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主任站在他们两个的身后,眼神锐利,眉头紧蹙。他道:“你们两个在做什么?都警告过你们了,不准讲话,还要讲话。”
此刻罗亦眼神有些呆滞,他睁大眼睛盯着眼前的教导主任,嘴里好像要说出什么,但话刚到嘴边就又给憋了回去。
“出去站着,别在教室里影响其他人。”
吴博闻脸色有些难看,撇嘴道:“我们有没犯错,再说也没讲话,都是用纸条传的。”
“呵,传纸条很光荣吗?还好意思说出来?纸条呢?塞哪去了?”
眼前的教导主任有些急躁,他巴不得抓着一个证据好给他们两个一人一张处分单。罗亦和吴博闻在学校估计早已被贴上了“封条”,两人一个比一个会怼。还经常性的扰乱课堂,所有老师见到这两个人恨不得把他俩踢出班级,而这些发生却仅仅是一个上半学期......
吴博闻冷笑一声,就把桌肚中的纸条掏出交到主任的手里,主任的神情一点点的变的难看,他拉着吴博闻来到走廊上,指着纸条上的语句疑问道:“就罗亦会敢干出这种事?自杀?”
“老师,你也知道,他的请假条是你通过的,你问我这些又有什么用?”
“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因,毕竟他至少也是咱们班级的,要是他出了问题,整个班级,不,整个学校都要因为他一个人而受到牵连,到时候真的就说不清楚了。”
“嘁,我真心搞不懂你们这些主任每天脑子里在想什么?”
说完,吴博闻转身就回到了教室中。
也就吴博闻敢在老师面前装装样子,毕竟学习成绩好,有那个资本在老师面前显摆,而不像罗亦,整个年纪的吊车尾,时不时的还要惹出一些祸端来。
走廊上的老师看着教室里正在看书的罗亦,表情逐渐地扭曲起来。
.....................
“罗亦,你出来一下。”
班主任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严肃道。
等罗亦到了班主任的面前,他一眼便瞅见了她手中紧攥着的纸条。
“纸条上的事情都是真的吗?”班主任问道。
“如...你所见,见,我....还,是好好的站,在了你面前。”
“你为什么会心生那种想法?”
“我....不知道。”
“罗亦!清醒点,高中了,学习压力也上来了,你得要把全身心的精力投放在学习上,而不是成天想着怎么死的好看一点。虽然人自然会死,但在生活中却不知道死了多少次,我很理解现在你的想法,但请你相信付老师,只要你罗亦认真的学习,所有的老师都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刮目相看...吗?对不起,付老师,我...不需要。”
“罗亦你这样子太堕落了啊!”
“付老师...我。额。你知道。这世界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
付老师神情有些茫然,她刚想要开口就被罗亦打断道:“莫,莫,莫不,不过于堕落时还....还非常的清醒.......”
当罗亦说出这段话的时候,付老师瞪大眼睛就干看着眼前的罗亦,她做梦也没想到整日里嘻嘻哈哈的那个人,竟然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罗亦,你说话为什么变得断断续续的了?”付老师担心道。
罗亦没有作声,低下头,双手放在大腿两侧扣着裤口袋,突然,付老师俯下身子,蹲在地上朝上看罗亦的脸,温柔道:“付老师确实一开始也很喜欢你的,但你有些时候做的事情真的不像是一个高中生做出来的事情,皮一点也就算了,但你实在太过于招摇,导致整个高一都没怎么好好的学习。一天到晚的鬼混,和一些社会上的残渣每天闹在一起......”
“别说了。”
“在我眼里,你们口中所谓的社会败类和残渣却是我在外面的衣食父母,曾经多少个夜晚都是他们为了帮我而替我感到扰心,而在他们有困难的时候,我却只能像个无事人一样杵在旁边,怕也怕了,怂也怂了,至少我希望能够捍卫一下他们在我心里的地位,哪怕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高一学生,哪怕你是一个高中老师!”
罗亦一气呵成的说出这席话,脸上表情极为的坚定。他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竟然说出了自己心声,明明不想说出来,可还是说出来了。
“随你自己吧。”
说完,付老师叹了一声气,向教室中走去。
....................
等到放学,罗亦一人走在路上,他双目无神地盯着公交站台上的标识。突然,渐渐的下起了小雨,他带上帽子,缓缓地低下头,吐出一口热气后,就朝另一个站台走去。
“嘀。已成功。”
罗亦将公交卡放进自己的口袋中,随便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头倚着玻璃窗,睡了过去。
“早上十点的被窝很舒服,中午看的电视也很有趣,晚上的小说故事也很有看头,可是!我要的不是这些,我又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想要往上爬,可这该死的懒惰仿佛毒药一样,把我牢牢的钳制住,我想改变,我想蜕变,我想成长,我想成功。可到头来还是回到了最初的原点,没有他们我什么也不是.......”
“孩子,到站了。”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年人杵着拐杖站在罗亦的面前,好心的提醒道。
“谢谢。”
罗亦睁开惺忪的双眼回应道。
等到罗亦下了车,雨下得也比刚刚小了许多。只见他摊开手掌,无神的双眼就这样盯着掌心.......直到父亲的呼喊声回荡在他的耳旁。
“罗亦!罗亦!”
罗亦回过神,朝声源处走去。
“以后我请你不要再把那些无聊的东西放在我的书包中了。”
说完,罗亦便从书包中取出一块像方格一样的东西。
“GPS?当我还是小孩子吗?”
他将定位器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又狠狠地踩上了几脚,同时吐上了几口吐沫,随即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罗亦早在几天前就发现了定位器,原先的他只是认为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又或者是自己手误将它放在了书包中,直到被吴博闻发现后,他才知道已经碎在地上的那东西竟然是——定位器。
“我不需要你知道我的行踪,我也不会再去浪费生命去做一些很奇怪的事情,所以我请你不要再搞这些东西放在我的身边了。”
“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罗亦听到这句话,仰天哭笑了几声,“哈哈哈哈,为了我?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你对我的好啊!全都是给我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我多少次找你帮忙你不帮也就算了,你还在我身边朋友插眼?啊?怎么?就那么害怕你儿子我死掉吗?”
只见,父亲二话没说地上去就是一巴掌,他骂道:“你是不是活腻歪了啊?定位器那是为了你的安全起见!谁稀罕你那点隐私啊?不是你爹我不帮你!而是我希望你能独立的解决事情!有我好解决!那没我了呢?你找谁啊?!”
“那我现在不需要你帮忙了啊!不需要你了啊!”
...................
罗亦跑到家里,躲在自己的房间中嚎声大哭。
“咚咚咚。”
“亦弟弟,你...没事吧?”罗宇站在门外担心道。
“滚啊!不要烦我!”
罗宇听到后,有些诧异,先是一怔,随后叹了声气,转身便离开了。
“啊啊啊啊!!!”
罗亦放声的痛哭着,把这几天所有不爽的事情全都吼了出来,明明原点开头是那么的完美,可凭什么就要改变这一切?
等到了罗亦有些安分,罗宇端着饭菜来到了门前,她说道:“亦...弟弟,开下门吧。”
罗亦抬起失去神韵的双眼,看了看门的门把,就这样简单的看着,不采取任何的动作,就眼睁睁地盯着,看着。
“罗亦,开开门吧,算姐姐我求你了,好吗?我真的是来找你谈心的,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吃完饭来老地方,姐姐等你。”
听到这,罗亦有些心动,因为他知道曾经的姐姐对自己是多么的疼爱有加,深怕自己受了伤没地方撒气,特地建立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宣泄地方,在哪里,把心中所有的不爽和不愉快全都叫喊出来,心里会好受很多.......
“罗宇,对不起,我为之前对你的不敬向你道歉。”
“没事,其实,你能出来,姐姐真的已经很开心了。”
罗宇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轻轻地摸了摸罗亦的头,轻笑了两声。
“还记得上一次摸你头,她还在你身边......”
罗亦听到这,头缓缓地低了下去。“姐,对不起,我对之前的事情太耿耿于怀了,一直都走不出心里的那道坎......”
“罗亦,你要知道一件事,就算再美好,一旦没有了结果,就不要再继续纠缠下去了,久了你会厌倦,会感到心累;一个人,就算再留念,如果你还是抓不住,就要适时放手,久了你会神伤,会心碎。有时,放弃是另一种坚持,你错失了夏花绚烂,必将会走进秋叶静美。任何事,任何人,都会成为过去,不要跟它过不去,无论多难,我们都要学会抽身而退。懂吗?她只是一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并不是代表你的全部。”
“姐姐....我.....”
“好了,实在要是放不下的话,就再尝试的试试看,要是最后的结果还是那么的不堪,你就要学会放手,你一直这样难免也会让她有些感到惶恐不安的。”
“嗯...我记住了。”
“你要不会长大多好,一直做姐姐的小心肝,每天都疼你。”
“随着心智的成熟,迟早我都会长大的......但我也很希望就这样在姐姐的庇护下成长下去。”
“懂事了啊。”
罗宇欣慰的咧开嘴角傻笑道。
“罗亦,你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总是那么的出乎意料,难免会多出很多的误解,其实有些时候你没必要睁着眼睛去观察身边的事物,多用用心。”
罗亦听完,点了点头,再也没有出声了。
回到家中,罗亦躺在床上,回想着刚刚姐姐对自己所说的话语,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想。
梦里,我独自坐在月光照应的窗台前,静静的想你,想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晚安吧,希望你的梦里能够出现我的身影,哪怕就只是一个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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