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然和平安长得白白胖胖,很是可喜,又见人就笑,在客人堆里十分讨喜,被太太小姐们你夺我抢的玩了好一阵,才乏了困。
陆太太陪着客人,雪晴和婉娘抱了孩子去后面休息。
雪晴进屋喂过孩子,由婉娘拍着睡觉,才伸了个懒腰得空休息一会儿。摆个酒,真能累得人扒一层皮。
婉娘等孩子睡了,到桌边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雪晴,“你说,今天姓金的会不会来凑上一脚?”
雪晴一撇嘴角,“她傻啊?来了,子容能给她好脸色?她想着给子容做大呢,敢在这人多的时候来讨没脸?如果来了,在人前丢了脸,以后她就算做了大,人家说起,她也抬不起头。”
婉娘一听,转了身子,盯着雪晴,“你让她做大?”
雪晴在外面忙了半天,早就口渴,把茶一口气喝了,又去拿茶壶,嘴里‘嗤’了一声,“她下辈子也别想。”
婉娘这才松了口气,“被你吓死了,莫掌柜娶了她,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雪晴给她倒着茶,“根儿和洪子掐着点爆竹了才到,都没时间问他。子容让洪子留在京里,洪子怎么想的?”
婉娘一提这事,脸就放了光,“还能怎么想,巴不得呗。”他们两夫妻分居也有些日子,雪晴这儿又离不得婉娘,沈洪能来京里和她一处,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将凳子朝着雪晴挪近些,“素心这次是不是就得跟了根儿一起回太和?”她们和素心处了这么久,实在不舍得她离开。
雪晴叹了口气,“怕是要回去了,根儿年纪也不小了,这家早该成了。”
二人正聊着,陆太太从外面进来,对雪晴道:“宫里来人了,寻你呢,快去接着。”
雪晴心里突的跳了一下,可别是宫里往墙上浇水的事被人发现了。
忙唤了给孩子新请的奶娘进来看着孩子,引着婉娘急冲冲的出去,到了门口见陆太太坐到了床边上拍孩子。
问道:“娘不出去看看?”
陆太太脸上有些不自然,笑了笑,“在外面忙活了这半天,有些累,想歇会,不出去了。”
雪晴总觉得她娘有些不对劲,但外面又差了人来催,只得匆匆出去,等一会儿回头再来问问。
到了外面,见子容陪着一个太监喝茶,看穿着是宫里总管级的太监。现往旁边一看,桂枝坐在了那太监的下首,按桂枝在宫里的品阶坐在了下首,可见是没料错的。
太监和子容谈笑风生,看这神色,不象是她请锦秀浇水一事东窗事发,和婉娘交换了个眼色,迎了上去。
桂枝刚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抬头见了雪晴,不等雪晴走近,先站起了身。
雪晴忙上前先赶着唤了声姑姑,才和声问道:“姑姑,这位是……”
那太监也正打量着她,听她问起,将拂尘往手臂上一搭,坐直了身。
桂枝对她笑道:“雪晴来见过许公公,是我们的内务总管。”
雪晴这才向太监福了福,“雪晴见过许公公。”
许公公知道子容的身份,这个雪晴是子容的元配,虽然有公主给子容许婚金家的事,但这事迟迟未定,而雪晴又给子容新添了一双孩儿,大户人家惯来母以子为贵,不管子容以后与金家怎么结亲,这雪晴的地位是低不了的。
以她这身份却向他施礼,足可见对他有多尊重。太监在宫里就是个奴才,不管再高的职务也是个奴才,到了这外面,有人把他当个人,自是满心欢喜,嘴里却道:“慕夫人,可别折杀了老夫了。没事我也不敢前来打扰薛夫人,今天也是圣上下了口谕,老夫才敢登门造访。”
雪晴一听,就提了个神,再看他面慈眉善的,不会是坏事,暗松了口气,笑着上前给他和桂枝斟了茶,才问道:“不知圣上……”
许公公端了茶,“传的是口谕,老夫也就不按圣旨那套过场了,后天慕夫人和金家的舞服要决个高低了,圣上为了这次评选公平,要慕夫人和金家小姐亲自到场,由公主和费大人亲选。慕夫人,你后天未时可准时进宫,别误了时辰。”
雪晴望了眼子容,脸上掩不住的喜色,盼了这么久的事,总算要做个了结了,朝着许公公又是一阵的谢,请到里间另摆了宴席招呼着,等他吃饱喝足,又暗中打点了些银子,欢欢喜喜的把他和桂枝送出了门口。
重回到屋里,却见娘正站在窗口往外望,见她进屋,才退回床边。
雪晴走到陆太太身边坐下,瞅着母亲看。
陆太太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
雪晴笑笑道:“没什么,刚才来的是宫里的许公公和桂枝姑姑。”
陆太太懵懵地点了点头,“宫里的衣裳就是好看。”
雪晴握了母亲的手,“娘,你是不是认得她?”
陆太太看着被雪晴握着的手,“我哪能认得宫里的人。”
雪晴又道:“宫里和我亲近的那个姑姑跟她是同乡,叫锦秀,可喜欢娘烤的茶叶了。”说完感觉陆太太的手微微一僵。
陆太太抬眼看向窗外来往宾客,神色间有些讪讪,“是吗?”
雪晴把母亲的神情看在眼里,“真的。”
陆太太抽出手,起身,“你也累了这大半天,借这会儿,也歇歇。”等雪晴应了,就转身出去。
雪晴越发觉得母亲和锦秀是认得的,只是不知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
次日,天有些阴沉闷热,雪晴携了把伞,提前到宫门口候着,看看天时,离末时还有半个时辰,也就没敢叫人往里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