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听不见声音了。终于只剩我一个人了。整个黑夜都将是我的,我太累了,一切的痛苦都将在今夜终结,也将在我手里结束。我要珍惜此时此刻每一分每一秒。有那么一刹那,我能感觉到有光包裹着我,那是很温暖柔和的光。我努力撑起自己,盘坐在大地上,脑海里浮现现出每一个片段,每一件事情,那是我过去的拥有了十六年的岁月,而此刻我将竭尽全力呼吸每一秒,我希望此刻足够长.
而这一夜太长……
现在的我比任何时刻都渴望早早的沉睡……
朝歌!
隔着火光,我看到他向我奔来,薄唇启动似乎在呼唤着什么,是他,他来了,带着他的耶尘剑,记起那在普地山云水谣上学堂报到的午后,我在山上却像七拐八弯无头苍蝇四处寻找着着,这学堂究竟在哪呀?
我低头看了看手掌上铜镜显示的跳动的蓝色点。
这学校导航也仅只有首普地的云水谣才有,一直指示我往南,我定不会在这里迷失好一阵子。终于我听到了钟声,像找到了救命稻草,更加速了我行走。我心里一阵激动,只见不远处一座古庙隐隐约约露在白茫茫一片水雾中,近处湿漉漉一块草地和受风雨袭击的灌木。学堂大厅上一片喧哗,各大世家弟子聚在一起玩闹,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很年少,可是唯独在人群中我只注意到了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一双似湖水般深邃的眼眸,两叶柳眉修长,渐细渐淡隐进鬓角,宽厚的肩膀,高高的发髻束着银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微风掠过,吹起了他白色的长袍,好一个神情冰冷的少年。桌上放着一把银白色的刻着繁琐龙纹的剑,他们都说他专修仙道,当时年少轻狂的我却对这嗤之以鼻。仙道、剑道?无论什么道,救苦民众都是天道~
我是魔!
可是当年就是他凭一己之力封印了整个大陆的丧尸病毒。
不过就三年时光,就成了人人喊打喊杀的“魔”
是魔?是仙?
我嘴微微勾起
我伫立在九层石台上,看着眼前大地上到处充满嚎叫、厮杀。不是你卡我的脖子就是你掐我的喉咙,烟雾滚滚,到处都是灵火在爆炸,到处都是连根拔起的桃树,这分明就是地狱,这一切的景象使我感到悲哀。
究竟谁是魔?
“难道你的世界只有黑与白吗?”一个声音从遥远方传来,白衣少年双目瞪着质问。
“是与非怎么可能有灰色地带?”另一个少年抱着胸依偎在树上,眼眸幽深如潭,他轻抿唇角。
一阵诡异的静默。月色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
记忆既然与画面重叠,一口鲜血闷上来,这难道是临死前地预兆~
我盘腿而坐,双目轻闭,努力调整内息,“地夭天女神,六震地涌现,九天九地之气,远古的魔神紧记盟约,吾乃恶之最恶,邪之最邪,是无上之尊者,应承我之血盟,引领我的人民到达彼岸!”
两手抱乾坤,轰一阵极光划破虚空直冲云霄,炫目地让所有人本能挡住双眼。一瞬间大地犹如白昼,顷刻又恢复原色平静。
东边天际露出鱼肚白。光线很柔和,天边出现了一道红霞,红霞的范围逐渐扩大给大地披上了一层红色的锦缎。硝烟弥散开来,战争留下的黑色灵力丝丝缕缕,在遍布炸坑的大地上飘荡着。空气里充斥着血腥味,各大世家门派带着自家战旗骄傲地插立在这块大地上,人们任由心里的恶释放出来,用自以为是的正义名义行正义事。
云水谣,一个从不参与门派纷争的被称为神的家族也因为这一战如今也更显赫。
夜罗,手持耶尘剑,白色的裙摆和靴子粘上了血污,像盛开的鲜红色牡丹却越发的妖艳。
他落寂地看着地上残缺不全三角黑底金字饕餮纹的战旗,神色不明。幽冥的主人已不再,而他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