还就真被她现在这副模样骗了。
“多少钱?”
赫连城唇翁动,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
竟然把我当成那种女人?
季雨萱的神情有些难看,“你呢,多少钱?”
赫连城脸色阴沉,怪异的看着她。
季雨萱的视线闪过,不敢与赫连城直视,这件事情,一旦捅出去,季家也未必有能力门能够保全她,如今只能破罐子破摔。
“爬山我的床,还几次三番的出言不逊。”男子的气息慢慢靠近,像盯着猎物一般,玩味的笑意也消失殆尽,松开了季雨萱的手腕,还来不及反应,又狠狠的扼制住她的下颚。
季雨萱不得不与赫连城对视。
“你想玩什么花样?还是说你在模仿安然?”
手的力量逐渐加重,季雨萱的脸通红,喘不上气。
很快,力量消失,季雨萱被猛的甩了出去,撞在茶几上,刺骨的疼痛,让她不得不蜷缩起身子。
“你真不会天真的以为爬山了我的床,我就会对你负责,呵。”
轻哼出声,赫连城迈着长腿,从季雨萱的身边穿过。
昨晚,似乎很激烈——
地上的衣物散乱,床上,赫连城厌恶的拿起季雨萱的衣服,几丝细线在飘摇。他昂贵的西服上全是褶皱,裤子被踢进床下。
季雨萱缓了过来,眉头越皱越深,她缓慢的爬起,小心翼翼的靠在墙角。
现在的赫连城就像是发毛的雄狮,惹到他,根本就没有活下来的几率。
一张揉捏成一团的纸条被扔了过来,季雨萱下意识的接住,打开,是一张一千万的支票。
“听好了,今天的事情你敢告诉谁,别怪我拿你全家陪葬。”
……
酒店门口,赫连家族的车队霸占了整个路面,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两个保镖恭敬的打开车门,一个拐杖先落地,见状,另一个保镖打开雨伞,遮住了细雨。
腿迈了下来,男子白发苍苍,可是身姿依旧挺拔,身穿定制的西服,一排纽扣闪烁光芒。
他接过雨伞,骨节分明的手没有一丝老化的现象,伞下的模样与赫连城九分相似。
很快,一排面包车也停了下来,车门打开,记者全部下了车,将酒店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