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起案子是在正午开堂的,毒辣辣的阳光晒着这个庄严的场所,徐枫桦跪在里面。
“犯人徐枫桦,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欺君罔上,贪污腐败,强抢民女罪?”徐枫桦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顺天府尹身上。
顺天府尹被他的话气着,一拍惊堂木,“给我带下去,打三十大板。”这徐枫桦成日里惹是生非,单是他的府邸就被这人砸门好几回了,一喝醉酒就上他家闹事,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且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顺天府尹张大人怒火滔天:“何人扰乱公堂?”
“扰乱公堂,何谓扰乱公堂?颠倒是非,指鹿为马者才是吧。”紫色身影带着一女童缓缓走进来。他手上举着一枚玉牌,无一人敢拦阻。
张大人那双精明的眼睛在眼眶里打转,布满褶子的脸瞬间笑成了一朵老菊花,他本想出声寒嘘几句,少年却做个手势示意他噤声,他不愿意暴露身份。
“你判案吧,我就在一旁看着。”少年将女孩抱起放在一旁的听审椅子上,京城不比他处,常有更高职位的官员听审,这个座位就是特意留下的。
少年站在椅子旁边,凤眸含笑地看着张大人。
张大人自然知道少年不愿暴露身份的意思,他用袖子擦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徐枫桦没钱没势,按理说应该没什么靠山,这位大人到此,究竟是巧合还是特意而为?
一瞬间,张大人这条老狐狸也拿不准了主意。
“大人,已经判完案子了啊。”张大人一狠心,决定瞒下去。
“哦?”
“在场的卒吏可是都看见了啊。”
卒吏感受到自家大人的目光,频频点头。
“哦?”
张大人脸上流出一层油汗:“大人,你这是在为难下官啊。”如果审讯,很快他就会露出马脚的。
“哦?”少年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场上的官吏,每个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感到一阵阴寒。
“大人,不要信他,这小儿贪赃枉法,背地里见不得的勾当多了去了。”徐枫桦挣脱压制着他的卒吏的束缚,奔到少年面前。
少年对此,只是笑着,没有人可以琢磨到他的心思,但这分捉摸不定,让徐枫桦心慌。
回想起他之前的所做所为,徐枫桦断定这少年不会救他,少年现在,就如同猫逗老鼠一样,给他脱身的希望,再破碎,这也许是富人最喜欢的游戏了。
想到此,徐枫桦整个身体软下来,瘫坐在地上。他并不害怕赴死,但他的老爹却还生死未卜,他不想白白在这丧命。
堂上的张大人用袖子擦擦汗,实在搞不懂少年的意思,是认可了他方才的说法,还是铁了心要为难他。“大人,你看这......”
“我说,你判案,我看着。”少年笑眯眯地看着张大人。
张大人素来与他意见不合,明里暗里对他所处的一派打压,兴许是为非作歹惯了,竟连柳相也敢得罪,遭众人弹劾。对于这种不识好歹的老东西,他向来是落井下石。
“大人,下官真的判完了啊。”
“哦。”
“来人,拖徐枫桦下去。”
“且慢。大人莫不是忘了什么?”
还有什么?张大人感觉少年的眼光像毒蛇一样阴冷。“请大人明示。”
“签字画押。”北宸的律法,犯人签字画押才可结案,不然按照未结案处理,还会追究察审官的责任。
张大人故意曲解意思:“对对对,你瞧下官这脑子,来人,拿过来那东西让徐枫桦画押。”
倘若张大人死咬已经结案,单没有画押便可扳倒他,可这官场的老狐狸果然精明,以退为进。
梅若朝拉拉少年的衣角,难道就这样吗?不是答应了老爷爷要救他吗?
少年微笑着看着梅若朝,安抚地摸摸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