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沉醉在自己的自豪感中时,雪衣却被疼痛折磨得站不住了,一下子瘫倒在地。贺兰筠筠跟着跪下来,脸上的关切之情无须掩饰。
“雪衣,你怎么啦?到底哪里不舒服?”
虽然两个大男人不方便近身,但是作为一个医生,孟观桐还是有责任好心提醒筠筠的。“她没什么,只是要生了!”
“什么?”贺兰筠筠的声音忽然拔高,以为冷面医生在开玩笑。
这一点儿也不好笑,生孩子呐……这荒郊野外的,没有接生的工具,要怎么生?筠筠忽然后悔自己的莽撞。
“现在要怎么办?”褚默然好看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孟观桐虽不是妇科医生,但是起码的常识还是有的。他一边吩咐褚默然去湖边打些水来,一边在旁边指导筠筠如何接生。毕竟男女有别,再加上自己没给别人接生过,所以孟观桐只是脱了西装在一旁帮忙做准备工作。
“这……这。接生?”贺兰筠筠愣在了那里。
打娘胎里出来她学会很多事情,比如高难度的杀人和处理伤口,可是接生还是头一回啊。她看着疼的直冒冷很的雪衣,再看看忙着做准备工作的两个大男人,顿时傻了。
雪衣不是普通人,她的忍耐力比一般人高,可是在这个关键时刻也因为阵痛而恨不得自杀。她可以被对手打得趴下而毫无怨言,可以被武器所伤而默不吭声,可是为什么生孩子这么痛?痛得揪心,痛得死去活来,痛得恨不得一刀了结了自己。
忽然筠筠“哇”地一声,朝身后退了好几步。“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孟观桐见她大惊小怪的样子,真的无法想象这个胆怯如鼠的女人就是刚才那个神勇的女狙击手。不就是羊水破了嘛!有那么可怕吗?
“看来是要生了。”作为医生,他有必要提醒雪衣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把腿抬起来张开,孩子要出来了。待会儿注意呼吸节奏,吸气的时候就使劲儿。我们都在一边陪着你,你不是一个人。”
雪衣已经无力点头了,但是她此刻却充满了力量。她和褚孝廉的孩子马上就要诞生了呢,不知道会是儿子还是女儿。
看着雪衣脸上圣母一般的神情,贺兰筠筠觉得很不可思议。现在她才深切感到作为一个母亲是多么的伟大。为了自己的孩子,母亲愿意付出所有!
贺兰筠筠也没想到平时冷的像块冰的孟大医生居然也会安慰人,真是难得呢。
孟观桐赏了筠筠一个白眼,冷静地继续说道:“待会儿注意孩子是头先出来还是腿先出来,如果胎位不正,就要把孩子推回去重新调整好胎位再生。否则,母子俩都会有危险,明白吗?”
很显然,这些话他是对筠筠说的。
“啊?还有这样的事情?”筠筠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又紧张了几分。
褚默然已经打好水回来了,现在条件有限,不可能有热水,只好用湖水将就一下了。他很幸运地找到了山洞外的一个住所,找了一些器皿和柔软的衣物,打算一会儿包孩子用。
“没有麻药吗?我看雪衣快要支撑不住了。”筠筠看着浑身发抖的雪衣,忍不住开始为她担心起来。
好歹大家都是同门,又同时心心相惜的同伴,更是亲戚,叫她怎么能不担忧呢。搞不好就一尸两命,这个责任对她来说太大了。她只学会了杀人,对于怎么救人,可是陌生得很。
褚默然扶着筠筠的肩膀给予她鼓励。“我相信你,不要害怕,尽力而为。”
短短的几个字,让筠筠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她鼓起勇气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雪衣身上,努力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便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接生工作。
“啊。”剧烈的疼痛袭来,雪衣感觉自己的下体都要被生生的撕开了。那钻心的疼痛让她浑身使不上力气,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身体流逝。
筠筠认真地盯着孩子出来的通道,一边鼓励着雪衣用力。那个弹性十足的洞口在不断地夸张,可能孩子要出来了,所以雪衣才那么痛苦。
“使劲儿,孩子马上就要处理了!”筠筠一边用清水帮她擦拭着身体,一边让她用力。
雪衣疼的几乎要昏过去,但是仍旧咬牙撑着。
汗水划过她苍白却美丽的脸庞,滴落在身旁的草丛中,形成一颗一颗饱满的露水。眼泪也不知不觉的跟着滑落,与汗水混为一体,分不清彼此。
她不可以放弃,不能放弃!为了孩子,也为了褚孝廉,她一定要平安让孩子活着生下来。凭借着这一信念,她仿佛又有了力气。
“啊……我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筠筠被一团黑色的东西给吓到,惊呆了。
“那是孩子的头,继续用力!”孟观桐还算是比较冷静的,他的吼叫声也成功地把筠筠从惊吓中拯救出来。
筠筠立刻用清水继续擦拭着,双眼渐渐模糊。
一个新的生命就要诞生了,而且还是自己亲手将她带到人世间,这是一件多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啊。
贺兰筠筠既兴奋又小心的捧着婴儿,一点一点将他从母亲的身体里拉出来,双手颤抖不已。
这就是雪衣的孩子吗?他好娇小哦。
雪衣大喊一声后便没有了声息,看来是晕倒了。孟观桐试探了一下她的呼吸,还好没什么大碍。
嘹亮的婴儿哭啼声划破夜空,唱响了他来到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