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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猎物与猎人

空铭二人根据声响,一路追寻。途中不免会看见一片又一片废墟,可看多了也就没什么希奇感了。

一路下来,除了倒塌的楼房,就是将要倒塌的房子,这里怎么看都不像只出现一些异兽的样子,倒不如说是刚发生过战争的战场。

“苏浔,探索报告总共要转多少地方,还有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空铭。

苏浔翻出在悬赏阁撕下的任务,仔细查看一番,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道:“嗯......分两组探索,以启明街的范围,估计还要转两个小时,反正报告也是我写,你就不用操心了。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目前还无法确定。”

困惑未解,线索也寥寥无几,而空铭除了在听苏浔的言语,还听到一些别的声音。

随着向目的地的不断靠近,那道异样的声响也在不断变大,空铭的心思也受其影响,不再思考上个问题,反而分析起那道声音来。

当经过一个转角时,一群体型巨大的老鼠赫然出现在另一侧,眼看巨鼠就要与空铭相撞。

只见他身体向下侧倾,前脚稳住身形,重心向后猛地一跃,整个人几乎与巨鼠相贴而过。

他在看到这群巨鼠时,心中只有一个字:跑!

先不管它们实力如何,自己能否应对,就说这么大一群,肆无忌惮的在此地横行,跑总是没有坏处的。

目的明确,四肢迅速做出反应,转身回撤,动作一气呵成。

鼠群也看见空铭一行人,瞬息间,鼠群兵分两路,一部分继续前进,另一部分转过来追击空铭二人。

空铭在前,风狩仅慢了他半个身位,要知道风狩可是风狼,专精的便是速度,但仍与空铭不相上下。

途径岔道,随机选一条跑去,转身又窜入旁边的楼房内。

鼠群冲入岔道,一分为三,而空铭则站在楼顶,观察着它们的一举一动。

眼看将鼠群甩开,空铭长舒一口气,回头望去,却只看见风狩跟在身旁。

苏浔呢?!

“莹夕,你看见苏浔了吗?”

“苏浔?刚才不是还在吗?”

见问莹夕无望,空铭再次看向风狩,却欲言又止。

风狩是一只狼又不是人,问了它也不能告诉我什么。

在他为此事着急时,耳旁突然想起:“空铭!你去哪了?!”正是苏浔的声音。

心一乱,竟忘记自己还戴着通讯设备这一事。“你去哪了?”空铭反问道。

“就在刚才那里,只是爬到一栋房顶罢了。”

“还在那里?”空铭站在房顶眺望,四周的景象相差无几,根本看不出刚才的地方。

“额……我好像迷路了。”

“迷路了?!你还记得你跑过的路吗?原路返回就行,我在这里等你,而且鼠群已经走了。”

空铭只是稍微想了想,便记起来时的路线,可又仔细一想,说道:“要不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等都探索完了再汇合。”

“还分头?!不行,不行。这样太危险了,而且你是灵云姐介绍来的,你要是出事了,我们也不好交代。”苏浔看向空铭远去的方向,情绪略有些焦虑,就连说话都变得急促起来。

“分头行动,出事情我自己承担,就这么说定了啊。”

“不是,你!……”

不给苏浔说完话的机会,直接将通讯器摘掉,并放入储蓄戒之中。

而苏浔那里,不管她怎么呼叫都没有回应,思索片刻便知道空铭都干了什么,心中的焦虑渐渐化作一丝无奈,长叹道:“这个人啊——真的是……欸——”

空铭坐在楼顶边沿,稍做休整,并与莹夕讨论接下来的行动。

“你现在人生地不熟,贸然行动还是很危险的。”莹夕好心提醒道。

“人生不带点刺激,和条咸鱼有什么区别?!况且不是还有你和风狩嘛,而且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说话间,空铭饶有兴趣地看向下方一只落单的巨鼠。

说罢,空铭掏出一把短刀,另一只手放于腰间的刀柄上,看准巨鼠的位置一跃而下。

“你不能说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只能说是一模一样。”莹夕调侃道。

短刀在墙壁上划出一道长痕,在即将接近巨鼠时,纵身一跃,身体在空中画作一道优美的弧线,随之将短刀收起,唐刀出鞘。

刀刃精准刺入鼠背,拔刀、侧闪、拉开距离、再次突击。

电光火石之间,战斗一触即发,可开始的快,结束的更快。几息时间,速战速决,估计巨鼠都没反应过来,便被了解了生命。

“就算是条咸鱼,那也是条有理想的咸鱼。”刀锋入鞘,空铭一脚踩在巨鼠身上,来回晃动几下。

“这……太弱了?还是我杀错了。不应该啊,下次我慢点好了。”靠近巨鼠,再度打量起这个庞然大物。

空铭将手抬起,才刚好和它趴在地上一样高,长度大概有一个半风狩那么长,暗紫色的瞳孔,银灰色的毛发,用手拔取几根,质感和别处发现的毛发相比,并无差别。

“难不成这里闹的是鼠灾?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卖点钱。”

此时风狩正好从楼顶走下。

几番整理,将大部分巨鼠放入储蓄戒中,剩下的都留给一旁的风狩。

一人一狼,在启明街区寻找着落单的巨鼠,每当发现一只落单时,风狩对其施压并封锁它的行动,而空铭则冲到最前方与巨鼠搏杀。

战斗时间均未超过几息,杀完带走,即刻便撤,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根本不给鼠群反应的机会。

一人一狼的配合,由最先的生疏变得越加默契,不过他们不像是探索的,反而更像来偷猎的。

空铭在前,风狩在后。

冷风吹起碎小的沙石,明月恰停于头顶上空。

空铭漫步于街道之上,心中还在想这巨鼠放哪可以销售,同时又对吕店长的身份产生些许猜疑。毕竟他随手赠与的令牌,都让这里的值守人员毕恭毕敬,身份估计和他们口中的什么理司差不了多少。

走着走着,行动速度变得有些缓慢,身体犹如拖着重物一般,回头看去,竟是风狩在背后捣鬼。

“喂!你咬着我衣服做什么?”空铭将衣角从风狩口中拽出。

风狩松嘴后,坐在原地,看一眼空铭又看一眼走过的方向,这种行为实属让人模不着头脑。

“你到底要干什么?!”空铭有些不耐烦道。

“我觉得它想让你跟他走一趟。”莹夕道。

待空铭说完之时,风狩毅然起身,独自向后方走去。

“喂!等等我。”空铭紧随其后。

行走片刻,风狩停在一堆碎石前,用前爪拨弄顶层的碎石。

“别告诉我,专门折返回来就为了看这个。”

“你再仔细看看。”莹夕提醒道。

“仔细看看又如何,反正也只是碎石罢了……”他走到近前,风狩退到一旁,让出一个身位来。

“嗯?有个人?!”

在风狩拨开碎石的地方,这好露出一只手臂。

空铭将盖在他身上的碎石清理干净,这才看清他的样貌,眉头微皱,道:“他不是刚进来时,阻拦我们的两人中的一个人嘛,怎么埋这里了?”把他从石堆上拖下来,身上还挂着一个背包,没有明显的外伤。

伸手去探鼻息,还活着!估计只是晕倒了。

从储蓄戒中掏出水壶,用清水将其简单清洗一遍,并把他抬到风狩身上,让风狩驮着他走,不过这速度也就放慢了许多。

它们穿梭于街道之间,空铭看了看手环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一时有余。

找到一片较为空旷的地方,准备静坐修整一番,同时还点起一摊篝火。

拿出从暮露森林中捕获的小鱼,干起了烧烤事业。与不算很小,有两拃长,早已处理完备,只需用火烤制便可。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朴素的烹饪方式,最为原始的烧烤方式便能激发鱼肉中鲜香的基因密码,木签上的鱼肉在火焰上空来回翻转,一遍遍的烤制刺激着鱼肉上每一块组织,浓郁的香气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外焦里内的卖相也令人食欲大增。

丹红色火焰在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明亮,空铭与风狩围坐在篝火旁,风狩背上的青年缓缓睁开双眼,恍惚中看见一道黑影坐在火堆旁,身下感觉毛茸茸的。

空铭吹去烤鱼上的热气,双手捏起烤鱼,撕下一小块品尝。细嚼慢咽,仔细回味,叹气道:“要是有调味料就更好了。”不过填饱肚子还是可以的。

正准备咬下第二口时,正皓看见风狩背上的青年苏醒,二者对视良久,空铭始终没下的去口,反而将木签指向青年,问道:“要不……你先来一口?”

青年夺过烤鱼,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别急,没人和你抢。”同时,空铭不紧不慢的又拿出一条小鱼。

青年逐渐放慢嘴上的动作,目光凝重地盯着篝火,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喂,你叫什么?还有,你怎么被埋到石头下面了,你的那个同伴呢?”空铭问道。

青年回过神,毕竟也是救命恩人,也就没想隐瞒,道:“凌羽……可能是房子塌了吧。至于同伴嘛……可能被永远留在这里了,本来还有一个人的,不过应该已经跑了。”

他说话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要想很久才能说完。

空铭看着他萎靡不振地样子,好心安慰道:“节哀,至少你现在还活着不是吗?还能在篝火旁吃着烤鱼,而不是像他们那样,不用想那么多。”

在凌羽正自伤感时,空铭惊呼道:“我草,我的鱼!”

原本质嫩的烤鱼,已经有些焦黑,仍在地上都不会注意的那种。

一句话的作用下,凌羽没有缓过来,反而空铭更难受了。

熟悉的响动再次传来,空铭顺手将焦黑的烤鱼塞入风狩嘴中,并招呼着二者向旁边的楼房跑去。

“是那群老鼠?”

“看来你也见过它们,没错,它们来了。”

二人透过窗户,看向这片像广场的地方,风狩则回味着刚才那怪异的味道。

“别嚼了,回去给你吃顿好的,”

片刻后,巨鼠通过街道,不断涌入广场。空铭披上从黑餮那里弄来的斗篷,他说可以隐藏气息,也不知是真是假,手再次放于刀柄处,身体前倾,欲出即行。

凌羽见状,抬手询问:“喂!你不会是想和它们干一架吧。”

空铭一步跨出,唐刀随之出鞘,回答道:“差不多,你才刚醒,需要休息,我去去就回。”

凌羽只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鼠群向篝火靠拢,围聚的模样犹如在举行某种新型召唤仪式。

空铭借助楼房的掩护,绕到鼠群末尾,准备发动奇袭。

伴随着一道鼠鸣,杀戮开始了。

空铭率先出手,风狩紧跟其后,从另一个方向发动进攻。

空铭唐刀配短刀,双目微闭,感受着周围的变动,这也是当初柳昊每天要求训练的项目之一。

功法的入门,加上训练的成效,使得他在鼠群中穿梭自如,游刃有余。将柳昊传授的剑法,化作自身所用的刀法。

刀刃见风不见血,出刀见伤不见亡。

出刀并未致死,之事让其受到重创,丧失行动能力,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点到即止。

而风狩则没那么讲究,出击更加迅猛,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杀死一个,下一位!”鼠群之中,将自己速度快、咬合力大等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而且是越战越勇。

当然,这和空铭没法比。

二者几乎贯穿式的进攻,瞬间打散了鼠群的阵型,待鼠群反应过来时,空铭与风狩已经在广场中央回合。

鼠群数量虽在减少,可总量依旧庞大,反而将二者团团包围。正当他们准备换个方向杀出去时,枪声骤然响起。

循声而望,竟是凌羽!

一部分鼠群被吸引过去,那里也成为包围中最薄弱的地方。

空铭顾不上那么多,直奔凌羽而去,他才苏醒没多久,状态本身就差,况且他主要的倚仗便是手中的枪械,若被巨鼠近身,接过可想而知。

巨鼠即将临近凌羽时,空铭仍距他有一段距离,根本来不及。

可以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不知从何处窜到凌羽面前,只见他双手各拿一柄短刃弯刀,阻断了鼠群前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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