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慕慕妈,你这老家可真漂亮!当真是叫我领略到了什么叫做‘小桥流水人家’!”
孟琳媛也是生平第一次来到这充满了宁静祥和与人间烟火味的江南小镇,一眼就被迷住了。
陪着肖霆轩的父亲打拼了大半辈子,她似乎已经很有没有享受过像此刻般悠闲放松的时光了。
“嘿嘿,苏州老家这镇子小,在苏州也算不上不知名,我还怕你们来这会不习惯呢。”李婉蓉见孟琳媛来到小镇后没有丝毫反感,心里放心地舒了一口气,开心地笑着。
言语中,提到的“你们”其实主要是指孟琳媛和肖霆轩。
“这咋会不习惯呢?这小镇子多养人啊。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对喽,‘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李翠芬说不出像孟琳媛口中那般富有诗意的形容,却也是想得到民间俗语的。
李婉蓉见孟琳媛和李翠芬的眼光留恋于各具特色的小摊小铺,不想扫了她们的兴致,就吩咐林慕先带着肖霆轩和庞小虎去老宅安顿。
……
越过两处石桥,又绕了几条小路,未受箱子羁绊,在前领路的林慕看着熟悉的家乡之景,蹦跳着超前奔去,偶然停下同打着照面的熟识长辈们热情招呼。
不一会,就超前一段消失在了一方直巷的转弯处。
肖霆轩从没见过这么灵动兴奋的林慕,望着她欢快的脚步,自己的心也不自觉得欣喜起来,紧着步子跟上前去。
庞小虎因虚胖,有些体力不支地在后面晃着步子。
“哥!老哥!”刚逾转角处的林慕,踏着更为欢快的步子径直奔向了河岸边正收着鱼竿的青衫男子。
听见远远传来的呼唤声,青衫男子放下半收好的鱼竿,以手覆额地遮阳,眉头微蹙地寻声张望。
待看清奔跑之人的清秀面庞后,顿时舒缓眉头,嘴角上扬,连连挥手道:“慕慕!”
音落不久,林慕便已然放下暗纹布包,扑到了他的怀里。青衫男子咧嘴大笑起来,摸着怀中女孩的马尾:“慕慕,你怎么回来啦?和你爸你妈一起的吗?哎,小姨和林叔呢?”
青衫男子微微放开林慕,探头朝她身后看去,却不见小姨和林叔的身影。
“我爸,我爸他……哦,我是同我妈一起回来的,她带着来我们老家游玩的两位阿姨,先去镇子上逛逛了。”林慕避开父亲道。
父亲去世之时,李婉蓉悲伤劳心,便不想大肆地宣告亲朋好友。
一来是人多麻烦,二来是顾及父亲生平不喜张扬的性子和那封从消防大队领到的父亲遗书内容。
因此,怕消息人口相传,李婉蓉所幸就连自己老家的亲姐姐和亲外甥也瞒了个严实。
林慕理解母亲,也尊重母亲的决定。
因而,眼下母亲还未同姨妈碰头,自己自然不能同表哥多言。
“哦,原来是小姨带你回来的啊,你爸是工作忙得脱不开身吧。哈哈……”青衫男子瞧着疼爱的妹妹,满心满眼地爽朗笑着。
“哈!”林慕望着许久未见的老哥,一时兴起,便似幼时般调皮起来,双手突然握拳环住老哥的腰,想试试他的身手。
青衫男子先是一惊,旋即微微一笑看穿了妹妹的意图,这熟悉的路数。
只见他反手一扣,就轻松将林慕想要使坏的双手死死逮住,高高扬起,掌握了主动权。又将头凑向林慕,吐着舌头做起了鬼脸。
而就在这时,刚从转弯处露头的肖霆轩恰好看见了这一幕。远远地,从他的视角看去,完全就是林慕被坏人架起,受到了控制并被轻薄的场面。
肖霆轩的大脑一片空白,全然不经思索地甩下箱子,跑出了平生最快的短跑速度。
快到让林慕反应不及,就只瞧见一记狠拳砸向了表哥棱廓分明的下巴上。
青衫男子忽然吃了一痛,旋即撒开了钳制住林慕的双手,连连朝后仰去。
“哥!”林慕大惊之余,又本能地伸手向前,一把拽住了哥哥的上衣,这才让青衫男子稳住了脚步,没有跌向河里。
什么?哥?
林慕的这一声“哥”,彻底让暴怒到极点的肖霆轩瞬间冷凝到了谷底。
完了,这下全完了。肖霆轩的大脑已然不能思考,只剩下这一个空荡荡的声音在心里回响。
正伸着想要打出第二拳的右手僵在了半空,收放不是。
“你干什么?”扶住哥哥的林慕,转过身来就朝肖霆轩怒吼道。
“帮亲不帮理”,向来是林慕的习惯。
如今看见哥哥受了肖霆轩这莫名其妙的一记狠拳,此刻的林慕已经怒火中烧到了极点,用尽最后一丝理智,才强压住了早已攥紧,想要打向肖霆轩的拳头。
肖霆轩怔怔地望着林慕,不知如何作答。
回过劲来的青衫男子,擦了擦嘴角的丝丝血迹,看着肖霆轩没有放下拳头的意思,担心林慕吃亏,赶紧一个大步跨步插上前来,将林慕护在了身后,怒喝道:“你小子干什么打人的?”
远远地,晃步的庞小虎也过了转弯处,又恰好看见了肖霆轩动拳的架势,迅速梭了一眼林慕身前的陌生男子,暗叫一声“不好”,也甩了箱子,冲了过去。
“林慕,林慕!你没事吧?”庞小虎喘着粗气,上来就先关心林慕道。接着,又转望青衫男子,担忧地喊了一声:“韩江哥”。
韩江此刻的注意力全然在肖霆轩这个混小子身上,半点没有顾及到庞小虎。
随后,庞小虎见林慕和韩江皆无反应,仍怒气冲冲地盯着肖霆轩,这才反应过来,旋即迅速地望向了身侧的肖霆轩。
“肖霆轩!你干啥呢?”庞小虎一把按下了肖霆轩僵在半空的右拳,不可思议地问道。
他这一按,才使得肖霆轩不知如何收放的胳膊终于解脱了出来。
见庞小虎唤出了这混小子的名字,韩江意识到事情可能有误会,一个挑眉,却仍不敢放松警惕地问庞小虎道:“小虎,这人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