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那声音没有?”陈夕向陈法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嗯,是从前面传来的。”
陈法警惕地盯着前方一条漆黑的小巷,心中不详的预感终于应验了。
他将自己的黑色背包交给陈夕,交代道:“你赶紧离开这里,去人多的地方。”
“那你呢?”
“我去看看情况。”
“别逞强了!”陈夕拉住他的手,“万一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原来比起哥哥的安危,更加担心自己的将来处境呀,陈法哭笑不得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闭上你的乌鸦嘴,还没搞清楚情况就咒自己哥哥死,说不定是我们想多了,别人只是被路上窜出来的大老鼠给吓一跳而已。”
陈夕也清楚他们兄妹两已经不是第一次自己吓自己,前不久还为了一个消失的披萨把家里翻个底朝天,到头来还不是虚惊一场。
“好吧,我去找警察,你遇到情况记得一定要逃跑!”
待妹妹离开后,陈法便转头朝刚才女人尖叫声传来的方向望去,神情凝重。
那里是一条幽深僻静的小巷。
他处在位置是下风口,夜风从巷口迎面吹拂而来,夹带着一股类似铁锈的气味,这是鲜血的味道。
女人只发出一声呼救后,就再无任何动静,情况紧急,陈法立即迅捷地冲进去救人。
小巷里面空无一人,地面有一摊血,一直延伸到拐角处。
凶案在今晚再一次发生!
如果不久之前陈法没有找到妹妹,陈夕没有等到哥哥,选择自己一个人回去,会发生什么后果,他实在不敢去想象。
估计受害者被拖到更狭小的房屋之间的隘巷了,陈法顺着血迹追去,看到在垃圾箱后面一个灰色的影子正趴在一名衣衫不整的女人身上有节奏的蠕动,女人血肉模糊生死不明。
对方察觉到有人到来,缓缓爬起来,黑夜中如萤火般的双眸,匕首似的獠牙,纯灰色的皮毛,竟是一只体型比牛犊还大上许多的灰狼。
看着距离自己十几米远的大型猛犬,陈法突然想到自己案发那天好像见过这家伙,就在情人路上。
因为当时隔得有段距离,陈法还误以为是哈士奇或阿拉斯加之类的大型犬科动物。
难不成杀死何玲老师的凶手就是这条畜生?
不管是不是它干的都好了,胆敢伤害人类的狗都得当场打死!事后要是狗主人或爱狗人士想找茬也一并打死。
“但是在此之前,得先保证那个女人的安全!”就在陈法准备想办法把它从受害者身边引开时,那条灰狼却原地消失了。
“不对!它是跳起来。”
做出如此判断后,陈法立即抬头捕捉到位于半空中的灰狼,那庞大身影正朝自己飞扑而来。
这种高度,这么远的距离,是一般的狼随便一跳能做到的吗?
当然,陈法也不是一般人就是了!
陈法没有往后跳开,反而放低身子向前打了个滚,从它下方空档处穿过。
灰狼的奇袭和陈法的躲避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巷子很窄,无论是往后跳,还是往左右两边跳都难以逃过一劫。
瞬间做出如此正确的决策,连陈法事后都感觉不可思议。
陈法躲过灰狼热情的飞扑后,转身朝它最薄弱的位置就是一脚。
既不是心脏或喉咙,也不是腹部,而是每个雄性哺乳动物都有的玩意儿,繁衍生息的必要工具——羔丸,俗称蛋蛋。
陈法带着怨恨使出了全力一脚,向灰狼的蛋蛋踢去,从脚背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两颗球状物破碎的触感。
“嗷!”
灰狼当时就疼得双脚站立,仰天痛苦长啸。
网上传言,孕妇分娩时的痛感相当于人同时断掉七根肋骨,是人类不可承受却又必须经历的生命之痛。
但是,蛋碎的痛楚还在分娩之上。
一般人遭受蛋碎一击,毫无疑问会痛得毫无还手能力,甚至失去意识。
即使是野兽也无例外,动物世界的非洲鬣犬的成名绝技已经验证了这一招的威力。
“接下来只需给它脑袋来一下就完事了……”陈法本是这样想的。
但是人的行动有时候是跟不上大脑的想法,就像明知道赖床不好,却还是忍不住窝在被窝里不愿起来一样。
近距离被灰狼这一嗥,吓得陈法丧失追击的打算,条件反射地与面前这头发怒的野兽拉开距离。
没想到,陈法本能的一怂,竟然救了他一命,恰好躲过灰狼转身的胡乱挥舞的利爪。
“这畜生竟然能忍住蛋碎的痛楚反击,比想象中还要难对付呀。”
陈法一眼都不敢眨地凝视着眼前的灰狼,它站立起来与小巨人姚眀差不多高的个头。
这种程度的怪物与其说是大灰狼,倒更像是存在于虚拟作品中的狼人!
终于与和自己一样拥有超凡力量的怪物相遇,此刻的陈法却没有太多感想,全身心紧绷,进入前所未有的精神高度集中的战斗状态。
毕竟这不是游戏,也不是什么竞技比赛。
而是没有任何约定,不讲任何规则,隐藏于茫茫人海之中的超能力者,和在夜深人静的偏僻地带行凶害人的怪物不期而遇的遭遇战。
稍一不注意就会死!在见到狼人的一瞬间,作为一直犹如花朵一样生活在温室中的现代文明人的陈法,便觉醒了原始人祖先与在远古时代与野兽生死相搏的野蛮记忆。
因此一遇到狼人就做好战斗准备,毫不犹豫地下死手。
陈法一边盯着体型跟成年灰熊一样庞大的狼人的一举一动,一边凑近受害者往她的脖子伸手探去,脉搏还在跳动,太好了!
灰色狼人从蛋碎的痛楚中缓过劲来,背毛竖立,向罪魁祸首陈法发出一声咆哮,用野兽的尖牙利嘴发出模糊不清的话语:
“嗷!臭小子,本来我心存怜悯想给你个痛快的死法,但你成功激怒了我,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你还能说人话!”陈法吃惊道,“那真是太好了!其实我心里有个疑问一直想请教像你这样半人半兽的生物。从生物角度讲,你身为半人半狼,双亲肯定有一方是人类,另一方是兽类。”
“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你妈被狗曰了,还是你爸把狗给曰生下来你?”
反正不管是哪种情况,都非常惊世骇俗就是了。
“给我死!”
陈法的嘲讽效果拔群,灰色狼人哪里受到过这种侮辱,恨不得立即将他撕成碎片。
它像阵风一样奔袭过来,用右爪向陈法挥去。
虽然陈法身体经过了强化,已经远远超越了平常人,但他并不打算以血肉之躯和眼前怪物硬碰硬。
像刚才那样往后一跳轻松躲过了它的攻击。
但灰色狼人早已料到他会这样做,右爪只是佯攻,真正杀招是左爪。
陈法显然低估了对方肢体伸展的长度,还在半空中就被狼人紧接而来的左爪,像拍皮球一样拍得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落到小巷尽头墙壁的另一边,发出不小的动静,看样子撞到了一堆杂物上。
狼人舔舐犹如匕首似的的左爪流下的鲜血,味道还不错。
一般人被它往胸口间来一下,九成九率是没救了。
狼人朝地上的女受害者走去,它想着那小子极有可能报了案,这里不可久留。
“哈哈!没想到吧!傻狗,这正是爷的逃跑路线……咳咳咳。”
但墙另一边传来陈法嚣张的声音,以及他狼狈不堪的咳血声。
看来这小子不仅命硬,嘴也硬。
“哼,正好,要是就这么容易死了反倒便宜你了。”
狼人露出龇牙咧嘴的可怖笑容,鼻子喷了口大气,一个蓄力踩得混泥土地面都隐约出现龟裂,轻而易举的高高越过墙头。
然而,墙的另一边等待它的是一根截口异常锋利的不锈钢管,而陈法正像古代长矛战士一样紧紧抱着钢管的另一端支撑在地上。
狼人在空中无法改变自己的方向,加上跳的速度太快,反而更加容易让钢管更方便贯穿自己身躯。
它用前臂挡在胸口,视图努力避免重创。
但陈法对它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随即抱着钢管移下一点,钢管锋利的截面刺穿了狼人坚硬的皮毛,插入它腹部。
鲜血喷涌而出,顺着管道直流而下,没一会陈法脚下便血流成河。
狼人发出痛苦嗥叫,挂在钢管上拼命挣扎。
陈法死死的抓紧钢管不敢松懈,咬紧牙关把它顶在半空中,就像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英勇的战士苦苦支撑旗帜不让它被狂风吹倒一样。
只不过杆顶端不是布条,而是一头重达两百多公斤的狼人。
没一会,钢管贯穿了它的身体,狼人四肢垂下,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