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正午,注射室内就只有单氏父女二人。
单明抹了抹眼睛,起身迎了过去。
“我……我是柏月的家属。”
“你是她老公吧,陈医生让我通知你们,现在已经找到合适的肾源了,让你们协调好,看要不要动这个手术。”
单明张了张嘴,嗫嚅着没说出话,他低头,许久才说了一个字:“好。”
单纯站在窗前没回头,他们是农村人家,没那么富裕,即使已经找到合适肾源,也没能力支付换肾这项手术的巨额费用。
生活就是这样,给人生机之后,又将人打入万劫不复。
“你打算怎么办?”
单纯没回头,看着窗外开得绚烂的海棠花,眯着眼睛问单明。
单明怔住了,随后咬了咬牙道:“治,不管多少钱,这病咱怎么也得治!”
“你该不会去借高利贷吧?”单纯深吸了一口气,换出肺中的浊气后,转身看向单明,“你觉着这么做有用吗?”
单明低下了头,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声音带了一丝哭腔。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单纯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眼睛前面蹲在地上的男人身影变得模糊,她转身用胳膊撑着窗台,眼泪随风掉落飘散。她仰起头,午后火辣的阳光透过花树的枝桠映在她的脸上。
该如何?
……
单纯休学了。
她进了一家五星餐厅。
母亲做手术需要大量的钱,她没有办法,想着在柏月手术前,能多赚一分就是一分。
“欢迎光临,请问您是一个人还是包间?”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单纯抬头,男生俊朗挺拔的身形映进她的眼眸。
“你辍学了?”
单纯笑了笑,严重的勉强清晰可见。
“你辍学就是为了来干服务员?”
少年眉头越皱越紧,几乎拧成“川”字形。
“你家里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少年好似这时才反应过来,突然抓住单纯的手,拉着她往二楼走。
“你放开我,我还要工作!”单纯挣扎着,对贺岩拳打脚踢的。
“工作?”贺岩玩味的勾了勾唇,“很抱歉,你已经被贺氏解雇了。”
单纯不可思议的瞪着贺岩,一时间都忘记了挣扎,就这样被贺岩带到了二楼的包间。
贺岩反锁上门,把单纯拉到沙发旁,拨通了茶几上的电话。
“喂,田姐,明天让单纯别来了,她今年未成年,对我们贺氏影响不好。”
“可是……”
“没什么可是,还是说……你这个大堂经理不想做了?”
“我明白了,小少爷。”
单纯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工作被这个眼前的王八蛋给弄没了,一想到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她眼眶就又酸又涩。
眼前这个人哪里是他们口中那个完美的男神,他就是一变态,专爱耍别人玩儿的变态!
“所以说,你……你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单纯红着眼眶抬头,瞪着贺岩冷声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贺岩怔住。
他没想到单纯会哭,他只是为了她好。
这贺氏有多乱只有他自己知道,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分公司餐厅!
他张了张口,正想为自己辩解,却看到单纯头也不回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