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母又拖着塔尔去做B超检查,当然检查过程中,塔尔再次眼角又扫见了米达身影,在室内一闪即逝,他就是个鬼吧。
然后检查报告出来,己孕三周多,有初始胎心博动了,令塔尔简直目瞪口呆,又惊又气。
米达不依不饶,这是要整死它吗?给它弄这些东西出来。
安母气得脸色铁青,坚持要把娃打掉,好在娃还小,药流就可以,医生开了打胎药,给了些叮嘱,如果流不尽,必须来医院复查。
塔尔已经脑子乱成一锅粥,它到底是真有还是假有?都己有二十几天了,是它成为安彩秀之前就有了,还是之后就有的?
塔尔对时间没摡念,自己也弄不清,但是米达肯定知道。
安母一路都在叨叨怨怒着,怒恨女儿的不自爱,罔顾身体,打胎当然伤身体,却又必须打,塔尔一言不发,对这个结果它当真是也震惊之极。
回去之后安母就逼着塔尔吃药,在一切没弄清之前,塔尔当然也不会吃,坚持拒绝着。
这一切太惊人了,到底怎么发生的?主要是这个胎儿到底是真还是假的?又是谁的?抑或只是米达影响下的意识产物?这太不真实了。
安母只给它两条路,要么把孩子的爸找来结婚,要么打掉,塔尔跟她说自己考虑一天。
所以塔尔一个人在楼上想了一天,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这个孩子是安彩秀原身的,它便不能做主,如果生下来,那么它离开之后,这个孩子是不是能带给安家丧女之痛后的安慰。
塔尔又开始想弥补这一家的缺憾了。
安母已不允许留下这个孩子了,那么塔尔可以离开,生下孩子后再送回来,这个孩子是安家的希望。
塔尔这么反复地思索着,眼帘下垂着,看着毫无显形的肚腹,忍不住轻轻抚上去,居然里面有个小生命了?所有的惊恼意外尴尬都化为了温柔的平静。
安彩秀的离开带走了所有有关她此生的记忆,塔尔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一无所知。
它才进来这个物质体多久?安彩秀居然给它留下个这么大的意外。
想起叶俊文曾偷偷给她打电话百般安慰,安彩秀又为什么要自杀?如果伤害不是有多大?如果不是曾有过希望,又怎么会如此绝望。
塔尔一刻也坐不下去了。
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真相就在眼前了,但是它该怎么做?去拆散叶俊文与沈冰燕?去与沈冰燕抢男人?他们看来那么幸福,天作之合,塔尔还曾真心给予祝福。
“如果在物质层,都是一切顺心,事事如意,那么她来物质层可以学到什么?只有经历挫折逆境才能学会成长,每个人都是。”米达曾经的话还响在耳边。
他都不看好他们族人所谓的幸福。尤其是他们关爱的曾经的族人妹妹,都要她必须经历今世的艰难与孤独困苦。
只有经历苦难越多,理解越多,才会发出自己己经理解了这个物质层,不想再经历了的决定,才能彻底地脱离掉这个物质层,再也不用回来,陷在这里出不去。
当人们认为这个物质层世界太美好了或是眷恋执着什么人或事,或是有末了心愿,就会在死亡之后,一次又一次地又被拉回到这里来,而人们对这个循环机制却还毫无所知,在又回来这个物质层后的第一秒就又开始厌倦。
塔尔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灯火闪烁,那是县城中心,看来繁华闪烁,象不夜城。
塔尔记得它从这个地方降临,是不是它也将会从这里离开。
塔尔心中纠结很久,终于忍不住去安彩秀的床头拿起手机拨打了叶俊文的电话,响了好一会,才听到叶俊文的声音。
“喂?”
”叶俊文!”塔尔不知道怎么说,因为它听到了沈冰燕问叶俊文的声音:“谁的电话?”
”秀秀的。”叶俊文还很无辜的口吻:”不知道她怎么会打给我?你的电话是不是打不进去?”
”没有啊。”沈冰燕莫名其妙。但她把叶俊文的电话接了过来,问着塔尔:“秀秀?你伤好些没?明天我跟俊文要结婚了,婚礼上你能来吗?能来,把你男朋友带来。”她声音里充满幸福和快乐。
他们早已经住一起了,明天要结婚了?也许她肚中也已孕有叶俊文的孩子了。
塔尔犹豫了,如果它说出真相,他们的婚礼还能继续?
“秀秀?”沈冰燕在追问?
塔尔挂了电话,它忽然记起了米达对它这么做的用意,原以为只是为了羞辱它,但他们肯定早就知道它这个身体有孕了,而塔尔一无所知。
因为它的体内能量压制,这个身体没表现出任何孕反应。
米达制造这个事件出来,安母便带塔尔去医院检查,让塔尔知道了这个结果。
可能是那天他们帮它治伤就发现了,后来受哈戈蛊惑,当塔尔表现出想要有女人的必经体验时,米达厌烦的语气。
选择在它,身体是它的,看它自己怎么选。
生孩子是女人的生死关。
塔尔觉得自己越来越象人类女子了,它低下头,单手撑住额头,再次发现它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打湿了它的衣袖,而它却只是垂眼观察着那个水渍印迹慢慢扩大,一动不动。
情绪是物质身体的表达。
第二天,塔尔将自己穿的很漂亮,它要去参加沈冰燕的婚礼,安母带药上楼,见状愣了下,这是要出门的节奏?
“干什么去?”安母不知道女儿为什么还这么有心情?打扮的这么容光焕发。
“今天沈冰燕结婚。”塔尔淡淡的说。安母愣了一下,今天黄历是个双号吉日,好日子,适合婚娶。
“那你把药吃了。”安母心里更是心里生疙瘩,看看人家沈冰燕风光出嫁,自家女儿却偷偷要在家打胎,对比之下,真是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五味杂陈。
但胎儿在肚子里长,必须尽早解决了。
“我不吃。”塔尔说:”这个孩子以后将会是你们的安慰。”
“什么?”还安慰?不气死才怪了。安母又勃然大怒起来:“你到底还有没脸了?这种话也说的出口?你可是没出嫁的大姑娘,未孕生子,你要气死我?”
塔尔不语,安彩秀何止没出嫁,而是己离开这个世间了,她估计那时并不知道有孕了,选择了轻生。
人在希望在,如果安彩秀还活着,当然可以去打胎,再另寻幸福。
但塔尔却是在代替她活着,只能帮她留下点亲骨血,安慰安家父母了,那是安彩秀生命的延续。
“等我去参加婚礼回来再说好吗?”塔尔只能低声安抚安母的怒气,它发作不能发在安母身上。再说它这个物质体与沈冰燕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参加婚礼也在情理之中。
安母终是容忍,谁让她只有这一个女儿,虽然又怒又气又痛惜,但是女儿有孕在身,她又不放心,只好匆匆穿戴齐整,与安父说了一声。陪女儿一起去了。
叶俊文与沈冰燕住一个小区,但是叶俊文迎娶方式却是用十二辆花车把她接出来,围整个县城转一圈,再进入他们预订好的离他们小区不远一家三星级大酒店里举行婚礼。
来的客人也特别多,酒店门前装扮的花篮也很多,装饰花团锦簇,红地毯一直从门外铺进去。
塔尔没进酒店,却站在那些看热闹的行人中,看着那些花车一辆一辆地排列在路边,很是壮观,前面一辆车,沈冰燕穿着洁白的婚纱,捧着大捧束花,挽着玉树临风的西服俊男叶俊文,两人深情对视,在伴娘伴郎的簇拥下一起走进酒店里去。
他们以为塔尔伤还没好,破相自卑,不会来参加他们婚礼了,便没邀请它。
人们议论着这对新人的容貌真是太般配了,新郎俊美新娘漂亮。婚礼的配车也都多么高档,羡叹不已。
安母叫塔尔进酒店里去,来都来了,肯定要进去随礼坐席吃喜宴啊?但塔尔不去,它又不吃东西,进去干什么。
塔尔说:”您进去吃吧,我在外面等您。”
安母奇怪地看她一眼:“你不进去,那你来干什么?”在外面喝西北风?
“只是来看看。”塔尔很无所谓地说。
”那你不进去,我们就回去吧。”安母还记着让女儿打胎的事,希望这个事情过去以后,她女儿也能有这么排场的一个婚礼。
塔尔不回去,它想再站一下,它似乎要等什么,但是它能等到什么?难道等着去找叶俊文打听真相?问他应该怎么办?
看热闹的正在散去,能想像酒店里高朋满座,人头攒动,人人祝福这对新人的热闹场景。
这种情况下,叶俊文当然也走不出酒店去给塔尔问他的机会。
塔尔忽然在众多看热闹的行人中看到了林沃,黑色长外套,仍旧帽子罩头顶,他不喜欢张扬,那么淡漠的人,也在观察这场婚礼?或是他也知道新娘是他们曾经的一个族人。
塔尔立即快步向他走去,安母一个转头失神,女儿就己离开了。
林沃背对它,但他所拥有的灵视力却具有360度的全方位视角,当看到一个女孩盯着他走过来,即刻知道。
虽然他没见过塔尔现在这个形体,但这个女孩既然注意到他,肯定是认识他的,林沃内在感知很快辨识到他所熟悉的塔尔的那个内在结构振动,他的嘴角微扬。
林沃向前就走,但走的很慢,似乎就是在等塔尔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