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同学,抓紧时间清醒一下,马上要下课了哈!”一阵满是调侃的声音后,一阵急促的铃声在耳边炸响。
教室后排原本趴在桌子上的几个同学瞬间惊醒,脸上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其他的同学们还嗤嗤的笑着,此时,在角落中有四个人,其中三个都在揶揄的看着第四个人,他们几个就像是一座海上小岛一样,周围空出许多座位,。
“我说傻狍子,你胆子咋还这么小呢~教授又没骂你,你打什么激灵!”旁边一人嘲笑道。
西南迷茫的看着面前对他说话的人,一眼就被他那两个短小精悍的眉毛吸引了,此时正在脸上上下翻滚着,好像战斗机失控了一样,总是险些飞出脸的区域,五官倒是清秀,只是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皮包骨的样子,如果好好养一养应该是个挺俊的小伙,此时正咧着嘴冲着自己笑。
“这他丫的谁啊?!呃···等等,话说我不是穿越了吗?!现在是咋回事?!”西南此时的脑袋隐隐胀痛,脑海中无数个问号飘过,如果是弹幕的话,现在已经被无尽的“咋回事”遮挡得看不到脑子了。
“呃···哈哈···”西南打了个哈哈,企图糊弄过去。
“······”只见面前三个人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转而是满脸的诧异,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咋啦?有啥不对的吗······”西南一时间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听到教室里的吊扇在呼呼啦啦旋转的声音,头变得更痛了。
“你出声啦?!”“皮包骨”一脸惊喜,另外两个人也是面露喜色,“自打咱们认识开始就没听过你出过声!”
“······”西南无语,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缓解头痛的同时,顺便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这开口就崩盘,让我怎么往下接?!
这边西南还在不知所措,坐在前面的两个人却转身整理起了桌上的一堆黑纸,然后抱起它们站起身,其中上身只穿了一件脏兮兮白色背心的青年回头跟西南和身旁的“皮包骨”说:“这是好事,我们赶紧走吧,晚了就没位置了。”
西南如释重负,赶忙站了起来,打算收拾东西,却发现桌子上啥都没有,弯下腰查看着书桌堂,也是空空如也,“上课书本文具都不带?!我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设啊···”重新抬起头,面前又是三张诧异的脸,“啊···我有点腰疼!稍微活动一下~现在好了,走吧走吧!哈···哈哈···”
“白背心”摇了摇头,随后率先转身走了出去,始终没说话的那个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钢盔,扣在自己头上,并跟了上去,“想来这就是所谓的性格大变吧~”“皮包骨”一副煞有其事的说完,也走了出去,西南挂着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紧随其后。
来到了走廊,边走边观察着身边水磨石的地面和绿色油漆的墙面,仿佛回到了60、70年代的中国,身边来往的学生一个个都在埋头赶路,偶尔三五成群聚在一堆探讨着什么,一片青春洋溢的场景。
而自己这边的四个人,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一个个浑身上下灰突突的,只有脸和胳膊被认真的洗过,头发也明显是肆意生长后被草率剪了几刀的样子,无论怎么扒拉也弄不平整,始终像鸟窝一样在头上顶着,肥哒哒的军绿色长裤被挽起来直到过了膝盖为止,隐约能看到弯卷处的不同色块,想来是补丁吧,两侧裤兜里揣满了东西,胀得鼓鼓囊囊,脚上一双双残破草鞋,鞋底都有不同程度的断裂,走起来就像嘴巴一样一张一合。
领头的“白背心”,身上也只有这个白背心是相对完好的,毕竟腰间还有一块蓝色布头的补丁,一手攥着那叠黑纸,另一只手在旁边小心的护着,生怕它们不小心会飞走一样。
落在后面的头顶钢盔的小个子,破旧的硕大绿色衬衫套着他瘦小的身形,两条小短腿倒腾得快出了幻影。
紧随其后的是“皮包骨”,上面只有一件粗布马甲,前脸是需要来回穿绳才能系紧的,背后有几块微微镂空,该是还没来得及打补丁。
至于最后面的西南,除了标配绿裤草鞋外,还有一个专属配制——长袖衬衫,在卷起来的袖子上打几处补丁也是标配了。
就这样,跟着前面的白背心来到了另一间的教室中,虽然里面已是人头攒动,四个人还是成功的挤到了角落里——也就这里还剩下些座位,不一会儿,连过道里都站满了人。
此时,西南头痛欲裂,冷汗浸湿了衬衫,身上肌肉也不受控制的震颤着。
“傻狍子,你没事吧?”一旁的皮包骨发现西南的异样,一边担忧的小声问道,一边伸手捅了捅前面的“白背心”。
“有点头疼,我先趴一会···”西南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分说的趴在了桌子上。
这时,上课铃声响了起来,教室前方门外走进一位老先生,怀中抱着书册,来到讲台后面站定,放下书册,扫视着眼前的学生们,待教室里渐渐安静,便开口讲课。
“同学们晚上好!这节课我们来学习定积分······”
角落中的“白背心”向着身后的“皮包骨”摇了摇头后,转身把那叠黑纸摊在桌子上,又从兜里掏出了一小节铅笔,随即开始专心的听课。
此时西南已经失去了感知,脑海中不断地浮现着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处境。
现在是
他也叫西南,是个孤儿,自打记事起,就一直在人贩子手里过活,因为性格懦弱自卑,人贩子们准备把他弄残了扔出去乞讨,可惜还没出手就被警察抓了,逃过一劫却冲不出命运的枷锁,西南依旧无依无靠独自流浪,几度饿死在街头,终于有一天,躺在冰冷的地上,仰望着天空,耳边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放弃吧,死了就会轻松了,没错,死了就不用去想哪条街边的垃圾堆有吃的,也不用再整天祈祷着不被人家打,更不用忍饥挨饿雨打风吹了,是的,死掉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