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笙突然笑了。
不知为何，这一刻她就是想笑，发自内心的笑。
她气喘吁吁的开口，“楚漠北，你若死了，我若有幸活着，我会给你报仇，不死不休！”
楚漠北紧抿的薄唇，这一刻也突然笑了。
仿佛冰雪消融。
他握着顾南笙的手，又用力了一些。
两人一边躲避着后面时不时飞来的子弹，一路往山顶的方向冲去。
这一路，顾南笙没有再想楚漠北是否已经结婚，是否已经有了一个一岁半的孩子。
楚漠北也没有问，顾南笙一个小女孩，有什么能力为他报仇？
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没有什么，可以抵得过在生命面临危机的时候，彼此全心全意的陪伴。
“快追，别让他们进洞！”
身后，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显然，对方很清楚凤凰山的玄机。
当年的地洞，是地道战的主要道具，遍布凤凰山下的地洞，四通八达，一旦楚漠北和顾南笙进了地道，他们想要再找到，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一听这个，楚漠北也明白了顾南笙刚刚的意思。
在直升机到达之前，地洞无疑是一种极好的掩护。
楚漠北当即下定了决定，不管如何，先找到入口！
不过，因为多出来一股人在追，两人被迫改变了方向，如今想要到达后山，只能从山顶上下去。
而两人都不曾想到的时候，半个月前一场暴雨，将山顶某个本来可以行人的一处道路给毁了，如今那里已经被废掉了。
再加上时间过于紧迫，两人都没有太过注意，顾南笙一脚踩上那处熟悉的道路，竟是整个人顺着土坡滑了下去！
半月前的暴雨，已经将这处变成了坡度极为骇人的滑坡，凤凰山常年湿润，如今土都还是松软的。
顾南笙只是稍微一踩上去，那块松软的土，再一次滑了下去！
楚漠北紧握着顾南笙的手，被她猝不及防一拉扯，两人双双和迅速下移的软土一起，坠落下去！
“南笙！”楚漠北一惊，顾不上别的，拼尽全力，将顾南笙拉进了自己怀里。
两人飞速的，往山下滚落。
簌簌而下的软土，数次将两人掩埋，又数次滚出来！
顾南笙体力比不上楚漠北，喝了三杯白兰地再加上从山顶滚下，此时她的胃已经几乎被毁了，唇角溢出鲜血。
再加上一路狂奔上山顶，此时已经脱力，如果不是楚漠北抱着她，她已经拉不住他的哪怕一片衣袖！
“楚……楚漠北，你……不要管我了，快走！”好不容易从软土当中露出脑袋来，顾南笙异常艰难的说。
“南笙，我还活着，怎么可能放下你！”楚漠北将她抱得更紧，眉宇之间，是浓浓的担忧，却也有着不可动摇的坚定。
顾南笙忍不住，哇一口鲜血，喷洒在泥土里，泥土沾上他洁白的衬衫，两人被血腥的味道包裹。
顾南笙哭着笑出声来。
她就是这样，酒量好到不可思议，从来都不会吐。
第一次吐，吐出来的不是食物也不是酒，是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