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鸿看着出现的暗道,半天才出来一句:“就这?”97号看着暗道提醒梁鸿:“这暗道会不会有什么机关?”梁鸿捡起一块石子向暗道扔去,只听石子‘骨碌碌碌碌’一路滚到底,没了声响。梁鸿放下心,从桌上拿了一个烛台掏出火折子点亮,举着烛台走进了暗道。暗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梁鸿与97号在暗道里摸索着向前走。
97号一边走一边问:“你是怎么发现机关的?”梁鸿嗤笑了一声:“你会给杀母仇人下跪吗?德宁太后既然不想让南帝找到,就一定会放在一个他永远都不会去的地方,而德宁太后深知南帝脾性,算准了他一定不会给自己下跪。”97号听了咂了咂嘴:“女人真可怕。”梁鸿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你真身是男的?”97号自知说漏了些什么,没有再回应梁鸿的话。
说话间,梁鸿已经走到了暗道尽头,一扇石门立在那里。梁鸿上前观察了一下,顺着石门周围摸索,摸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头,梁鸿轻轻一按,石门应声而开。梁鸿向后退了一步,躲避落下的灰尘,待灰尘散尽才进去。入眼的是一间放满了架子的石室,架子上放着各色的锦盒,还有一些罕见的珠宝玉石。
梁鸿上前打开了几个锦盒,里面没有贵重的东西,都是些书信之类的纸张,信封上还写着‘瑶瑶亲启’四个字。梁鸿翻看了几个信件,里面都是些家常琐事,兴趣缺缺地去翻别的锦盒。一通翻找之后,并没有找到所谓的玉玺,倒是找到了不少德宁太后未出阁时与人来往的书信,多半都是高官女子或是有权势家的男子。
97号在一旁感叹:“这德宁太后若为男子,定是要封侯拜相的人物,就是帝位也有可能争一争啊。”梁鸿瞥了一眼这些信件:“她出身武将世家,自小与父在边疆打仗,耳濡目染自然是会的。”97号又是一番感叹不提。梁鸿翻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玉玺有些泄气,坐在一旁的地上休息,眼睛在不断地扫视一览无余的石室。
突然,他眼尖地看见一块石砖与其他墙壁颜色有些许不同,若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梁鸿起身走过去,按了按那块墙砖,见有些松动便拿着随身携带的铁针寻了缝隙插进去,手腕一翻一动那砖石便脱落了下来。梁鸿将砖石放在一边,伸手向里面探去,摸索半天摸到了一块绸缎似的东西。梁鸿用手拽住那块东西,使劲一拽,只听‘撕拉——’一声,梁鸿手上便多了一块明黄色的布料。梁鸿见此布料心中一喜,又将周围的几块石砖撬开,撬开后的石砖形成了一个大洞,洞中放的赫然就是包着明黄绸缎的玉玺。
那玉玺上九龙盘踞,中间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底端刻着‘圣命天授’的字样,玉料光色莹润有少许流光浮动。看着这个纹样,梁鸿知道自己找对了,他将玉玺放入自己的空间包裹,退出了石室。梁鸿出了德寿宫已经近丑时了,他悄悄溜回凌川处,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躺在榻上闭着眼和衣而歇。
卯正二刻,梁鸿听见院子里人声嘈杂,他出门寻着一个新进的小太监,问发生了什么。小太监结结巴巴将事情说了个大概:南帝昨夜不知怎的,一个人在寝宫自言自语状似疯魔,口中一个劲念叨着‘婉儿’,皇后以为是找婉妃娘娘,特意派人将婉妃请到了皇帝的寝宫,谁知道南帝一见到婉妃就拽着不放手。无奈婉妃坐着陪了一夜,今天早晨才好了些,可是不知怎的下朝后回到书房竟又开始神思恍惚,皇后娘娘再请婉妃去也无甚用处,如今竟是口吐白沫,全靠钱太医施针吊命了。
梁鸿听了,忙起身去寻凌川,见凌川在屋里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梁鸿上前向凌川见礼。凌川抬眼看了看梁鸿:“昨夜可寻到什么?”梁鸿心里一惊,忙跪下:“奴才为殿下寻一好物回来,自作主张还望殿下恕罪。”凌川摆手示意梁鸿起来,梁鸿思考了一下关了房门,将玉玺拿了出来。”
玉玺一出,饶是凌川也镇静不能了。他抬手示意梁鸿扶他起来,梁鸿将他扶至桌前。凌川用完好的手摩挲着玉玺,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势在必得。他吩咐梁鸿:“快为我更衣,父皇有疾,我这做儿子的怎能不去侍疾呢。”梁鸿看着凌川的样子,隐隐觉得南帝的样子与凌川有关。梁鸿没敢多言,为凌川换了他指定的月白色衣衫,又往凌川脸上补了些粉,造出一副苍白的样子,跟着凌川到了南帝的书房。
书房内,皇后与太子、婉妃坐在一旁,榻上的南帝微闭着眼睛,刘习将凌川接引过来,凌川向三人行了礼走至榻边看了看南帝。南帝睁开眼睛,拉着凌川的袖子喉咙里‘咯咯’直响,似乎想要说什么,又看了看皇后三人闭上了嘴。
皇后见状适时地开口:“婉妃妹妹与太子忙了一夜,不如移步偏殿,随本宫歇息一下如何。”婉妃与太子应了,随皇后去了偏殿休息不提。南帝见他们三人走了之后,刘习又遣退了其他人,拉着凌川的袖子竟泛出些泪光。凌川见状忙用完好的手拿着帕子将南帝眼角的泪水擦去。南帝一把抓住凌川的手,满是悲伤的开口:“婉儿······”凌川往回抽手抽不回来,只好开口:“父皇,你好好看看,是儿臣。”
南帝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抓着凌川的手:“婉儿······我有愧····我知道你怪我,怪我为什么袖手旁观没有救你的养父母。可是····可是我不敢啊,我那时想起了我的母妃,德宁太后杀我母妃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那血······那血就这么溅到了我的身上,母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她······她死不瞑目啊。”说到这里,南帝竟像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刘习在旁边偷偷撇过头擦了擦眼泪,他跟了南帝三十多年,曾经在御花园里救了他的少年,如今哭的如此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