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内,苏家老爷苏劲面南而坐,大夫人代氏端坐其旁,二小姐苏昀入左侧位,陆二少爷入右侧位。
苏时是明事理,懂规矩的,她跨过门槛,分别给老爷,大夫人,陆二少爷都行了礼。
“不成体统!”
大夫人瞥了苏时一眼,厉声训斥起来。
“罢了罢了。”苏老爷摆了摆手,示意苏时可以入座了。
她倒没有在意大夫人对自己的态度,目光时不时往她的“救命恩人”陆晚程身上瞥。
他面容清秀,眉如墨画,一身浅蓝色的锦缎长衫,腰束玉带,腰间还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苏时一面观察着,坐到了苏昀边上。
“我今日来,想必苏伯伯也知道用意。”陆晚程起身说到。
“是啊!今天是个好日子啊,昀儿,程儿来向你提亲了!”苏老爷显得很高兴,他看了看苏昀,欣慰的笑着。
苏昀连忙起身向父亲母亲拜谢,“多谢爹爹娘亲成全,往后,还请陆公子多多关照。”
陆晚程却勾唇笑了笑,将眼神移到了苏时身上。
“苏伯伯怕是误会了,我要娶的,是她。”他对着苏时说。
苏时一下没反应过来,这枫儿不是说他娶的是二小姐吗,怎么现在准郎官又说要娶她了。
“这……”
“老爷,这……”
大夫人一下变了脸,苏昀愣愣的站在那。
“这……程儿,你……你不是娶的昀儿吗?”虽说苏老爷对时儿没有偏见,但之前都说好的嫁昀儿,如今却变卦了,着实有些不解。
“晚辈要娶的是苏家长女,据我所知,这昀儿,是我今天救的这位大小姐的妹妹吧。怎么,苏伯伯是觉得,我这陆家二少爷的身份,配不上娶苏家大小姐?”
听了这话,苏时差点没憋住笑出来。他陆晚程万万不知,他们才不是舍不得嫁这大小姐。
“不不,自然不是,既然程儿你一定要娶时儿,那就娶吧。”尽管陆晚程是晚辈,可他背后可是陆家,现在陆家的地位已不像当年与苏家平起平坐了。苏老爷畏惧陆家势力,自然不愿因此得罪陆晚程。
可大夫人自然是坐不住,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岂能被她人一朝夺去,更何况还是苏时!她还想解释些什么,却被苏劲按下了。
“既然如此,彩礼我已送到,即日便成亲吧。”陆晚程话不多,说完径直朝苏时走来,“娘子,明日再见。”
喊完娘子,陆晚程有意无意的看着代氏和苏昀,像是有意把娘子二字说给谁听。他的朱唇轻抿,眼角微微上扬,笑的十分勾魂。
苏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只得默认。
陆晚程走后,大家各自回房,没有人多说一句,整个苏府变得异常冷清,每个人心中,好像都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计划。
可苏时还没想这么多,她随枫儿回房后,就一直听枫儿兴高采烈的重复着小姐出嫁的事,苏时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她一直在纳闷,初访苏府的陆晚程,为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苏昀难堪,又为什么,说非她不娶。
“姐姐,歇下了吗。”
门外突然传来了声音,是苏昀。
枫儿给她开了门,道了声二小姐就被打发出去了。
苏时知道来者不善,但她也没什么可不安的,大不了见招拆招。
“姐姐,今日之事,你怎么看?”苏昀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征求苏时的意见,又像是在质问她。
“我能怎么办,他要娶,我便嫁了。”
苏昀显然没想到她会回答的这么爽快,有些惊讶。可她毕竟是来找苏时麻烦的,她从衣袖里掏出了一颗珍珠耳环捏在手上,“姐姐可知,这是何物?”
苏时不喜欢这种阴阳怪气的问题,你想说便说了,哪有这么多问题。
“不知道啊,妹妹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我今天也有些累了,还想早些歇息呢。”她淡定的回复着,这倒不是客套话,经历了这么大的事,苏时的脑子的确有些缺氧了。
苏昀没想到自己竟被如此冷落,已无法克制住心中的怒火:“这可是你生母杨氏的耳坠!你莫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她做的龌龊事我真是难以启齿,如今我来也是提醒你,爹爹不明理你还不明白吗,你若嫁去陆家,那可是我们苏家第二大耻辱了!”
说必,她丢下耳环,摔门而去。
苏时很想笑,别看这苏昀穿的清新淡雅,语气神态都与她今日会面陆晚程时是大有不同,真是印证了她衣襟上绣的那朵白莲花了。
可她说的那话又是什么意思,生母杨氏?龌龊事?苏家耻辱?
苏时想着,这家里可能还要很多她不知道的事,倒令她十分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