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州市主街道上,各种商铺林立,来来往往的人头传动,车水马龙的热闹非凡。建州市区人口应该达到两千万了。
“和平时期,人口恢复得如此之快啊。”叶景一人走在街道,在心中这样想。
看着过往路人,形形色色,叶景东张西望,脚步不停,随意在街道上闲逛。
“看来没错了,自己身体完全恢复正常。”他心里高兴,仿佛获得新生一般。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让开,让开。”
叶景急忙侧身避开,才看清楚是一辆马车,急速跑过,马车车厢里面坐的是谁啊,这样蛮横。然后看见马车向前,冲进人群,路上行人纷纷躲避,居然个个身手敏捷,跟猴子一样,无人受伤。
“小哥。”
街道前面一个年轻女子站在门口,一边挥手,一边向他笑道:
“进来坐坐,我们群芳楼新来了几个会唱曲的小姑娘,包准让公子满意。”
只见这个女子身后一座颇具气势的四层阁楼,上面一块牌匾醒目的三个大字:群芳楼
“庸脂俗粉。”
叶景眼见颇高,心里啐了一声。并没有理会,自顾继续向前,一路欣赏这沿街风景。这繁华街道,由青石铺成,两边各色商铺,有丹阁,有器阁,有商行,有酒肆,林林种种不胜枚举。
想不到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他居然像第一次来一样,新鲜感十足。
转过街角,进入另外一条主路,突然听见一人呼喊:
“公子,请留步。”
叶景转过身去,看见转角处的街面地上坐着一个中年修士模样的男子,一身破烂修士袍满是污渍,蓬头垢面,一张黑色膏药贴在眼角处,地上铺了一张破布,上面稀稀落落摆了几本书,此时正坐在地上看着他笑道:
“我观公子根骨奇佳,一定是修炼奇才。”
叶景驻足,看着此人,感觉这套说辞好是熟悉。
地上那人从怀里掏出一本发黄的书本,正色道:“请公子请看。”
“我这里有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
“我这里有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叶景几乎与那人同时开口说道。随即叶景哈哈一笑,地上那人却楞在原地,怎么他也知道我会这样说?
“我呸,骗人不看清楚对象,只当老子还是疯癫公子?”叶景骂着转身就走。
之留下那人在风中凌乱。
.................
入夜,叶府前厅。
叶家管事袁知户慎重的把账簿凑近灯下,再次作最后比对。
那蚌珠灯在黑夜映衬之下,分外明亮。
厅内此时另外坐着三人。
一个是汇吉钱庄建州市分部的主事,金无集放下茶盏,肥脸胡须露出些许笑容,说道:
“哎呀,不是我们不近人情,只是这次钱庄的庄主亲自督促,所有各省各县皆是如此。”
叶天祥摆手道:
“金主事你多虑了,我叶某人虽名不显,位不高,信义二字倒是看得极重。
莫非金主事认为我叶某是那出尔反尔之人?”
金无集面露尴尬之色,这出尔反尔分明是在讥讽他。讪讪道:
“市政大人误会老夫了。老夫在建州市汇吉钱庄做事也有好多年,这偌大建州十乡八县,要问谁最讲诚信,肯定非叶主管莫属。只是.....”
随即看向一旁,向陈泰使了个眼色。
陈泰坐在金无集对首,自顾喝茶,嘴里砸吧砸吧的,似许久没有喝到如此好喝的灵茶了。
叶天祥看向陈泰出声问道:
“陈将军看这新采集的春灵茶,可还入得了陈兄法口?”
陈泰正色道:“这新茶入口香,那个香,青香,嗯,灵气,灵气逼人。沁,沁人那啥...”
叶天祥冷哼一声:“谁不知陈家城外翠峰山方圆数十里全是茶山,出产灵茶那是上供的品质。陈司马谬赞,我叶某倒也有自知之明。”
嘴上这样说,心里只是气恼这个陈泰好死不死的,竟然把债主带上门,他怎能对他有好脸色。
陈泰老脸一红,一时间也是无言以对。叶家管事袁知户来到叶天祥身边躬身细语道:
“账薄经仔细核对,并无差错。”
金无集看向陈泰。无奈摇头,想这个陈将军当真是一介武夫。随即向叶天祥抱拳:
“叶大人,你也别生气了,这件事的确是我家总管大人下的命令。向各省各县收回到期债务,不像以往几年,债务到期了还有三个月的宽限期,现在催收虽有点不近人情,但也没有坏了规矩不是?”
说罢起身,再次拱手:
“还望市政大人尽快早作准备。多言必有失,老夫也不再叨扰了。”
陈泰也觉得不好意思,起身告辞。
叶天祥也起身抱拳道:
“张虎,赵龙送客。”
.........
叶家后院。
叶天祥在藏宝架上取下一木匣,打开木匣。取出一柄宝剑。星月剑。
拿起剑身细细端详,轻手抚摸一阵,提剑闪身到屋外,几个纵跃,来到府内后花园旁边的一块空地。这是平时府内一干人等练武技的地方——校武场。
皓月当空,清风拂面。
叶天祥独自一人站在校武场上。
长剑出鞘,剑尖直指,出声喝到:“看剑!”
人随剑走,剑影翻飞。
只见叶天祥面色微凛,眼神专注的看着眼前的人,仿佛世间再无他人。
身形至上向下,一剑当空刺出,开口朗声说道:
“还不亮兵刃?”
那人约莫是一个少女模样,一袭鹅黄长裙,发束青绫,依稀站在泗水河畔,背负双手,笑靥如花。夕阳映衬之下,身影婀娜,不似在人间。
见叶天祥一剑刺来,身形忽转,只一手探出,手腕翻转,捏指成扣,只三指便捏住星月剑身。侧身向前一送,叶天祥踉跄向前,鹅黄裙少女玉足向前半跨一步,勾住叶天祥的脚踝轻轻一提。
本已经向前失去重心叶天祥,脚被一绊,还不摔个狗吃屎?
叶天祥沉着冷静,剑尖着地,止住去势,身型急向上空翻转,回头又是一剑刺来。手里真气运转,抖动剑身,捥出剑花朵朵。心下微念:
“看你还敢不敢徒手接剑。”
鹅黄裙少女微微一笑,似看出叶天祥的心思,仍然一手背负身后,身型鬼魅一闪,出手成掌,击向叶天祥左肩,叶天祥无奈只能侧身闪避,回剑击出,只见那玉手三指,又轻巧搭在剑身之上。
叶天祥知道对方修为远高他,剑身已被她指尖捏住,抽动不得,出脚踢向鹅黄裙少女手腕,却被她玉足后发先至,珍珠碧玉鞋眼前一晃,一脚踢来。
见那一脚来势凶猛,真气凌厉,他无奈撒手剑柄,双掌至胸前推出。
“嘭”的一声,叶天祥身型坠地,向后滑出十米有余。
那鹅黄裙少女长剑轻抛向空中,婀娜身躯如烟般旋转向上,绫罗云袖一甩,长剑被击落远处,插进一颗松树的树干之中。
身影飘然落地。拍了拍手,又背负双手,挺胸傲然而立。侧着身躯,对着叶天祥,脸上似笑非笑的问道:
“可还敢用剑刺我?”
叶天祥胸口吃痛,踉跄起身,怒目而视。并不答话。
那鹅黄裙少女道:
“我知你所谓何来,你且看那河对岸。”顺手指向河岸对面。
叶天祥顺着她所指方向看去,河岸对面皆是平困民居。极目眺望,道路边或有乞丐或有小贩,还有那些居民大叔大婶一干人等,有的手舞足蹈,有的伏地跪拜,更有一老者被众人簇拥、双手捧着何物,仰天高呼。。。
叶天祥指着河岸对面,满是震惊:“这,这是??”
鹅黄裙少女微微点头,正色道:“不错,那些钱银悉数都以分发给众人了。”
叶天祥收回目光,皱眉思索。原来府银被她抢来分发众人。
鹅黄裙少女又道:“你可知道对岸平民何以如此困顿?你可知道他们原本有田有林生活无忧无虑吗?”
叶天祥隐约想起那对岸民区皆是李家村人搬迁至此。
鹅黄裙少女又缓缓开口,声音如轻燕黄鹂。
“哼,可不就是发现了一处铜灵矿么。”
对啊,铜灵矿啊,能产出铜灵石的好东西,多少门派修士趋之若鹜,又有多少达官贵人横插一脚,叶天祥至此总算明白了。
鹅黄裙少女看了看叶天祥,这男子眉目坚毅,正气凛然,不似那一干为虎作伥之辈,又微微一笑,转身便走。
叶天祥见她要走,向前跨出半步,伸手开口喊道:
“等,等一下。”
鹅黄裙少女回身看向他,黛眉一挑,冷声道:
“莫非阁下还想着要拿我回去交差?”
叶天祥咬了咬唇,好似作了决断,向泗水河上游方向指了一指。
“这边没有人追。”
只见那鹅黄裙少女微微颔首,径直走到那颗老松树旁,珍珠碧玉鞋再次挑起,树上的星月剑被踢出,向他急速飞来。
来剑凭空,至眼前却突然翻转,剑柄对着他撞来,剑势已尽。叶天祥伸手抄在手中。
见少女远去。提剑抱拳:
“敢,敢问姑娘芳名?”
少女回眸再次嫣然一笑,却未作停留。向远处掠去。声音如银铃般飘然而至:
“池婉容。”
月色如水,剑影翻飞。
“看剑。”
“还不亮出兵刃?”
叶天祥一边出剑一边出声喝道。
可是院内孤零零一个人,哪里还有旁人?
叶天祥一人在月下,出剑向明月,对影成三人。
须臾.....
叶天祥抄剑在手,胸前起伏不定,喃喃道:
“池婉容。”
十几年了,犹如就在昨天。
...................
叶家书房内,管家袁知户来到门外。轻敲房门。
“老爷。”
“进来吧。”
“诶。”袁知户来到房内,带上房门。来到叶天祥身边。垂手而立。
书桌上放着星月剑,叶天祥坐在书桌后,用白娟仔细擦拭剑身。然后起身拿起长剑递向袁知户。
袁知户诧异莫名。双手接过星月剑。
叶天祥徐徐说道:
“深夜唤你前来,也没别的吩咐,虽然此剑常伴我身,近年来却甚少使用。你且拿去陆通商行。兑换些灵石。陆通商行管事黄掌柜与我乃是旧识,自然识得此剑不凡,定不会虚瞒报价。”
袁知户听罢脸色露出不舍,颤声道:
“这,这,老爷,何至如此啊?”
叶天祥转过身去,摆了摆手,这些年用了多少钱给少爷治病,他也没有记数了。
“去吧,无需多言。陈泰作保,金无集借钱,我自然不能陷陈公不义。另外景儿他也快筑基了,筑基丹可是不便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