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中午,我在教室闲坐,就看见一个痞子学生在欺负一个老实学生,所谓老实学生,就是样样不突出,学习不突出,长相不突出,性格不突出。
痞子学生拿他开涮,跟耍猴一样:“面壁站好。”他就站好。
“蹲下。”他就蹲下,
“起来“。他就起来,
“蹲下······起来。”
所有动作指令他都照做。不敢有一丝反抗。
最后痞子学生大概是玩累了,才打算放过他了。
这里牵连了一个气场问题,就是这样的悬殊究竟是怎么样形成的呢?是谁给了那个痞子这样欺负他的霸道,他又是怎么形成的这般懦弱。
十几岁的孩子之间这样的互动绝不会是玩笑,或是游戏,如果在幼儿园或者是小学,你可以说这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我在想,他怎么就可以这么懦弱,学习成绩这么差,在学习还被人如此作难,还不如干脆辍学算了,如果是我的话,打不过也要打,最起码不输脸面吧?
初中里,都是差不多的年纪,然而在班级里的气场却分出了三六九等,,有人有了话语权,而有人就成了那个接受命令听从命令的人了。当然这些也都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叽叽喳喳都说的上话的。
端午节那天,我妈回来看我,在家里蒸了好多大米粽子,红豆糯米的,又包了很多猪肉萝卜饺子。还把我好多的脏衣服给洗了,我反倒是觉得她很反常,这是我七岁跟着奶奶以后,第一次见她给我做这么多事。
原因我倒是不想去想太多。
粽子煮好了,我扒开三四个,放进搪瓷缸里,又洒好多白糖,淼淼来叫我上街,她要给那个男生买衣服,因为那个男生要过生日了。那个男生是和珍珍分手的那一个,我不知道淼淼知不知道这件事,只是觉的这样其貌不扬的一个男生居然又被别人看上了。
我饿的时候觉得自己可以吃下一头牛,事实是我对自己的胃太高估了,很快就吃不下了,几个粽子我吃了不到三分之一就放下了,又被我妈骂了一顿。
我是个好静不好动的人,因此不想走路,不想跟她去,我妈和我奶奶都劝我去玩去吧。
到了商店,她问我买哪件,我想,是你男朋友,我帮你拿什么主意,这是你的心意,我怎么能帮忙选。
最后她挑了一件大红色的T恤,我仿佛都看见了那个男生古铜色的皮肤配上这件大红色衣服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班里有好些个打胆的,都私下里,拉拉小手,但是恋爱也是过家家一样,关系网乱的很,比如,一个男生喜欢好几个女生,一个女生又喜欢好几男生。李超跟小珊谈恋爱,没几天就分了,明明跟小珊又谈,李超又谈明明分手的那一个。
如此的事情诸多,所以我说乱,但是跟我都没有什么关系,晓伟还在跟我书信往来。已经两年。我这人向来性情寡淡。不好这一口。
嘉熙是我同桌,她跟我讲,她是父母捡来的,她亲身父母在费县,她偶尔去一次,就使劲要钱使劲作,还骂道:“不能养,生我干啥。”
她养母老是骂她,比如她回家晚了就骂她在外面浪了。她养母性格古怪,邻居去借东西用,明明家里有,她也说没有,什么都不爱借给别人。
她跟我说,她邻居家的一个哥哥,娶个老婆怀孕了,自己天天出来跑步,每次看见她都拉着她说话,问她有没有零花钱,没有的话他给,说她的那个哥哥对她有想法,想泡她,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明白,也懒得费那个脑细胞。
淼淼的男朋友,珍珍分手的那个,偷偷的背地里,把晓伟写给我的信,他偷摸的给藏了起来,说是为了集邮,你他妈集邮,藏我信干嘛。
我因为收不到信,也没回,就这样我俩断了联系,就如风筝断了线,一段感情是有多经不起别人使绊子,
后来因为一个女生在他桌洞里翻出了我的信件,觉得莫名其妙来问我,我才知道,晓伟一直有给我写过信。
我买了两只钢笔,被李月给偷了去,我认得我的钢笔,是英雄牌的,十五元一支,我拿压岁钱买的,我们班同学谁都没有那样的钢笔,但是李月也是个茬子,她不但敢偷,还敢放在教室里用,我说是我的,又没有抓到她偷的证据。这件事不了了之了。
寒假我跟家里的堂姐去临沂待了一个月,在饭店打了一个月的工,开学回家的时候,好多人都不认识我了,皮肤变得白皙娇嫩,从前的冻疮都没有了。
李月的眼睛是黄褐色,我的眼睛是黑色,她趴我脸上,想看出点什么,我本来眼睛扫着地面,我抬眼看她,她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嘴里喊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再到初三那一年,我跟淼淼又开始堕落了,学习一滑再滑。我是有点自爆自弃,觉得干什么也没有兴趣了。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搅得心里不安。
曾经年少,不更事。那种荒废岁月的日子,一过就是好久,每天无所事事,没有目标,也没有努力。还有些厌世悲观。
我和淼淼常常扎进网吧里,我奶奶每天早上晚上都会去教会,家里两把钥匙,我也是有一把的,她锁门走了之后,我从我的小屋里,去大门口反手把门锁打开,再锁门出去,想来她晚上回家就回自己的屋里睡觉去了,我在不在我屋里她是知不道的,就算是知道了,她大概也是不管的,她都八十几岁的人了,我十六岁了,她哪里管的了我呢!
第二天她早上去教会的时候,我再打开大门,进去之后再反手把门锁锁上,我和淼淼去网吧的时候,认识两个男生,二炮和洋洋,二炮曾经和李月谈过对象,据传,俩人还接过吻。他弟弟三炮和我同桌嘉熙谈过对象。嘉熙跟我讲,她和三炮回家去睡觉,三炮的妈妈也是见过的,他妈妈还做饭给他们吃了。我跟嘉熙讲:“真是三观不正,他妈不赶你滚回家,居然还做饭给你们吃,就没说别的。”
嘉熙讲他妈什么也没说。
嘉熙说,如果她满十八岁了,有了身份证,就跟三炮私奔不在家里了。
我心想,你私奔那日子怎么好过。
淼淼和二炮谈起了对象,我们两个去网吧上网通宵的费用就有人给了。也不是每次,大部分还是我自己付的,晚上在街道散步,淼淼跟二炮走在前面,我跟洋洋拖拖拉拉走在后面,洋洋也追过李月,不过好像没追到。淼淼问我洋洋帅不帅,说洋洋喜欢我。我:“他头发那么长,遮住脸,除了头发就是胡子,我哪知道他长啥样。”
淼淼哈哈笑。
淼淼:“二炮跟我说,他小肚子疼。男人也有小肚子吗?”
我:“这个,不知道。”
星期六那天,突然心血来潮,我们两个去河边玩,结果有个人在河里洗澡,我们远远的看了一眼,就掉头回去,我觉得很丢脸,很污秽,也不敢说话,淼淼倒是很坦诚:“那个人是女的的。
我:“你咋知道他是女的。”
她:“我看见他下面长毛了。”
我:“~~~~~”
我们不再说话了。
我对于男人究竟应该长什么样,没甚好奇,和想象。
这突然的画面,我很想从脑子里剔除,就是觉得恶心和污秽。
从那以后,再也不敢在冬天以外的季节,去河边。
让我没想到的是,几天以后,淼淼跟二炮分手又跟三炮拍拖,我不知道是淼淼有病,还是那哥俩有病。
冬天的时候,我们去网吧通宵,网吧老板虽然说是给我们提了一个炉子,还是冷的要命。第二天早上走在积雪融化结冰的路上,感觉腿都不会打弯了。
熬夜之后的脸,灰扑扑的,毛孔也大,哪里还有孩子的细腻光滑的皮肤。
我回家之后吃过饭八点多就睡觉,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早上九点,中间被叫醒过几次,我奶叫我起来吃饭,我烦躁的不行,没睡醒不起,她吓得要命,心想我这一夜干什么去了。别再睡死过去。
第二天我起来之后看看钟表:“哇,我睡这么久才睡一个多小时啊!”
我奶奶:老天爷啊,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不吃不喝的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