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的江南小镇上,喧嚣的过年气氛逐渐变得冷清起来,除了偶尔几声振聋发聩的鞭炮声响扰人清梦外,人们也在骂骂咧咧的回归到新一天的工作氛围中去,其中便有叶悠尘。“劈劈啪啪”的声响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他在自己温馨的小床上翻滚了两圈,烦躁的挠了几下早就凌乱不堪的头发。鞭炮声响过了许久才逐渐停歇下来,叶悠尘的困意也烟消云散了。
“啊啊啊...好烦啊…睡不回去了。”叶悠尘满是抱怨的起了床。
刷完牙洗完脸,叶悠尘双手杵在洗手盆上,看着镜子里还有点清秀的自己,几缕沾湿的头发垂了下来,还未擦干的水迹沿着脸颊边流淌下来。他看着镜子中自己的眼睛,突然感觉视线模糊了起来,像是眼前蒙了一层水雾,仿佛昨晚梦中那个朦胧的世界就印在自己眼前,他只记得那个朦胧的世界就好像是一颗水球,一瞬间又好像一片幅员辽阔的世界,自己就似乎身在其中,身边的一切都被放大了十数倍不止,奇幻的植物和奇异的生物以及奇怪的声音包围在他的身边,美丽又充斥着危险。一晃神他感受到的一切又全都消失了,叶悠尘喃喃自语:“真是个奇怪的梦。”
吃完父母上班前留的早餐,叶悠尘不慌不忙的背上昨晚收拾好的书包,骑着单车往学校的方向赶去。今天是他在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开学日,也是高考备考倒数第一百天。
当叶悠尘赶到教室的时候,早自习的铃声刚好响起,他自从上学以来一直都是这么准时,就像是卡着时间赶到的一样。班主任坐在讲台上,早已见怪不怪的看着他走进教室,因为叶悠尘的成绩不算太差,好歹也是年级里的中上游,而且班主任早就数落过叶悠尘,可是他从来没听过,依旧一如既往的压着铃声赶到,他也就懒得多费口舌了。
叶悠尘来到自己的位置,取出书来和同学们一样开始大声朗读起来。过了一会儿早自习过去了一半,班主任走出去抽烟了,他的同桌兼死党郝昊趁着机会朝着叶悠尘讲起话来,“诶,尘哥,我跟你说啊,我这个寒假收了将近八千的红包哦,说是为了让我读书认真点考个好大学,只要我考上了,这些红包钱都是我的,哈哈哈哈,等我们高考完一起出去旅游啊。”
叶悠尘听了心中顿生羡慕,突然不想跟这个家伙说话了,虽然这家伙邀请自己高考完一起旅游,但是他心中仿佛拧烂了一颗柠檬一般,再想想自己家的家境,又是一阵唏嘘。
“尘哥别不说话啊,你怎么了啊,诶?你…你的眼睛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的眼睛有点朦胧啊,你脸色也不太好,你自己用镜子照照吧,是不是寒假的时候没有节制,伤了身体,回头我给你买箱营养快线补补。”郝昊贱兮兮的说。叶悠尘瞬间白了他一眼,给了他胳膊一拳。郝昊故作夸张的嚎了一声,“哎哟,谋财害命啊!”
此时班主任走了进来,大吼了一声:“郝昊!你给我出来!高考倒计时一百天了你知不知道!还在那里唧唧呱呱影响其他同学学习!”郝昊顿时蔫儿了,畏畏缩缩的站了起来。同学们也不读了,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尤其叶悠尘笑的最大声。郝昊尴尬的快步走了出去,狠狠的瞪了叶悠尘一眼。
待到一切恢复正常了以后,叶悠尘赶紧从抽屉里拿出镜子来照,心想:“我眼睛怎么了,我哪里脸色不好了,我睡的挺好的啊。”
但是当他照着镜子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老了几岁,俨然一副几天几夜没睡觉的模样,尤其是眼睛,眼睛感觉黯淡无神。他心想:“难道和昨晚的梦有关?”
他只觉得今天确实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连话也不太想说,但是也没有其他的状况,他也就浑浑噩噩的混到了放学。
放学回家已经将近九点半了,叶悠尘回到自己房间,作业也不想做了,整个人往床上一躺,就感觉困意强烈,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叶悠尘索性直接闭着眼睡觉了,作业就明天早上回学校去抄吧,毕竟自己确实有点累。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悠尘突然感觉自己像是浸泡在水里一样,巨大的水压像块一百斤的砖头压在自己的胸口让他沉重的喘不过气来。叶悠尘像是一个溺水的人一样拼命挣扎,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溺死的时候突然眼前出现一道亮光,他拼了命的挣扎。终于他挣脱了窒息的感觉,浑身累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叶悠尘匍匐在地上疯狂的咳嗽,想要把吸到呼吸道里的水咳出来,却发现身上一点水渍都没有,他来不及奇怪这是为什么,因为周围的空气就像是锋利的针一样刺痛他的皮肤。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痛苦还将延续多久,但是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他开始疯狂的呼吸,他的胸口像是鼓动的风箱一般,像是多年没有呼吸新鲜空气一样,虽然吸进去的空气在他的呼吸道以及肺腑之间刺痛他的内部,但是没多久他的内腑又逐渐感到十分的舒服,外部的皮肤也似乎没有那么刺痛了。他一直承受着这样的痛苦,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痛觉慢慢的减弱,他觉得自己像是提升了自己对痛觉的承受能力一般,虽然痛觉还在持续,但是影响不到他的动作了。
叶悠尘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的一切和他印象中的世界差的太多了,他想要撑着自己的身体起来,却发现根本做不到,似乎肉体还沉浸在那种恐怖的刺痛感之下战栗不已。叶悠尘只得用余光观察周围的一切,他发现他身处于一个破旧的房间里,这个房间不是他自己的房间,而且像是多年无人居住的房间,蜘蛛网充斥着周围的书架,周围的空气像是静止了一般,只有扬起的尘灰喻示着他是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好在他慢慢的再也感觉不到空气的刺痛了,他觉得他至少能转动他的头,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了,但是让他惊悚的事发生了,在他的大脑没有给他的身体下达这个指令的时候,他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