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池桑榆低下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如果，我站在石伊那边呢？”
“啥玩意儿？诶呦！”陶井叫了一声，面目有些狰狞。
他听池桑榆这话一激动，转头的时候用力过猛，直接把脖子扭了。
“你再说一遍？”
“我说，如果我要是站在石伊那边呢？”
林非晚虽然知道池桑榆喜欢石伊，但是贸然听到这样坚定的话，也有些震惊，她抬起头看向池桑榆，“你认真的？”
“嗯。”池桑榆点点头，靠在椅背上，开始编辑微博，“我想帮她，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不可以。”陶井半站起身，从前排椅子的间隙中探过来，一只手捂着扭到的脖子，另一只手夺过他的手机，“你不能帮她，这件事情你必须零参与。”
“为什么！”池桑榆想要把手机抢回来，但是却失败了，言语中带着些懊恼，“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她的错，她是受害者，凭什么现在受网暴？”
“你管他是谁的错呢？这件事情和你有关系么？”陶井看着他的眼睛，问得严肃，“你是她的谁啊？你凭什么参与这件事？”
“我，我是……”
对啊，他能以什么身份站在她身前，为她挡住这些伤害呢？
朋友么？
他们是朋友么？
这两天的接触，石伊对他那样明显的疏离，不就是告诉他，和他没有关系么……
“你自己都说不出来，你让大家该怎么猜想你们？而且她那样的身份，一旦招惹上就根本甩不开，我们以前的好路人缘就全没了！”
池桑榆本来脑子里就被搅得乱糟糟的，陶井还在这儿添油加醋，惹得他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我管他们怎么猜，为什么要他们猜呢？关他们什么事儿啊！”
“说事儿就说事儿，你耍什么混啊！能不能好好儿说话！”
“你这样逼我，你还想我怎么说，我要被你逼疯了你知不知道！”
“我逼疯你！？我逼你什么了！”
陶井已经很生气了，这小子还敢这样和他说话，他这会儿感觉脑瓜子嗡嗡的，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池桑榆，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难带，开始我就说让你离那个石伊远一点儿，你非得往前凑，又是探病又是参加直播，本来狗仔的照片就够了，你非得发个合照，现在你还想帮她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经纪人！”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啊！我难道没有选择想跟谁关系好，想跟谁接触的权利么？”
“你能啊，惹出来的麻烦，你自己解决啊！”
“自己解决就自己及解决！”
“嘿呦喂，你是觉得你什么都能干你很牛么？你知不知道你平时胡来的事儿让身边陪着你的人增加多少工作量！你还自己解决，我真是被你的自信感动了。”
“行了行了，别吵了！本来夏天就热，这么大火气不怕上火啊！”林非晚喊停了这积怨已久的争执，她给陶井使了个眼色，让他和司机下车，“你们都冷静一下行不行？！”
陶井喘了口粗气，下了车直接把门砸了回去，传来“嘭”的一声，车身都晃了晃，池桑榆看他摔门又忍不了了，要扳开把手，继续出去理论，却被林非晚拉住了。
“我让你冷静冷静，怎么了，现在我说话也没用了是吧！”
“可是他……”
“陶哥不是为你好么？”林非晚看着他的眼睛，说的严厉又恳切，“这几年，你拥有的一切，都是陶哥给你争取来的，他不容易，你不该那样和他对着干。”
“我没有和他对着干。”池桑榆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对林非晚也发脾气，“但是你知道的，我喜欢石伊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帮她说话，但即使你有合适的身份去说，我觉得你也不应该这么做。”
“你不是说支持我喜欢她么？保护喜欢的女孩子不是应该的么，怎么你也……”
“我是支持你喜欢石伊，但是我想告诉，你喜欢一个人，最先要做的，是不给她添乱。”
“添乱？”池桑榆平复了下心情，抬起头，有些疑惑，“这怎么就添乱了？”
“你想啊，你现在的流量很大，你觉得你帮石伊说话，大家就可以少去骂她对么？可我告诉你，事实不会是这样的。”
林非晚顿了顿，说得认真。
“当你为石伊说话的时候，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你说什么，也不会有人去追究事情的真相是什么。那些人只会开始胡乱猜测，你的粉丝也会因为你和她走得近而在她身上宣泄醋意，到时候石伊会比现在更难。”
“这样对石伊也太不公平了。”
“对啊，就是不公平。但这就是事实。”
“可是……”
“没有可是。”林非晚拍拍他的肩膀，声音里也有些许的无奈，“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石伊没有背景，没有依靠，但是那个艾语儿身后，有很多多金的大佬，别说是石伊，就连我们，轻易都不能招惹。”
“怕什么！靠关系而轻易得到的一切，不会长久的！”
池桑榆握紧了拳头，手背上暴起了青筋，林非晚看着他那动作，却有些嘲讽地笑了。
“用肉体来升华灵魂的交易，也没你想得那么脆弱啊。”
“我……”
“好了，这件事情不要参与，甚至一点儿边儿都不能碰，到时候不要救不了石伊，再把自己搭进去。”
“在说什么呢？”林非晚话音刚落，车门从外面打开了，满脸是汗的赵今安拎着什么垮了进来。
“没什么，点心买到了？”
“嗯，买到了。”赵今安点点头，拿着袋子在林非晚眼前晃了晃，“就这么两块儿，二百多块钱！而且里面全是糖，吃了一定发胖，你拍完照片就给我，一口都不许碰听到没？”
“知道了知道了。”林非晚转过头，和池桑榆对视一眼，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结束了那个话题，各自看向了身侧的窗外。
街边有好多诱人的店铺，里面有好吃的饭菜，好看的衣服，来来往往的行人进进出出，好多都迈着缓慢的步子，享受着或许真的很美好的生活。
但也有少数的人行色匆匆，他们无暇顾及身边的风景，摒弃着难以抗拒的诱惑，碰撞着不能停下来的生活。
就比如她和他，只能往前走，谁也不能下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