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卢将军,此人就是持有金牌的人。”
卢将军深深看我一眼,皱了眉头:“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要见冯清!”我破口大叫。卢将军眉目一挑:“说,此行夜探我军帐是何目的?你身上为什么有启国金牌,你是什么人?”
“我是陈国人,不是启国探子。我乃成遥,要见你们大将军!”
帐内几人无不惊愕,卢将军眯起眼思索道:“成遥?不可能,她乃是启国人质,正在启国,你敢戏弄本将!”
“就是我!你若不信让将军见我。”
这时一个小兵进来说:“副将,外面几个黑衣人身上均有启国军牌,这些人果然是启国派出来的。”
卢将军大掌一拍案几,怒目呵斥:“事实摆在面前,你还有什么话说!”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副将的嘴脸嚣张跋扈,架子头十足,怎么比皇帝老子还傲似的?不但没有判断力,还很白痴!分析,分析懂不懂,这种人反应迟钝的人也能带兵打仗么?我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小小的副将,你算老几?废个屁话,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要见冯清!”真搞不明白冯清怎么用这种体大无脑的人做副将。
姓卢的怒了,“拉出去,赏几十个棍子让她仔细清醒清醒这是什么地方,识相的坦白交代此来的目的,本将可以饶你一命。”
我朝地上怒狠狠的呸了一口,“白痴,你这个白痴!”
两个小兵将我拉出去按在长凳上,二话不说抄起打棍子就是暴打,长长的军棍真不是吓唬的,才一棒就打得我眼冒金星,四肢冷汗。十几棒下来,已听得见自己的屁股正皮开肉绽,口中泛起血腥味。
“大将军!”只闻前方不远有人叫了声,我蓦地抬头模糊的望过去,看清楚来人便扯了嗓子大叫:“冯清哥哥!”
那人影迅猛的回头,不置信的诧异了几秒,在众人不解中箭步走来大喝一声:“住手!”
棍子停了下来,我气喘吁吁趴倒在长登上痛得钻心,一只手缓缓游移到我眼前,轻轻撩起凌乱遮住脸庞的碎发,汗珠顺着我的脸滴落在沙土地上,我虽未抬头,已感受到那股强烈的震惊。
“遥儿,真的是你!”
“冯清哥哥,你这里的棍子真不是好吃的……”
四周人一听立马慌了神浑身抖了起来:“真,真是成遥……”
只见冯清错愕的面上瞬间变换了各种表情,惊愕,惊诧,疑惑,狂喜,继而铁青一张脸解开大麾披到龇牙咧嘴的女人身上,轻轻一揽入怀,横抱着走回自己的内帐。
“真的是你。”他呢喃着将我趴放在床上,仿佛仍未从惊愕中走出来。
我苦笑不得,“是我,是我,别怀疑了,先管管我的屁股吧!”
他一愣,难掩激狂的说:“真是你遥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跑出来的还不行吗?哎呀,你干嘛!”我难堪的嗔叫,冯清正动手扒我的裤子,“给你上药,会疼,忍一下。”
我拉住裤子恐怖道:“不用你来,找个女人来。”他耸耸肩好笑道:“这军帐里去哪里找女人,你还是第一个。”
“那我自己来,随便抹抹就好了。”回头瞟了一眼血肉模糊的屁股,不禁心惊肉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还是硬着头皮抢过药膏,示意他回避。
冯清又说:“裤子都花了,我去给你弄一条换上。”然后走出帐房。
他走出去我便强忍着疼伸向身后拉衣裤,可衣裤的料子已经贴在身上,血液有点凝固,粘在上面轻轻一拉痛得要命,冷汗涔涔浸透衣背。可在这里又没有女人能帮忙,只得狠狠咬住牙关一点一点揭开,把整瓶子药倒上去,再拉回衣裤。
“可以进来了吗?”冯清在门外问。
“可以了。”
冯清把一套干净的衣裤送至床边:“还能换吗?”
“呵呵,还是不要换了,怪疼的。”平生最怕疼,宁可发霉,也不敢轻易再碰伤口,我愤愤不平道:“你的手下够狠的,差点要了我的小命。等打完了仗,你要给我报仇。”
“打你的人正领棍子呢。”
“啊?我只是说说,没认真的……”
冯清凝重的审视了我的伤处又说:“裤子还是换换,免得伤口感染。你先换,我还是去请军医吧。”说完起身就走,我急着说:“不用!……这种伤就别叫军医了,怪难为情的,难为情……”
他呵呵一笑,坐回来:“那就依你。遥儿,你怎么跑出的?”
我笑的牵强,木讷的说:“我怎么可能逃出来,是他放了我。”
“放了你,风悬钰放了你?”冯冯清根本不信,额上青筋暴露,满眼是让人汗毛直立的恨。
“不要再提了,此时之前的事再也不要提了。”今日之前的一切都是场噩梦,轻轻一碰,我都受不了。帐子里突然陷入安静。
“你暂时在这里休养几日,我命人护你回皇城。”
“这么急着赶我走?我这伤可不是几天能养回来的。”
“我们马上要开战,这里不宜久留。你不想回去见他?”
我犹豫了一下,说:“想。”
可是我该怎么面对他,心里长了一层膜,长了芥蒂。风悬钰加之在我身上的种种摧残是个冗长的梦魇,挥之不去,永远洗不干净,我怎能如过去那样纯净的面对轩炎?我很害怕,他会不会介意我的不干净?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的女人被别人侮辱了,他都不可能不做任何想法。我心虚,失了自信,我无法坦然适从,甚至有些悲观。一个做个禁脔的女人,怎么能匹配一个爱过自己的男人?即使他不介意,我自己也没法抬起头。
风悬钰成功的给了我一辈子无法毁灭的污点。
“那过几天便送你回去。休息吧。”冯清的话发沉,明亮的眸子变得暗淡。
“等一下!”我急忙叫住他。腹部适时发出咕噜噜的叫声,先声夺人的告诫了我即将要说的话,我尴尬一笑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交代道:“冯爷,实不相瞒,小女子要饿疯了,能否再赏口饭吃?”
冯清叫人给我弄了几个菜,一个汤,和几个粗糙的大饼子,都端在小床上,他说:“将就一下,军营除了这个吃不到更好的东西。”
“能吃饱就成!”我拿了筷子半趴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吃,冯清始终注视着我狼吞虎咽毫无形象可言的吃相,神色越来越难看,充满愧疚和自责。我尴尬道:“别这么看我啊,看得我都吃不下去了……”
“多吃点,遥儿,你太瘦了。”他的目光落在我如干柴的手腕,痛心不已。我知道,他在深深的自责,一定把我受的罪全揽在了自己头上。
“呵呵,还好……其实没什么,就是最近上火吃不下去饭,现在好了,胃口好大啊,我很容易胖的!”
冯清慢慢的握住我的一只手,发誓道:“我一定让他血债血偿!”
本以为屁股伤能好得快一点,结果一趴就是半个月,根本下不了床,更别提提早去见陈轩炎了。我怀疑会不会等我屁股好了之后人却瘫痪了。这期间勉强换了两身衣服,却不方便洗澡,闻闻身上已经近乎发了霉!直到某天冯清特意派人去路上拦截了一个女人带进帐内,才终于有人帮我舒舒服服洗了澡,除去一身恶臭。冯清让她暂时留在军帐照顾我的饮食起居,等我离开军帐再放她走。
大概一个月以后,我的伤养的差不多了,冯清派人护送我回京城,十几天后到达。我刚离开军帐没几天,冯清调遣了大军再次全线进兵入启,这次毫无后顾之忧,启国堪危。但风悬钰已金蝉脱壳,留下空空如也的皇城,带着余下的一万兵将迁至宇国会合启宇联军,三日后在宇国战场大败史不群,史不群折兵损将,宇国战场的****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创。
皇宫,别离一年的皇宫,马车正愈加接近。
“什么人?”宫门守卫拦住马车。
“我等奉冯将军令,护送成小姐进宫,皇上知道,这是令牌。”
“进吧。”
轱辘辘……马车速度减缓,朝熟悉的方向行进,最终停下来。一个熟悉的人问:“可是成小姐的马车?”是仇九龄!我掀开车帘欣然道:“仇公公,是我!”然后走下马车。
“成小姐,久等了,旅途劳累请快快随我进去吧。”
遥香梅苑,我的遥香梅苑,什么都没有变,还是那个样子,好像这里的主人从来没有离开过,回来了,真的回来了,这才觉得这里的人和事这么亲切熟悉,这儿才是属于我的地方。刚走进园子一群丫鬟奴才已跪下来行礼,将我迎进室内。刚进内门,我便呆在原地!是那双熟悉的臂膀包围了我,是那熟悉的气息充斥了我,是那熟悉的声音轻唤我的名子:“遥儿!”
“轩炎。”压抑的情感顿如潮水般凶猛,隐忍的泪水终究落下:“我想你,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你,你还要我吗?我已经……”炽烈的吻将一切淹埋,身体被悬空转瞬落在温润的床铺,唇齿抵死相依,放纵的纠缠,意识朦胧间只剩耳边誓言般的细语。
你这个残酷不知死活的女人,愚蠢的猫,从今天起朕要禁锢你,遥儿,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