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也许是上天愿意成全这桩美事,十七岁的猎赤到了成亲的年纪,他的叔叔从外面带回来两个女奴给他,说是想让他明白什么是男女之事,在草原男子十五岁已经可能是孩子的父亲了,像他这样十七岁还没有成亲的人已经变成另类,会被族人们指责,他狼王的身份也会变得岌岌可危。没有办法,他便接受了那两个女奴,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想忘记那个印在他心里的女子。
醉酒的猎赤来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床边坐着的两名女子一阵阵恶心,突然就趴在桌子上吐了起来,有一名女子赶紧走了过来,给自己拍了拍脊背,收拾掉了自己吐出的污物,吐完后的猎赤,酒醒了不少,抬起头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女子,心中的震惊难以言喻——她就在这里!
猎赤赶紧拉了个位子让她坐下,云溪胆战心惊的看着脸前的男子弱弱的问道“你舒服些了吗?”猎赤只觉得一阵春风拂过,心里说不出的舒坦,点了点头执起她的手轻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梓浅云溪,我叫梓浅云溪。”淡淡的犹如春风的声音一下子便飘入了猎赤的耳中,猎赤回头看向床边的那一个女子一阵愤怒“滚出去!”女子吓了一跳,赶紧跑了出去。云溪被猎赤突然的大吼吓了一跳,瑟瑟的站起身来。
猎赤赶紧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身边“这么多年,我终于又找到你了。”把她轻轻的放到床上,猎赤生涩的吻着云溪的眸子,感觉到身下的人不住的颤抖,猎赤停下动作,压制住燥热的欲火沙哑的说“你若不愿意,我愿意等到你愿意的那天!”云溪听到猎赤的话摇了摇头紧接着又点了点头,猎赤不明白她的意思,愣愣的看着她,云溪突然抱住了猎赤的脖子,这次他懂了!
那一夜他极尽温柔,轻轻的抱紧怀中的女子“谁若伤害你,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要将他碎尸万断!”梓浅云溪淡淡的笑着,一片温柔之色。由于是一代狼王他娶了她的姐姐梓浅云翳和另外的几个女人想这样来保护她,他的女人们为他生下了两个儿子,不到一年他和云溪也有了自己的女儿。
那年他二十岁,他爱极了云溪,到哪儿都想带着她,云溪也乐得其所天天跟在他的后面。边疆传来战豪,有汉家军队来袭。猎赤本不想再带着云溪,但是看到云溪那温柔的脸上露出一抹愁容,他心中一疼便带上了她心想:无论战场多危险,自己都要保护好她!
猎赤大败,云溪为了挡住朝猎赤射来的一箭,永远的躺在了他的怀里微笑的闭上了眼睛。从那天起,猎赤发誓只要他活着,他定要灭了大汉为云溪报仇!从此嗜血狼王哈默猎赤的称号响彻南北。
“阿爸!”哈默契的一声呼唤,唤回了猎赤的心虚,看着已经走远的梅儿笑了笑,转过头来淡淡的对哈默契说“怎么样了?”哈默契哈哈大笑了两声道“阿爸妙算,在我们的骚扰之下,他们军心大乱,主将又受了伤,败势已成了!”猎赤抿了抿唇笑道“契儿,做的好!有赏!”哈默契一拱手道“谢阿爸!”
“混账!都住手!”哈默梅看到狱卒正在鞭打已经浑身是血的凌月心中一疼,挥起手中的小鞭子一下便朝狱卒的脸上甩了过去,“哎呦!”狱卒吃疼的扔下鞭子捂着自己的脸,血丝缓缓的从上面流了下来。“参见小公主!属下知罪,可是这是狼王的意思!属下也不敢……违命!”狱卒跪在地上替自己辩解道。
“哼!”哈默梅冷哼了一声从靴子旁抽出一把小弯刀,朝吊着凌月的绳子就甩了过去,扑通一声,凌月掉落在地上,触及伤口疼晕了过去,哈默梅赶紧跑了过去心疼的把凌月抱在怀里,看着满身是伤的凌月掉下泪来:如果自己不来救他,他会不会死在在这里。心中更是悲痛。“你在干什么?”冷冷的声音在牢房外响起。
哈默猎赤一进牢房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梅儿抱着一身是血的凌月痛哭不止,狱卒脸上带着流血的鞭痕瑟瑟的跪在一边。猎赤皱了皱眉毛道,哈默契看着哈默梅竟然抱着一个牢犯很是愤怒的咆哮道“妹妹你这是干什么?他是要犯,快放下他出来!”猎赤听着哈默契对梅儿大吼眉头皱的更深了几分,轻轻的走上前,猎赤看着一脸泪水的哈默梅,心疼的说“梅儿,快点跟阿爸出去,这不是你们女孩子该见到的!”
“你放了他,让他和我住在一起,我保证不会让他跑掉,不然我就和他一起死在这里!”哈默梅从另一只靴子那里拿出一把弯刀抵在脖子上倔强的看着哈默猎赤。哈默猎赤皱着眉头并不说话,哈默契见到哈默梅竟然以死相逼“你这是干什么?有事好商量,先把刀放下来!”那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哈默契紧张的摆着手示意她把刀放下来。谁料哈默梅根本就不摆他,直直的看着哈默猎赤道“阿爸,娘可以为你死,我也可以为他死,我是您的娃,你应该了解我的性格!”
哈默猎赤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女儿,不禁想起十几年前云溪死在自己怀里的情景,心中一疼,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去“把他们两个一齐关起来!”哈默梅看着头也不回的阿爸,心中一阵悲哀,看着怀里的人,转脸对着狱卒吼道“快去打热水!”狱卒吓了一跳唯唯诺诺的赶紧退了出去:要是这小公主把自己抽死了,那可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啊!
哈默梅轻轻的给凌月擦拭着身上的伤口,道道鞭痕重重叠叠,还有数不尽的烙伤刀伤心中疼痛难忍。想起那天哈默契带着自己出战时,自己轻敌的率领着一小对人马想从他们后方去偷袭他们,可谁料路上遇到了埋伏,自己的人马全军覆没,自己拼命苦战,寡不敌众当一把刀马上就要落到自己颈间的时候,一把长剑挑开了它救了自己的性命。
哈默梅看着马上的男子温暖如玉的面庞,不像个将军倒是更像个书生,凌月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想起“这位小妹妹,你快些离去吧,待会我哥哥赶来,你就走不了了。”他的身旁有将士提醒“她是狼王的女儿,不要放她走!”哈默梅惊慌的看着凌月,凌月只是淡淡的说“我知道,可是我也知道她只是个单纯的小女孩。”哈默梅道了声谢谢,跨上马儿离去……从那天起这个温柔的男子便印在了她的心上。
凌月的一声轻哼唤回了哈默梅的注意力,赶紧重新为他擦拭着身子,血水换了一盆又一盆,终于怀中的人褪去了血色的外衣,伤口止住了血。哈默梅端着狱卒送来的饭,一口一口的喂给凌月,暗处的猎赤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她是多么的像当年的自己啊,为了所爱之人甘愿受苦受累!悄悄的退了出去。
哈默猎赤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满面的愁容,梓浅云翳静静的走了过来,给他倒了一杯茶道“我的王,你有什么心事吗?”猎赤睁开眼看着面容酷似云溪的女子淡淡的说“梅儿她爱上了牢中的汉人大将,现在他们两人关在一起,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接过她递来的茶,轻轻的抿了口。
云翳愣了下,心中愤恨,她知道他爱的是自己的妹妹,她便不和自己的妹妹相争,可是云溪后来死了,她本来以为云溪已经死了,他会爱上长相和云溪几乎一模一样的自己,可惜啊他竟然转身把自己的爱放到了哈默梅的身上,他真的好残忍,让自己守着个狼王夫人的名号孤独终生,不禁心生恨意。脸上却摆出微笑的神色对猎赤说“哈默梅是我们的女儿,不能让她呆在牢里啊,不如把那人的手筋脚筋挑断,让他再也不能回汉朝和梅儿在草原厮守终生,这样不是很好吗!”
猎赤突然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淡淡的说“主意不错,我想想,你下去吧。”猎赤看着云翳离去的身影眯着眼睛暗暗想到:我哪里不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云溪她的善良温柔又怎么是你能够相比的,你竟然还想让我的梅儿一生面对不能动弹的丈夫,竟然想毁了她的一生。虽然你和云溪长相相似但是这样的你我又怎么可能会爱上。猎赤暗暗的打定了注意,他一定要让女儿幸福。
“陌,真的要自己去吗?”鹰看着身边的雨陌忧心忡忡的说,雨陌看了看前面的宫殿,笑了笑说“怎么,信不过我能从里面逃出来吗?”豹看了看狼宫也担忧的说“我们不是信不过你的功夫,而是这狼王非比常人。”雨陌笑了笑“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人而已,如果我真的回不来,把这个带给她,让她喝了!”雨陌摸出怀中珍藏的瓷瓶交到了鹰的手上,闪身离去。
“钱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杨若茜坐在马上天真的问着钱无魂,钱无魂冷冷的说“汉军大营!”“我们这是要去战场啊!”若茜看着钱无魂紧紧的跟在莲月的身后心里略微有些不舒服“那我们快点赶路吧,不要耽搁了大事!”
驰骋着马儿狂奔了一会后若茜又说“我这马不是宝马,跑不快,不如钱哥哥我们共乘一匹吧。”不等说完便飞身从马上离开坐在了钱无魂的身后,素问暗暗感叹:这女孩的轻功竟然这么好!杨若茜坐在钱无魂的马上从后面一把把钱无魂抱住,钱无魂无奈,把她从身后又拽到了身前,放到自己的怀里,四人这才安静的朝大营的方向赶去。
“梅儿。”猎赤轻轻的拍着熟睡的哈默梅,哈默梅一惊,抽出弯刀挡在自己的身前,见到是自己的阿爸,便又把刀从身前拿到了自己的脖子上,直直的看着哈默猎赤。“梅儿不要这样,阿爸想通了,我决定放你们出去,不过你要看好他哦,如果出了叉子,阿爸也保不了你。”哈默梅放下手中的弯刀,含着眼泪对猎赤跪拜了一下“谢谢阿爸!”猎赤把梅儿抱在怀里,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子“你个傻丫头!”
出了大牢,哈默梅命人把凌月安置在自己的床上,请了上好的大夫为他治伤,而哈默梅则衣不解带的守着凌月,生怕他哪会醒来见不到自己。屋外是两层侍卫围成的圈,哈默梅看着他们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也明白阿爸这次已经做了极大的让步,况且,他还是汉朝的大将,一旦逃离无异于放虎归山,对草原的威胁是不可小觑的,这些道理她哈默梅都明白。
看着床上虚弱的男子,哈默梅一阵心疼,扶起他的头,含了一口苦涩的药汁对着他的唇便喂了下去,草原的女儿没有那么多的礼节,哈默梅也根本不在乎那些,她只想凌月能够快些好起来,便悉心的给他喂药喂饭。本来猎赤就不想让他死所以凌月受的都是些皮外伤,很快便在梅儿的照顾下,苏醒了过来。
“是你?你救了我!”凌月看着眼前这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淡淡的问道“是的,凌月,我救了了你,而且现在你是我的了,没有人敢伤害你!”哈默梅坚定的对凌月说。“参见狼王!”侍卫们大声的喊道,“快躺下!”哈默梅把凌月按倒在床上,往嘴里含了一口药就吻上了凌月的唇。猎赤一进来就看到在吃凌月豆腐的女儿,不禁咳嗽了两声。
哈默梅转过身来放下手中的药碗淡淡的说“他还没有醒过来,吃药时他自己咽不下去,我十分着急,便用这种方式帮他服药。”猎赤抱起哈默梅“梅儿,你太辛苦了,看你都瘦了。”摸着梅儿的脸颊,有些淡淡的心疼。
凌月被哈默梅吻了一下,感受到药汁流入自己嘴里,心中荡漾起一种别样的情感,觉得心里麻麻的痒痒的,整个人都清爽了很多。
半晌才把哈默梅放到地上,猎赤从袖中掏出一颗药丸道“梅儿,不是阿爸狠心,真的是迫不得已,这颗毒药给他服下去,每隔三个月我会给你送一次解药,只要他在草原就保他平安无事。”哈默梅明白阿爸的意思接过药丸点了点头“等他醒来我会给他服下的!”猎赤摸了摸她的脑袋便带着人退了出去。
“你都听见了吧?”哈默梅肯定的问着凌月,凌月点点头。哈默梅把药丸放到了凌月的枕边“吃不吃由你,我不会告诉我的阿爸的。”哈默梅说着便转过了头不再看他,凌月看着枕边的药丸,轻轻的把它捏在了手里,注视了一会轻轻的吞了下去。
哈默梅猛地转过身来“你……”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把药丸吞下去的凌月,凌月笑了笑道“公主已经为在下做了够多的事情了,凌月怎么能够忘恩负义。”
哈默梅看着凌月竟然为了不让自己为难,毫不犹豫的把药丸吞了下去,再也难以压抑心中的感动,一下子便扑了过去便把凌月抱在了怀里。
凌月愣愣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哈默梅有些不知所措,他这一生除了莲月再也没有抱过其他的女子了,如今哈默梅就趴在自己的胸膛上,一阵胭脂的香味混合着草原女子特有得到青草香气扑鼻而来,凌月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一时竟不知道自己的手该往哪里放才好,过了一会,凌月轻轻的把手放到哈默梅的背上轻轻的拥住了她。
雨陌静静的立在这屋顶上,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脚下这怪异的屋顶:这屋顶极滑,呈圆形盖住了屋子,别说是站着,就是趴着一不小心也会掉下去,十分不适合刺客的隐身和探听,也幸好是他,才能在这样的屋顶上站得一席之地。雨陌眯了眯眼,见远处有一间房屋守卫极多,皱了皱眉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