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见，我并未突破先天。”贺子诚从怀中取出一枚黄芽丹递给赵玉环。
“原来他们都小看了师叔你。”赵玉环拿到黄芽丹后，顿时明白过来。
宗门盛传贺子诚资质有限，沉溺于丹药提升修为，如今看来恐怕众人都是误解他了。
他不仅突破了阳泉法的限制，而且开辟出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这是我改良过的黄芽丹，没有抗药性。”贺子诚沉声道。
赵玉环闻言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他是把自己当做了亲信之人，否则如此重要的事情怎可能会透露给她。
“根据我的推算，若是打通全身的穴窍，即便没有阳泉也能踏入先天。”
“师叔此话当真？”赵玉环虽然和他有过命的交情，但涉及到自身的道途，亦免不了有些担忧。
“不出五年，此事便知真假。”贺子诚微微点头。
“以师叔的资质，五年也算不得什么，倒可以勉强一试。”赵玉环略一推算，便知道贺子诚所言非虚。
其他人不知道他修炼内功不足一年，但他们朝夕相伴过一段时日，却是彼此相互了解。
“五年之后若是不成，我也只能选择阳泉法。”贺子诚并不想呆在山中太久，俗世还有他所牵挂之人。
“师叔你一定会成功的。”赵玉环反倒对他十分有信心。
“或许吧，你若是想不借助阳泉法，便陪我一起炼丹。”贺子诚话音一转，却是表情严肃地看着赵玉环。
后者微微颔首，洒然一笑道：“师叔您都不惧流言，我一普通弟子又有什么可顾虑的。”
“那我们便说定了。”贺子诚见她答应下来，便朝她举起右掌，击掌为约。
大道之中，有佳人相伴，也是一桩幸事。
他们之间虽然没有男女之情，但彼此同生共死过，也算是手足兄弟。
赵玉环正待击掌回应，却忽然听到院子外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
“是玉虚子师兄。”
贺子诚多日不见老道，心中颇为喜悦，也不顾得赵玉环了，连忙奔出屋外。
“大老远我就闻道一股酒香味，快、快、快，拿出来让我尝尝。”
玉虚子老道虽然身着一身崭新的青衣，却还是那副邋遢不羁的样子，头发和胡子都乱糟糟的，腰间挂着一只酒葫芦，随风飘荡。
“师兄你放心，这是特地为你准备的，咱们今晚不醉不休。”贺子诚见他安然无恙，甚至气机强盛了几分，知道他离金丹又近了几分，心里替他高兴。
“好好好，不枉老道我替你准备了一件礼物……咦，你怎么和这个小妮子混在一起。”玉虚子抚须大笑，正从怀里掏出一柄三寸短匕，却忽然看见赵玉环也在，顿时有些吃惊。
“师兄，我与赵师侄可是君子之交，你莫凭空污人清白。”贺子诚义正言辞道。
玉虚子却嘿嘿一笑，看着赵玉环略带羞怯的脸颊道：“好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贺子诚闻言一怔，顿时有些后知后觉。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赵玉环，发现她低着头闷声不响。
他勉强一笑，遮掩了内心的尴尬：“师兄你是知道的，子诚已有婚配，你千万别乱说。”
玉虚子嘿嘿直笑，根本不信贺子诚的说辞。
“两位师叔，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赵玉环脸皮终归有些薄，急忙告退道。
“不如一起去见观主。”玉虚子却上前一步，阻拦道。
他对于赵玉环还是颇为照应的，毕竟是潜龙子唯一的传人。
“多谢师叔好意，玉环约了朋友，再晚片刻恐怕要爽约了。”赵玉环委婉地拒绝道。
玉虚子也不好再勉强，只得挥了挥手：“你去吧。”
赵玉环得了许可，微微鞠躬行了一礼，随后便匆匆离去了。
待她走后，玉虚子老道脸上的笑意渐浓，打趣道：“赵师侄天姿国色，气质不凡，又对你颇有好感，师弟难道不心动吗？”
贺子诚苦笑一声，似是自嘲地应道：“我相貌平平，资质平庸，恐怕有负佳人厚爱。”
“人贵自知啊。”玉虚子难得地有些正经起来。
贺子诚洒然一笑：“不提这些小事，倒是师兄多日不见修为又有精进，恐怕踏入金丹也指日可待。”
但玉虚子却摇了摇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道：“只是回光返照罢了，这次我遇到了一位大敌，差点就回不来了，使出一门血遁之术才得以逃脱。”
“什么！”贺子诚闻言，大惊失色。
他自然明白何谓血遁之术，这种一类通过耗损精血激发潜能的禁术。
也就是说，玉虚子老道恐怕原本不多的寿元已经快走到尽头了。
“这次回山，我是来与观主辞行的，操劳了一辈子也该衣锦还乡了，好好享享清福。”玉虚子老道尽管道途尽了，却依旧保持着乐观的心态，打算回到故土培育后辈。
“师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有办法或许还能让你放手一博。”贺子诚早已把玉虚子老道当作自己的亲朋，如何能够眼睁睁看着他落到如此下场。
“你有心了，可我已经伤了经脉，如今寿数有限。”玉虚子摇了摇头。
他十分清楚自己的伤势，尽管短时间内依旧能够维持着虚假的强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恐怕连先天的修为都保不住。
“师兄你若是能练就金丹，一切迎刃而解。”贺子诚却不可置否。
玉虚子的衰弱是因为寿元耗尽了，这是天命。若能突破金丹，自然能够延长寿命。
“金丹又岂是那般好成就的，老道我修行百年，仍然差了那么一步，而这一步就是天壤之别。”玉虚子不以为意。
他早已经看破生死，心中并没有太难过和恐惧，只是有些遗憾。
曾经他也曾意气风发，只可惜天赋有限，转眼便是百年匆匆，长生大道最终也只是镜花水月。
“倒是你，几个月不见，就已经功成圆满，先天有望。”
玉虚子修为高深，眼力十分毒辣，已经看出了贺子诚身上那种充盈圆满的气机，这意味着他已经具备冲击先天的条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师兄，这正是我想告诉你的，我不打算借助阳泉，所以我打算走出一条自己的路，而如今我已经打通了一百七十八处穴窍。”
“打通一百七十八处穴窍倒也不错，勉强……什么，你确定不是七十八处？”玉虚子大惊失色，他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众所周知，打通一百零八窍便是练气圆满，足以冲击先天。
而贺子诚所说的一百七十八处，已经远远超出了玉虚子的想象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