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宝,自古以来都是男人的浪漫。而对于吕稚名来讲,寻宝不是为了宝物本身的价值,而是为了验证历史的真假。在涼安学习7年后,他掌握了很多知识,却也对其中的一些记述产生了怀疑。
而验证怀疑最好的办法,就是亲眼去看一看。他本在思考该如何开口去请求自己的老师们同意远行的计划(让他们认可自己的怀疑是万万不可能的,因为他们都深信史书中的一切内容),却不想发生了一件大事使得他不需要请假也能离开涼安。
这件大事便是端平17年(296年)发生的大饥荒。
饥荒的影响持续了很久,次年父亲吕勤去世,母亲写来书信,吕稚名便以此为由回到浚洲打算为父亲办理后事。
然而父亲的突然去世让他很是措手不及:起初他以为父亲是在饥荒中饿死的,但很快他发觉事情并不简单;家中不说家财万贯也是小有富裕,即便是饥荒,保全一家人的口粮应该不成问题。实在不行就算是将仆人们都解雇,仅靠家中粮仓的屯粮也够他们一家人吃几个月的了。因此他打算一回到家中,便立刻询问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令他震惊的是,他已经没有“家”了。
当他回到浚洲的时候,只看到自己曾经的家是一片废墟,仅剩下一些燃烧过后的断壁残垣。母亲知道他回来,便前来找他。原来母亲现在也寄宿在亲戚家中,而父亲的死自然不是饿死的。
吕勤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饥荒来临的时候他不仅将自家的屯粮分与附近的居民,甚至还向他们分发一些财物已进行救济。对于一些不忍心接受他免费救济的居民,他则会提供给他们极低的价格,甚至比丰年时候都要便宜。
“没关系,我就是一个倒腾首饰的,不懂粮食价格”,他说,并且近乎强塞地将食物送给各户人家。
然而在天灾面前,一些人的道德也会遭到挑战。
一个夜晚,当吕勤结束了一天的“买卖”往回走的时候,一伙人趁夜深袭击了他,不仅抢走了他身上的财物,还放火烧了吕家商铺,抢走了不少家里的、店里的东西。
临走,他们放了一把大火以毁灭证据,一片狼藉中吕勤的尸体甚至都找不到了,只剩下他随身佩带的玉饰用来确认身份;而不少尚在粮仓里的粮食也化为了灰烬。
吕稚名的母亲孙氏睡觉很轻,到了荒年更是担心夜夜晚归的吕勤。坏消息是这一天她的担忧成了现实,但好消息是尚未睡安稳的她听到声响马上爬了起来,虽然没来得及灭火但至少叫醒了家人,没有让情况进一步恶化。
得知了这一切的吕稚名,心里的想法只有复仇。
他先去了浚洲的官衙。
“我们知道吕氏家族的为人,很感谢也很钦佩吕勤的所作所为。”长官眨了眨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我们会尽一切可能去查明凶手并绳之以法,但是请你理解,现在天灾还在持续,我们也损失了很多人,而且不要说你家这一片,整个浚洲市、整个下清省的犯罪率都在飙升,我们真的没法保证工作的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