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撕心裂肺,平静得只差没呕出鲜血了。之后宋小鱼跌跌撞撞地进了宗人府,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失去信王的她在空地上也迷了路,天旋地转的晕眩让她不自觉地在院中转圈,看见韩勇后,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我去看看他,看看就好……”
韩勇牵着她的手往东边专门囚禁皇贵的屋子走去,打开铜锁后,信王和常金玲的躯体赫然就坐在椅子上,信王的脸已经血肉模糊,头发也已经不着一缕,火盆的烈火将信王毁的面目全非,信王会死,但没想死得这般惨烈和荒凉。
烈火又是剥烈而起,信王一直握着的左手忽然张开,从掌心里现出一块鱼形小玉佩和一朵被捏得几乎粉碎的小花后,信王的身子轰然倒下,仿佛先前紧绷,直到那人的到来才放下最后一口气般的张开了。
死了还这般执着,宋小鱼痛得跪了下来,那朵小花只长在屋顶上,是她最喜欢的野花。两年前,她爬上椅子摘采野花时,撞见了抢她去的信王,没想信王将那小花记在了心里……此情此景,怎能让宋小鱼冷静?宋小鱼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他已然冰冷的身体,一手将信王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死紧,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宋小鱼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亦玄,话语在喉咙处就割开了,嘴里忽然涌上腥腻,一口血溢了出来。
鲜血染红了唇角,犹如死亡染红了信王的生命。宋小鱼胸中已是五味翻滚,信王与她的过往历历在目,挥之不去。她想起了信王的微笑,笑容可掬的他明明云淡风轻却总在她面前憨态百出,他做错事时的腼腆,那一声温柔的呼唤,那一记信任的眼神,以及那一次殉情时的决然,犹如潮水一般,瞬间席卷了她……如今,音容不在,一切美好都失去了。
宋小鱼本想大吼大叫,却在此时呜咽难语,此时窗外传来几声鸟叫,宋小鱼疯了似地学起鸟叫的声音,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心中的痛楚,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在疯狂中彻底做一个了断。而这疯了似的叫声,听得韩勇鸡皮疙瘩,觉得悚然至极。宋小鱼到最后竟笑了出来,傻傻地看着韩勇,问道:“死了好,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