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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从宠儿到弃儿

清灵山山脚。

此处有个极大的镇子,规模比一座小城还大,不管日夜都是热闹非常,一条不大不小的河从中流过,河上大大小小的船只往来不息,码头上吆喝声不断。镇上车水马龙,街道熙熙攘攘,商铺林立,还有好多小贩或是穿梭在人流里,又或是在街头摆摊,大声吆喝着自己的商品。

如果一个不知情的普通人来到这里,只会认为这是个巨大的古玩市场,因为这里的商贩贩卖的多是些玉石古币,古籍纸张;

如果一个不知情的修者来到这里,也只会认为这是个巨大的古玩市场,因为这里贩卖的所有东西都没什么真正作用,都是些买来玩玩儿的玩具罢了;

如果一个知情的普通人来到这里,会小心翼翼对待每件东西,恭恭敬敬对待每个人,因为这里是天下最大,也是最负有盛名的修仙门派清灵派所在的地方,这里任何一件东西都有可能是从清灵派里出来的仙器,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清灵派的修者。

如果一个知情的修者来到这里,那只有三个原因。

第一,买卖交易。

但绝对不会在市面上这么做,市面上那些都是慕名而来的普通人搞出来的,少有有效的法器,也少有识货的普通人。一般都有清灵派的人负责指引双方来交易,虽然需要上交一些保费,但是并不多,而且交易以后有清灵派来给双方作保,解决买卖完成以后出现的争议和矛盾,因此,大家也都很乐意接受这个规定。

第二,来参加清灵派举办的法会。

清灵派法术精妙,名士云集,常常会举办法会来讨论修习中的问题,为营造百家争鸣的氛围,特广邀天下名士来参加。这些应邀前来的修者常在此地歇脚片刻之后,才上山。

第三,来修炼。

对修者来说,想要修炼得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充满灵气的地方就是其中的地利,灵气直接决定了修者灵力的多少,修为的高低。而清灵山就是这样一个纯净灵气充沛的地方。

但是清灵派不准外人随意上山,因此许多修者就在山脚住下,后来发现,山脚的灵气虽然不如山上的充足,但是比起其他地方好上太多了,渐渐来山脚修炼的修者就多了起来。再到后来,清灵派为了控制人数,只准来此地的人住他们修的客栈,不允许外人在山脚修建自己的房子,甚至露宿街头都不准。客栈价格十分昂贵,用千金一屋来形容毫不过分,曾有很多人反对过,但清灵派依旧我行我素,那些反对的声音慢慢消失了,谁让是人家的地盘呢?

客栈的价格让大多数人望而却步,清灵派这一做法,对控制人数来说,很有效果。

可怜这一群少年就属于第二种,什么也不知道就进来了,只是道听途说清灵派是这天下第一大派,想来见识一下,单纯的他们哪里知道这些门道。

他们的师门云巅与世隔绝,外界没有人知道,在世界的那个角落,有一座高耸入云的石头山,山顶穿过云层,终年白雪皑皑,山腰在云朵里若隐若现,山脚是深邃的峡谷,峡谷里大片的土地养育着他们。

他们不知道有没有人出去过,但可以确定的是从没有人进来过。他们曾因为好奇,偷偷溜出去过,看到峡谷外面是山,而山外面还是山,御剑飞行,看到的仍然是连绵不绝的山,没有尽头,好像这个世界都是山,好像只有他们的山有人。

少年们问师长们,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师长们说,就是你们所看到的。少年们不禁感到孤独,以为这个世界真的只有他们,直到那天。

传说中接近神一样的掌门从山顶下来了,他们师父的师父的师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掌门,掌门是云巅的开山祖师爷,没人知道他活了多久,久到大家都以为他是个上古的神话了,但是在那天,他出现在了大家眼前,还亲自挑了七八个云巅最优秀的少年,把他们带到一座山的山口。

掌门抬手掐了一个及其复杂的法诀,紧接着,他们眼前的山慢慢裂了一个小口子,掌门带着他们走进了那个口子,再出来的时候,所有的山都消失了,眼前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原。

“你们都是有机缘的孩子,出去吧,按照心中的道,闯荡一番。”

“不要怕,时机到了,你们自然会回来,还是在这里。”

“只要按着心中的道去走就好,无愧于天地,我相信你们。”

他们再回头时,掌门不见了,山上的裂缝也不见了,无论他们怎么寻找,也找不到那道裂缝。

就这样,他们匆匆而行,只有随身一把剑,没有行囊,甚至连一句道别,都没能和养育他们长大的师长们说。

他们开始了解外面的世界,知道了外面原来那么大,

外面不是所有人都会法术,

书中的妖兽和鬼灵都是真实存在的,

也知道了“钱”这种让他们无比尴尬的东西。

“什么!!!住一晚上要一千两!!!”

不玄“啪”的一声把剑拍在了店小二面前。店小二头也不抬,懒洋洋地说:“就这价,爱住不住。”

这爱答不理的态度气的不玄挥拳就要打上去,旁边两个少年赶紧把他拉住。

小师弟阿孟掰着指头算了算,卖一张符是五十文,一千文是一两,一千两就是一千个一千文……那要画多少张符啊。

归一越过暴走的不玄,问店小二:“小哥,有便宜些的房间吗?我们委实没有那么多钱。”

店小二并不仅仅是个店小二,他是清灵派弟子,一听归一这话,就知道来了个不知情的,本来想把这群人轰出去,结果一抬头,见到是一群风度不凡的少年,尤其是这个白衣少年,清容俊貌,出尘脱俗,再看他们手中的剑,都是上好的灵剑,店小二一改之前的态度,笑脸相迎:

“先不提钱不钱的,敢问各位公子来自哪里?师承何处?”

归一看着瞬间变脸的店小二,眉头微皱,答道:“我们来自东南的云巅。”

“东南云巅?没听过。”店小二挑了挑眉,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小门小户。“你们要是想住店,又嫌贵呢,不如用你们的剑来付房费吧。”

有了灵识的剑与主人生命相连,少年们怎么可能会同意他,最后还是走出了客栈,连着问了好几家,都是这个价。问为什么,店家要么皮笑肉不笑地说不知道,要么直接把他们轰走。

“纳闷儿了,这清灵山到底是个什么破地方,客栈贵的像抢劫,人也都西里古怪的。”又被轰出来一次后,不玄一脚踢飞一块儿石头,气哼哼道。其他少年们都相顾无言。

阿孟安慰无玄道:“不玄师兄你别生气,归一师兄要不咱们先上山吧。”

归一摇摇头,道:“天快黑了,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夜幕降临,在远离人群的一个偏僻角落里,这群少年把稻草作为枕席,睡了一地。

归一抱着剑,靠在墙边,看着一地的师弟们,眼眶微酸。

一个月了,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风餐露宿,食不果腹,地做床,天做被,不知吃了多少苦,。他们本来是云巅最受宠爱的孩子,师承名师,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可却突然被掌门扔了出来,他们好像被云巅遗弃了。他想不通,掌门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心中突然冷,冷到结出一小块冰。

委屈冲上心头,一滴泪缓缓从归一的下颚滴落,他心中突然感觉好冷,冷到结出一小块冰。不知何时,他靠在墙边也睡着了。

“喂,不准睡在这里,快起来!”

归一睡梦中感觉胸口一阵剧痛,然后突然惊醒。睁开眼,看见周围站了好多人,他们身穿统一的青色衣衫。等看清这些人在做什么以后,归一的脸瞬间冷若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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