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百鸟悦耳,惊弦整装待发,在人的分配上出现的矛盾。青阳的诛仙剑可以携带三个人,影丛的葫芦可以携带三个人,而惊弦只能携带一个,而且需要抱着飞行万里。
惊弦觉得康艳整天叽叽喳喳在耳边无聊,他又不敢公开携带胡妹,只好对康艳和胡妹说:“此去千万里,天上风又大又远,恐怕染上风寒!你们两人留在红岭寺。”
康艳不悦,翘起嘴说:“不行我要跟着你去,想把我一个人丢下,没门!”
惊弦露出一副苦瓜脸说:“不是还有胡妹在吗?谁把你一个人丢下了。”
“不行,让我们两个女孩子,留在红岭寺,我不干。”康艳撒起娇来,抓住惊弦的手不放。
影丛和青阳都不说话,在一边闷闷的笑,吵闹的结果还是惊弦让步了。惊弦背着康艳飞翔,他们去泰山,采赤色石头。青阳去西岳华山,采橙色石头。影丛去中岳嵩山,采青色石头。然后七个人在恒山悬空寺会和。
东岳泰山与华山和嵩山三座山中最远的一座山,以惊弦的飞行速度本来两天就可以到达,因为背上背着一个康艳所以就慢了。康艳觉得飞太高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所以惊弦只好低空飞行。
天空到处都是白云大雾,玄气仰散,归云四旋,冰消瓦离,弈弈翩翩。他两人是,飞仙凌虚,随风游骋。飞行了几千里,康艳都默默不语,惊弦以为她睡着了,扭头喊道:“睡着了吗?不要睡,如果你手松开,几千米的高度,掉下去就粉身碎骨,知道吗?”
“我知道?”康艳小声而微弱的说:“我是想睡觉而不敢睡,我感觉头晕,好冷!”
“不会吧?你在我的背上,还有羽毛呢,怎么会冷呢?”惊弦也说得很小声,风的阻力把说的话都吹散了。
“我们飞了多久啊?”康艳昏昏欲睡的样子,转移话题说:“懒虫,我说句老实话,我喜欢你。”
惊弦没有听清楚,只隐隐约约听见,我喜欢你,前面几句话没有听清楚。惊弦急忙问:“你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楚?”
康艳恹恹欲睡的说:“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康艳说了第二次,惊弦还是听不明白。他想,康艳一定是在梦呓,不能飞行了。然后渐渐降落,只看见下面一座高山,山脚有一个小城镇,惊弦就在那儿停了来休息。惊弦知道康艳睡着了,叫了她几声没有回应,干脆就把她背在背上,找了一个农夫一问才得知,已经到了荆州城。荆州在崇祯十五年(1642)十二月,已经被李自成的军队攻陷,崇祯十六年(1643),五月张献忠和李自成分别称王。大明的江山一半属于农民军,一半属于清军,农民军每到一处,明军就土崩瓦解,势如破竹。
惊弦背着她走了一段路也累了,荆州被农民军占领,又不安全,到处都可以看见难民,白骨成堆,哀鸿遍野。荆州城已经残破不堪,农民军又在招募壮丁,山林又隐藏有明军的残存势力,随时可能遇到危险。惊弦只好把康艳叫醒,康艳假装没有听见不下来。惊弦见她不听,一下松开手,康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爬起来指着惊弦大骂:“你这个死猪,把我放下来也不说一声,我屁股都开花了……”惊弦没有理会,大摇大摆往前面走,用手捂住耳朵,一句话也没有听。
不多久,一大群农民军向惊弦这边走来,他急忙转身抓起康艳的手,跑进草丛躲藏了起来。惊弦见农民军走远悄悄的对康艳说:“这个地方一点也不安全我们还是走吧!”
惊弦从草丛站起,正要走,突然过来一群农民军。前面有一个骑马的主帅,一眼就有人隐藏在丛林之中,惊弦知道自己身份暴露。抱起茫然无知的康艳张开羽翼,就从山林飞走。
农民军正要去追,主帅道:“不必惊慌,是一个飞贼。”惊弦逃过了一劫,他抱起康艳茫无头绪的飞了几十里。飞过了济水才停下来,他几乎精疲力竭。他们在一个小溪边停下来,康艳抱怨道:“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抱着我就跑,差一点就掉下来了。”
惊弦收了双翼,倒在地上道:“抱你是我看得起你,你还说三道四,你没有看见那群农民军,长着隼鹰一样的眼神吗?如果你落入这些人之手,你可以想象自己会有什么结果。”
康艳抬头看看天说:“好像要下雨了,我们找个地方先躲一下吧!”此时微风时迈,玄阴触石,甘泽雱霈。天空浮云一片,阴霾堆积。惊弦不敢轻易靠拢城镇,他见小溪有人迹,肯定附近有人居住。惊弦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尘土对康艳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飞到天上看一下附近有没有村庄。”
康艳道:“你飞上去,看看就下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跑了。”
惊弦没有回答康艳的话,张开双翼飞身而上,飞了几千米,向下一看,四周全都是群山大树。惊弦又左顾右盼终于在一座山脚,济水之畔看见一个村落。
惊弦飞身而下,对康艳说:“前面有一个村落,我们可以去歇歇脚。”他顿顿语又问:“你要我抱起你过去呢?还是自己走过去。”
康艳道:“这儿风景不错,我想走过去。”
他两人就沿着溪流而上,约走了半个时辰,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看见。康艳就问他:“你有没有看错啊?走了这么久,一个人也没有看见……”
惊弦耳朵动了动,听见有人在唱山歌。两人再往溪流上走,就清晰的看见一个弱冠少年,头上裹着黄色丝巾,在溪流中划着竹排,从西岸到东岸。惊弦跑过去问道:“请问这位兄弟,这附近有村庄吗?你家住何处?”
划竹排的少年用歌声回答:“兄弟要去何方,为何来我家乡,此地蛮荒没有村庄,战乱导致我们背井离乡。有家不能回,友人不能会,劝君快快回……”
“这位兄弟可不可以说具体一点啊!”惊弦继续追问。
那人靠了岸,扔掉手中的竹竿道:“此地乃苗蛮之地,我劝你离开这个大山,我是迫于无奈才到这个鲁山来的。你们顺着济水往上百里向东就是鲁城,如今已经被大顺军占领了。我劝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家就在前面,如果二位不嫌弃寒舍简陋,可以到家里坐坐。”
“我正愁没有歇脚之地,求之不得,我惊弦先谢过兄弟,的盛情之恩。”惊弦向对方拱手。
“我叫李占春,鲁城人。兄弟们都叫我春天。”李占春看着惊弦身边的康艳说:“这位美女是?”
康艳微微一笑道:“我叫康艳!”
李占春又问:“你们两人是夫妻吧?”
惊弦勉强答道:“还算是吧!”
康艳不乐意的说:“我们本来就是夫妻,不然我就不会一直跟着他。”
“你们两个真幸福!郎才女貌,真是天生一对!”李占春又看着惊弦的头发问:“你的头发怎么是红颜色的?”
惊弦笑笑说:“染的!”惊弦又指着康艳说:“就是她给我染的,还行吧?”
“真是与众不同。”李占春呵呵一笑领他们去了。
林中杂木众多,紫杉千仞,桐梓旧丽,松括称奇,荆棘丛生。有赤树青叶的若木,可伐作鼓颡的豫章,千年古树无奇不有。
走入一条荒草道路,人迹稀少,只有野鹿野兔的痕迹。才走百余步就听见粗狂男子们叱咤之声。惊弦听着蛮野林地,如此喧闹的人声,不禁奇怪就问李占春:“这树林何来这么多的喧哗声,你不是说没有村庄吗?”
李占春道:“不瞒你说,我曾经在鲁城当兵。李自成的大军攻陷鲁城之后,我就同二十一个人兄弟逃到了鲁山之中,靠打猎为生。本来我们想投靠李自成,大家都不同意,就暂时住下来了,等局势稳定以后出山也不迟。”
康艳听见声音越来越近有些害怕,等走近一看时,二十是一个山野莽汉,粗声粗气,面目狰狞,直愣愣的看着康艳,惊弦在旁边站着却视而不见。
林中出奇的安静下来,惊弦见长矛大刀乱七八糟的摆放在地上,旁边有一棵大树,上面有一个小屋。大树旁边有很多野兽的皮毛,十二个大汉正围着篝火吃鹿肉,旁边还放着不知从什么地方偷来的几坛酒。李占春的年龄可能是其中最小的一个,二十一个莽汉当中都在四十之下,大家看着康艳几乎垂涎欲滴。
惊弦觉得这里不安全,如果离开未免也不太礼貌,显得自己胆小。惊弦把康艳扔一边走到旁边捡起地上的一把刀,对着刀锋吹了两下。走到莽汉们围着的篝火旁边,对着烧烤的鹿子,砍下一条腿,扔了刀,让后把羊腿递给康艳。这一系列的动作让在场的每一个人目瞪口呆,惊弦还拿了一袋水,喝了一口然后递给康艳。十二个大汉目光全部集中在惊弦身上,没有一个人说话,篝火上的羊肉几乎快燃了,十二个大汉急忙散开打火,才分散注意力。
惊弦的一系列动作让人意想不到,康艳只是低着头吃羊肉,一句话也没说。一个络腮胡的男人把李占春叫道一边,看着惊弦和康艳悄悄的问:“他们是谁?”
李占春道:“我也不知道,男的叫惊弦,女的叫康艳,两人是夫妻。他们不像本地人,好像是川人,可能是迷路了。”
络腮胡子男人心里打起了主意,他又看惊弦临危不惧的样子,心里又有些害怕。突然有一个猥琐的男人附耳给络腮胡大汉说:“要不要我们过去,把那两个绑了。那女的千娇百媚,貌美如花,给老大做夫人如何?”
“我是这么想的!”络腮胡大汉呵呵一笑,叫人都散开,各忙各的。他抓起地上的一坛酒,在里面放上蒙汗药,然后倒了一碗端在手里。自己又倒了一碗没有蒙汗药的,走到惊弦身边笑呵呵的说:“这位壮士,我看你不像本地人,来到我们鲁城,我们应该尽到地主之谊。”他递给惊弦一碗酒道:“我敬壮士一碗。”
惊弦一点也不笨,他站起身,和对方调换了酒碗,一饮而尽。络腮胡莽汉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犹犹豫豫不敢喝手里的酒。
络腮胡将手里的酒碗一扔暴戾道:“你这是对主人不敬!”二十一个人山林野汉抓起地上的刀,正要围过来。惊弦将碗一扔,抓起康艳的手就往来时的小路跑。大汉们狼奔豕突地紧紧跟在惊弦的身后,气势汹汹,个个手握兵刃。
惊弦背起康艳跑了几步翅膀一下张开,顺着水平面飞了起来。惊弦扭过头笑道:“谢谢你们的羊肉!”
十二个大汉见惊弦飞了起来,还长了翅膀都僵住了,个个哑口无言,面面相觑,仿佛冒犯了神灵一般呆滞。
康艳手里竟然还拿着羊腿,惊弦的鼻子早已经闻到了,惊弦说:“你还不扔掉,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康艳凑近惊弦的耳朵大声的说:“我留着,等你飞累了再吃。”
惊弦回答道:“还是你吃吧!我不吃。”
康艳又说:“你不吃我也不吃,我就把它扔掉。”说着顺手就扔掉了,羊腿呈现一条抛物线,跌落到襄城之内,城中正好有一个饥饿的乞丐。他抬起头突然见一个东西从天上掉下来,跑过去一看正是一只羊腿,高兴的快发疯了。乞丐跪倒在地仰起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