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湘有点拿不准这花妈妈走的什么套路,按说钟离跃把她弄到这儿肯定会安排人接应,然后安排着进陈拓的府邸就算完事了,可这花妈妈却着实能够折腾,愣是把她当做青.楼的姑娘来进行训练,行走坐卧,颦笑嗔嗤,一定要妩媚,一定要撩.人,一定要勾魂摄魄,什么男人主动时要欲.拒还迎,男人要淡漠时要轻.挑.慢.逗,单是春.宫.图她就被迫看了十八套,还好上辈子A.V、B.V、C.V都有所涉猎,不然简直要五雷轰顶。急训了五天,她……挂牌上岗了!
要说这些天龙阳什么最红,那便是怡红院的香香姑娘,自三天前怡红院的花妈妈带着香香姑娘登台一舞后,便俘获了众多浪子的心,那曼妙的舞姿,勾魂摄魄的眼神,她只需要轻轻那么扫上你一眼,管教你浑身,酥,软,唯一遗憾的是只能看不能吃!因为香香姑娘只卖艺不卖,身!
香香的出场次数不多,每日只有一场轻舞,每次都以轻纱遮面,虽然隔着一层薄纱,却依然难掩倾城国色,因此,短短三日,香香便力压龙阳各大妓.馆头牌,成了当之无愧的龙阳花魁,一时之间众人趋之若鹜。
但这种情况却并没有持续多久,在香香姑娘名满龙阳后的第五日,这位香香姑娘便未再登过台,从怡红院中消失不见,如同昙花一现般,成了龙阳花界最大的传奇,一时间见过的都魂牵梦绕,未见的大为扼腕!
萧湘是在第五日登台之后被请出的怡红院。
一辆镶金嵌玉的马车便停在了怡红院的后门口,萧湘便被领着上了车,马车在夜色中晃悠了半个时辰后驶入了一座看着颇为普通的宅子,萧湘端坐在车厢之内,她知道自己的去处,也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她便真正意义上成为了钟离跃手中的棋子,她无能为力,只能姑且顺应局势。
她的手心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她与陈拓只有一面之缘,她对这人并不了解。
马车悠悠停下,车帘被掀开,一个侍女打扮的人站在了车外,轻声开口道:“请姑娘下车!”
萧湘深吸了口气,压下紧凑的心跳,为自己打气,有什么好怕的,当初自己初入安国,遭到安国君臣的一致刁难,她不也是从容应对?人么,关键的不就是交流么,只要沟通做的好,没有事情办不了。陈拓不会那么不近人情的,大家总归会说的过去,就像她与梁靖钰那般,依然可以成为朋友。钟离跃的目的只是让她离间卫国君臣之心,同时为安国制造舆论,她不一定会非得把自个儿搭进去,他有他的机关,她自然也会有自己的打算,就看最后鹿死谁手!
她起身缓步下车,身板挺的笔直,袅袅婷婷,摇曳生姿。
侍女引路,穿过一条九曲回廊,前方便有一座假山,隐隐可听到涓涓水声,绕过假山,果然一片湖泊便出现在眼前,那侍女停住脚步,后退一步道:“姑娘请!”
萧湘抬头一望,却见湖泊中间有一座石亭,亭中残灯如豆,光影交错,正背着她站了一人,那人背影颀长,墨发松松披于脑后,夜风一吹,竟有一股羽化登仙的味道,那人闻声回头,朝她一笑,呵,好一张皮相!
这人萧湘猜地不错,卫国二皇子陈拓!
要说这卫国相当有意思。卫王如今也有五十了,却迟迟不立太子,由着儿子们自己斗去,卫王十来个儿子里头,就数大皇子陈成和二皇子陈拓最有实力,且都名正言顺。无他,大皇子是卫王原配贤庄皇后所出,可惜大皇子出生不久她便香消玉殒了,福薄之人!
按说这大皇子没了母亲庇佑理应没那么大的能耐,奈何贤庄皇后出身龙阳世族余氏,何止百年世家,在朝中根深叶茂,贤庄皇后薨逝没两年,便又送了一个姑娘进去,便是如今卫王的舒贵妃,可舒贵妃膝下却只有一位公主,陈成便成了余氏最后的希望。
二皇子便是如今这卫王皇后所出,出自另一望族海家,海家曾经出现过一位皇后便是先太后,这海氏便是先太后的侄女。
按说太子之位自古立长,而卫王如今迟迟不立,却是有点说头,好似卫王与贤庄皇后乃是政治联姻,感情不深,他人虽风流,倒对如今的皇后海氏倒有些真情,据闻二人还算是青梅竹马,这一来二去,陈拓的几率却是大了很多。
所以,人么就是这样,在觉得没希望的时候一切都好说,但凡有了一丁点的希望,便就想着博上一博,便如一个部门的小职员,兢兢业业的工作原本没什么,突然间知道自己是某个大佬遗留在外的私生子,便想着争一争那家产,何况是帝王家的天下,又何况是也占着嫡子名分的陈拓呢,所以,这陈拓对皇位的热情,却是大大超过了他的兄长!
“公主远道而来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陈拓倒是笑着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一礼。
萧湘微微扯了扯嘴角,淡淡笑道:“二皇子此言过虚了,萧湘现今如同丧家之犬,流落江湖,无处安身,照二皇子如此之说,那蓬荜生辉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她说着便一步步地踏上了凉亭。
“公主莫要妄自菲薄,他们是不知公主的好!”陈拓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萧湘就坐。
亭中早已摆好了几碟小菜,温了一壶应该是好酒的酒。
萧湘也不客气,便顺势在案前坐了下来,坐的有些端正,眸中却是波光流转,突而嫣然一笑道:“那么我的好,二皇子是怎么知道的?”
她笑的突然,真如寒莲绽放,陈拓不由看的一呆,险些失了心神!
他轻笑道:“世间便真的没能有几个女子能够跳出‘凌波舞’的!”
“怕是二皇子想说的是世间再没几人能胜过萧湘的容貌吧!”她微微扬头,目光自信笃定,别有一番傲人风情,花妈妈手册:遇强则强,便是对方越是优越的男人,你想显得比他还要优越,他们天生劣根性,喜欢征服!
陈拓果然点头道:“公主此话不虚,依陈某所见,单论容貌,天下间无人能胜的过公主!”
“我也是这么觉得!”萧湘斜睨他一眼,并举杯与他相碰,笑的颇为烂漫。花妈妈手册二:该天真时便天真,该自负时便自负,自有一股率真的娇憨。
“二皇子怎么晓得萧湘的下落?”她好奇道。
“公主的所有拓都知道!”陈拓望着她,目光深情坚定,似有火焰燃烧。
萧湘压下心底泛起的强烈的呕吐的冲动,依然笑道:“那便是萧湘的荣幸喽!”说着便又举杯朝陈拓遥遥一晃。
“拓当然知道,公主如此佳人,却被漓国抛弃,嫁与九岁稚子,大好青春便就此埋没,实在可惜,恨那戎幕宸欺人太甚,色欲熏心,意欲欺辱公主,以至公主名声受损不得不离开安国,遭受如此屈辱,拓实为心痛!”陈拓叹道。
萧湘叹了口气,眼圈微微泛红:“人都道红颜祸水,萧湘从前不置可否,如今失去父王庇护,方知世态炎凉,人心叵测,我本为漓国嫡长,如今却被逼流落欢场,,如此下场,当真可笑!”花妈妈手册三:适当柔弱,更能激起怜惜!
“公主!”陈拓微微动容,情不自禁伸手握住了萧湘握着酒杯的手。萧湘忍住一拳抽飞他的冲动,借势擦泪,将手从他掌中抽脱,心中暗骂,戎幕宸你丫若是不早点赶来救我,本公主早晚被吃干抹净,晚节不保,到时你可别后悔!
“不说这些了,如今得了二皇子相救,萧湘也总算命不该绝,二皇子不用唤我公主了,我早已不是漓国公主,在烟花之地行了一遭,也不敢妄自尊称,以免辱没先祖名声,你便唤我湘儿吧!”萧湘展颜笑道。
“好,你也不必唤我二皇子,听着别扭,便唤我阿拓吧!”陈拓亦附和道。
“这怎么使得?”
“怎么不使得,我唤你湘儿,你唤我阿拓,岂不很好?”陈拓温言道。
“那湘儿便冒昧了,阿拓!”萧湘并不扭捏,轻声唤道,说完便低了头,脸色微红,不知是因为酒还是因为人,陈拓一时竟看的痴了。
他对萧湘颇有心思,从未见之时。他曾在温丹房中见过一眼她的画像,从此惊为天人,后来听闻她与漓国杨涧庭两小无猜,便有些妒羡,直到那晚见到她的真颜,她自水上轻歌曼舞,漫天花雨中轻纱悠然滑下,那一瞬间的美使他今后多少个夜晚辗转梦回。他知道萧责意欲与卫国和亲,来暂时稳定边防,他知道她的处境,隐隐希望是她,甚至连谈判的条件便想好了,可惜安国却抢先了一步,安国那个黄口小儿知道什么?不过他却也庆幸,安国总比梁国好,一个黄口小儿总比成年男子好太多,这点他却也佩服起了杨涧庭,竟也想到了这一点,后来,漓国便将另一位公主嫁了过来,他应该见过,却毫无印象,想着她的妹妹,也许会有她的影子,陈成不感兴趣,他要过来聊表慰藉也好,只可惜……
萧湘在陈拓殷殷得目光下告辞回了房,这里是陈拓为她布置的地方,自然是他想要“金屋藏娇”的地方,他要藏,萧湘自然也不会客气,如此优越的条件她若还要别的想法那就太不合适了。
总之萧湘觉得,今天没有什么不适症状,只除了陈拓的话略显恶心外。不过,没关系,她回到房中,略略干呕几下后,一切也就没啥了。
陈拓的房间布置的不错,气派华丽,安心舒适,关键是隐秘,她在这里的事他确实不想让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