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驾!……吁……”
驸马府到了,百灵,哦,是百岭,前脚跟着后脚随着魏学士下了车。
驸马府内旧物萋萋,相比较上次百灵偷偷跟着爹爹来的那次的张灯结彩,红灯高挂,这次就显得悲伤的多。
庭院里到处都是腰间栓着白麻的仆人,连廊柱、屋角都挂满了白麻。
进进出出的宾客也不少,都是前来吊唁的。
而此时,平阳公主金体已经移驾陵园,显得更加清落了。
大殿内。
申湛夫独自坐着,落寞、沧桑的脸上无不显露着他对平阳公主的不舍,空荡荡的眸子无神地看着院落里的一草一木。
宾客们渐渐离去,跟他告辞,他也只是略略地应和着。
“驸马,节哀!老夫来晚了!”
魏士之进门就径直走向了申湛夫。倒是对魏士之,申湛夫还是显出了些许热情,可能这些年官场的肝胆相照让他们有了更坚固的友谊。
“学士,有礼了,请坐!”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啊!”魏学士试图也安慰着申湛夫。
今天已经有数不清的人来安慰他,申湛夫自己明白,只有自己熬过去了才是真的熬过去了。不过今天的送别应该是他早有准备的,因为这两年来,公主身体就一直不好,可以说这几月就抱恙越来越严重,到最后临终的几个月,已经瘦削不堪,大家都心里明白着,分离马上就到来。
“学士,哎,大道理谁都懂啊!”
申湛夫又目空一切地望向远处,
“你看,眼前的这一切,一草一木都见证着我跟平阳公主的爱情,一说她一撒手,这么简单,而我作为活着的人得多受煎熬!”
“驸马,恕我多嘴,公主此去肯定是世道轮回,活着也是不停吃药,早点离去可以早点解脱。你也就不要太伤心了!”
百岭站在魏士之身边,突然脱口而出。
魏学士见百岭说话了,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多嘴。
百岭,抬手,捂住嘴巴。她记得在车上跟他爹爹发过誓,“爹爹,我等会到了驸马府,肯定乖乖地站着,绝不多嘴!”
谁知,才进来说一会话,百岭就憋不住了……
“三公子也来了啊,我刚才没注意看,”申湛夫伸长脖子,看了看躲在魏学士身后的百岭,“你说的对!”
“学士啊,你家三公子不得了,这么小年纪都知道这些生死之理,你说我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呀!”一丝苦笑随着申湛夫微微上扬的嘴角浮现在他苍白无力的脸上。
“魏某不才,这三公子娇宠惯了,口无遮拦,望御史别往心里去才好啊!”魏士之实在是无语,在他心里,小孩子家家的就不要在大人面前多说话,话多必有一失!
他现在甚至后悔把他带在了身边,不然也少些事情。
“学士,我蛮喜欢你们家三公子,这几天你看方不方便让三公子往我这府里多跑几趟,我倒是想找个年轻的小生多聊聊!”
“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