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默然有些讶异,他没想到自己的婚礼跟岳薇薇扯上关系。毕竟就他的了解,岳薇薇一直生活在菲律宾。
“很感谢你的帮忙,我替筠筠跟你道谢。”褚默然知道婚礼的事情是贺兰老爷子吩咐人经手的,所以他认为婚庆公司也是他们找的。
岳薇薇心里纠结着,矛盾重重。再次见到他,她的心仍旧会激烈的跳动,难以自拔。见面很难堪,不见面又时刻想着他。但是一想到他马上要当新郎官了,而那个新娘却不是自己,她的心又疼的厉害。
自作多情的下场,如此的凄惨!
薇薇苦笑着,眼中充满了雾气,却始终不肯让眼泪滴下来。
“婚礼的细节,我已经做好了策划书,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按这个方案进行。”薇薇从包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企图想要通过公事来摆脱尴尬的局面。
褚默然说了句谢谢,然后开始认真地浏览了起来。
以往这种工作以外的事情他绝对不会亲自去处理的,但是因为想要给筠筠一个难忘的婚礼,所以事必躬亲,每一个细节他都不容有失。
干净而修长的手指滑过一页页白纸黑字,没有打出一丁点儿声响。浓密纤长的睫毛低垂,将那双幽深的眼眸掩藏。
大约过了五分钟,褚默然收起策划书,得出结论。“很不错,很细致。麻烦你了!”
听到他这客套的语气,岳薇薇再多的思念也无处倾诉。他们总归是有缘无分的,如果是她先遇上他,那么一切都会不同吧。
“这是我应该做的!”薇薇低头喝着苦涩的咖啡,将心事埋藏心底。“确定了方案,那我就回去去安排,毕竟……时日无多。”
她站起身来,卡其色的风衣将她衬托得更加清瘦挺拔。
“有劳了……”褚默然始终还是那样一种态度。
他抢先买了单,绅士的帮薇薇叫了车,然后才离开。
他没对亏欠谁什么,所以他不会感到内疚。即使这样在别人心里也许是很残忍的表现,但是他褚默然自认为没有安慰别人的必要和权利。
岳薇薇是个不错的女孩,他不想做出让她误解的事情,继而耽误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如果他好心安慰她,给她带来新的困扰,那他才是真正的残忍。
他把心思重新放回婚礼的事情上,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虽然他觉得没多大的必要,但是婚礼的事情他还是觉得应该让家里的老头知道。于是,他离家五年后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褚孝廉。
一道冷清的嗓音传来,是雪衣。
“雪衣,我是默然。”褚默然自报家门。他知道父亲的这位续弦不喜欢跟外人交流,所性开门见山。“下周六我会跟筠筠举行婚礼,麻烦你代为转达我父亲。”
雪衣说了句“知道了”,见他没有别的事情就挂了电话。
褚默然听着电话的忙音有些好笑。以前他总是比别人先挂电话,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急切的。
这个雪衣跟自己年纪相差不大,顶多算是他的姐姐,可是却嫁给了可以当她父亲的男人,这一点褚默然开始也不太理解。但是他看得出来,父亲对这个小妻子很宠爱,即使她一直冷冷淡淡的。也许是性子使然,她天生不喜欢交际,话也少的可怜。褚默然没有放多少心思在她身上,反正又不是和他过日子,只要父亲喜欢就好!他有自己的生活,而他们也一样。
他们父子间的相处本来就是这种模式,从小到大都不太亲近,如果哪天忽然变得亲热起来那还真是有问题了呢。
褚默然一笑置之,他们幸福就好。
手机传来特制的铃声,褚默然一边开车一边打开蓝牙耳机。
“哪位?”
“是褚先生吧?我是国际维和组织的张sir,请问您认识一位叫纪妙灵的女士吗?”电话那头用着不太标准的英文说道。
褚默然心里一紧,然后将车子缓缓停靠在了路边。
“认识。请问她出了什么事?”他冷静地询问,心里不担心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一起长大的情谊不允许他置身事外。
“是这样的。纪小姐在一次意外中昏迷不醒,我们联系不上她的亲人。在她的家里,我们发现了您的名片,所以冒昧打电话过来,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褚默然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想起小时候她对他的好,实在不忍心她一个人无亲无故地在国外,于是用流利的英语跟对方交涉,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病人接回国内。
收了电话,褚默然犹豫着让谁去办这件事情的时候,却接到了商场打来的电话,说是戒指到了,让他去拿。分身乏术的他,只好先去商场,然后找了个时间通知伊万去帮忙处理纪妙灵的事情。
伊万在国际上的影响力是他无法比拟的,这件事交给他最合适不过了。
看着黑色绒布包裹着的钻戒,褚默然的笑容也跟钻石一样璀璨。想到这钻戒将由他亲自戴上筠筠的手指,他就无法不悸动。
他单身了近三十年,忽然有了一个终身的伴侣,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想着他们的第一次见面,那间不算大的咖啡厅里,筠筠像女王一般地跟自己求婚,那神情骄傲得让人不敢苟同。
他的拒绝似乎并没有打消她的决心,反而变本加厉。不知道她哪里学来的招数,居然敢对他用迷药。警觉性一向很高的他,竟然会在阴沟里翻船,这件事他一直没有跟任何人说过。醒过来之后的愤怒是可想而知的,但是当筠筠依偎在他怀里,用生嫩的技巧诱拐他结婚的时候,他的怒气忽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也是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想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