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沿下丫鬟的起身带起黑影掠过戴习语的眼,那丫鬟忙退到一边,仍旧啜泣着,低声小心翼翼地喊了声:“老爷。”
“不是说死了吗?”
低沉醇厚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就像在问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死活,没有对死者死而复生的狂喜,反倒像巴不得她去死。难怪刚才那个女人可以在他面前毫无顾忌的说她的命是贱命,如今看来果然是贱命一条。
戴习语只觉得身体里所有的好斗因子都在叫嚣着——
雄起吧!从床上跳起来!少女!扇小妾们一巴掌,揍死渣男!这样妻妾成群还宠妾灭妻的男人最不能忍受,那些小妾也一个个都应该拉去浸、猪、笼!
奈何,她现在浑身酸痛,脸抬一根小拇指都觉得不要太痛苦。
沉稳的脚步声朝她靠近,紧接着她的头发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拉扯着,拽着她的头往上提,不知倾注了多大的怒气,“真是不知好歹,吊着一口贱气不肯死,莫非还是想害菲儿和她的孩子,让我永家绝后不成!我当初怎么会瞎了眼,把你娶进家门!”说着,重重地将她的头往后甩开。她的后脑勺被狠狠地撞在床板上,疼得她忍不住呲了呲牙,缓缓睁开双眼。
入眼的是个俊朗儒雅的年轻男人,约莫二十多岁,剑眉星目,鼻梁挺拔,眉心微蹙,薄唇紧抿,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如果不是后脑勺的疼痛告诉她方才发生的不是个梦,她还不敢确定这个看似温和儒雅的男人其实巴不得她马上去死。
现在她对这具身体原主人身上发生的事知道的甚少,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场景,只好迷迷糊糊睁着眼睛看了看四周。
装无知。
好家伙,女人可真不少,难道都是这男人娶的小妾?
之前在她床边啜泣的小丫鬟早在他伸手拉扯她的头发时,就喊了声“老爷不要啊”扑倒在男人脚边,双手抱紧了他的小腿,抬头望着他:“夫人好不容易才捡回了条命,老爷您就让夫人好生休息休息吧。”她的眼睛一眨不眨,泪水却不停地往下滴,眼里却是恳求,真真是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