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只不过城市的夜空很难看得见星星。璀璨的只是灯光，可是再璀璨哪里比得上星光！仇戈歪着头看着睡熟的胜炎，手抚上他的眉毛，鼻尖，嘴唇，一遍遍地描摹着他的轮廓。
“清溪……清溪……”胜炎迷迷糊糊的声音忽然响起，仇戈停住了自己的动作，他在喊什么？是一个人的名字吗？是什么人让他在梦中也不会忘记？
“清溪？”胜炎睁开没有睡醒的眼睛，一翻身将仇戈压在身下，好像根本就没有看清眼前的人。他开始吻身下的人，口中喃喃道：“我爱你，我爱你……”
仇戈被动地承受着身上人的欲望，她开始糊涂了，搞不清进入她身体的这个男人说的“我爱你”是对谁说的，在他领着她进入宾馆的一刹那她就猜到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也是期待的。虽然她来自农村，她一向就是个随性的人，在对的时间碰到对的人，她想不到有什么理由拒绝自己的第一次。只是整个过程中他没有一句话，甚至当身体穿透的刹那，他没有停顿，没有在意她是不是第一次，他只是一味地冲刺着，直到筋疲力尽睡倒在她身旁。她以为他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只不过忍得太久的缘故，所以没有怪他。这会儿他却喊着别人的名字在我的身体里释放着自己！
“清溪，跟我走——”
仇戈的眼泪流了下来，她想推开眼前的她爱的男人，可是身体的反应阻挡了理智，她沉沦在****中，直到一切结束……
胜炎趴在她的身上喘着气……
“胜炎，你爱我吗？”仇戈捧住胜炎的脸，满眼期待地看着胜炎。心想只要他说一句哪怕是骗她的话，她就原谅他在跟她**的时候喊着别人的名字。
胜炎额头上的汗珠滴落下来，落在仇戈脸上，像极了泪水。胜炎伸手擦去，然后从她身上翻下来，躺在旁边将她汗湿的头发拨在一旁。看着她的眼睛好一会儿，良久低低地笑出声，躺在一旁不说话。
仇戈想冲口而问“清溪是谁”，但是她不是个傻女人，胜炎这么大的年龄不可能没有过女人，谁都会有过去的。既然只是一段过去，她何必跟一个过去的女人较真？她跟胜炎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仇戈深呼口气，翻过身靠在胜炎的怀里，搂住他的腰，然后闭上眼，不知什么时候沉沉睡去。醒来时身旁已经没有了人，仇戈心底还来不及失落，浴室的门忽然开了，露出胜炎淌着水珠的头，他仍是淡淡的表情：“还要睡吗？一会儿早餐会送过来。”
仇戈裹着丝被，身上懒懒的不想动，便撒娇：“不想动。”
“我来帮你，可好？”他竟然赤条条地走出来，拉掉仇戈身上的丝被，一把抱起她进入了浴室。仇戈惊呼一声，虽然已经有过亲密关系，但是这样裸诚相见，她还是忍不住脸热发红。
“怎么，害羞了？”胜炎放下仇戈，嘴角有掩不住的笑意。
“你敢笑我！”仇戈朝他泼水，被他一把抓住，然后老老实实冲澡。仇戈想着以前看过的小说在一夜风流之后男女主角的反应，期待着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胜炎一直维持不变的神色好像昨晚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原来小说中的浪漫情节都是骗人的！仇戈叹气，自己有一天也会期待，期待着不合实际的浪漫。
他们平静地洗完澡，吃早餐，然后送仇戈回学校，直到仇戈上完一节课回到宿舍才想起，胜炎的反应不正常。有人说，男女发生了关系之后会更亲密，可是胜炎连一句应付她的话都没有，更不要提什么承诺。她一直想要的应该是承诺的吧，尽管她并不相信山盟海誓，可是她毕竟是个女人，一个想要有过正常爱情的女人。
“你怎么失魂落魄的样子？”清扬修剪着窗台上的花草，放下剪刀，走到已经发呆半晌的仇戈前面。
仇戈叹口气躺在床上。清扬拉起懒洋洋无精打采的仇戈，拉扯之间仇戈的外衫滑落，露出种满草莓的肩膀和胸部……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清扬看到仇戈身上的吻痕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仇戈的脸红透了，她拉上衣服，坐起来。清扬本想调笑仇戈，但是想到昨晚胜寒在她房间里迟迟不肯走，身上也有很多痕迹，为避免反被嘲笑，就乖乖坐到一旁，岔开话题。
“你怎么不开心？”
仇戈真是有苦说不出，那种微妙的感觉很难跟外人说的通。只有叹气。
“第一次的感觉不好吗？”比划完这句话，清扬脑中忽然闪出一些画面，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被一个人压在身下无助的挣扎……
清扬“啊”的一声尖叫，吓了仇戈一大跳。仇戈拍着清扬的肩膀着急地问：“清扬，你怎么了？”
清扬的眼泪流下来了，记忆很奇怪，拼命想的想起来，想要遗忘的却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她记起来了，记起八岁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强暴，原来每次做的噩梦都是这一个。
“你怎么了，清扬？”仇戈擦去清扬的眼泪，暂时忘了自己的烦恼。
良久，清扬镇定下来，将从未告知别人的童年往事一点点说给仇戈。
“……那个时候太小，我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有一天早上醒来就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然后被他——强暴，后来被胜寒跟胜炎救了回来，就一直在他们家里了。”
“你变哑也是在那个时候吗？”
“那次之后就发不出声音了。”
“以前经常看到电视小说上惊吓过度导致失语，后来意外再来一次惊吓，又会说话了。你放心好了，你一定能再说话的，只不过还没有到时间。”仇戈强笑着安慰清扬。
清扬脸上惨然一笑，其实有些事情真的很难说出口。有些事情怎么想都是矛盾的，可是就是那样发生了。
中午清扬回家路过胜炎的宿舍，想起上午仇戈不正常的反应，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胜炎的房间，他正在网上操作着。胜炎一直没有回美国，在美国的事业自然均是由网上操作。清扬并不想探看他网上的业务，所以在一旁坐了下来，看着胜炎的侧影发呆。
“我以为你有事，怎么，进来就是盯着我发呆吗？”胜炎没有回头，仍在操作着电脑。过了一会儿之后，似乎想起清扬不能说话，便转动了一下椅子，面对着清扬。
清扬温婉地一笑，“只是想看看你。”
“就这样？”
“今天下午我们没有课，你不找仇戈约会吗？”
胜炎眼帘垂了一下，有抹光一闪而过。“你们是好姐妹，嗯？”
“我们是很好的姐妹。”清扬怔了一下，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清扬，你——你恨你的爸爸吗？”
那个抛弃了家庭责任的男人吗？见过他，但是没有任何感觉，也许时间太久了，所谓的爱恨总是经不住时间的研磨，磨掉所有的棱角，直到变得圆滑润和。
清扬摇摇头，“我现在过得很好，何必找不好呢？”
胜炎猛地抬起头，想起昨天清溪说过的一些话，心中莫名地刺痛。“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
“没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