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喝,感情你对爹娘知道的比我还多。”
“说不定。”子容给她擦了脚,“我真感觉,咱爹娘以前也不是寻常人。”
雪晴‘哧’地一声,“我们一家子就是寻常百姓,你以为个个象你这样人生经历波澜起伏?”
子容不以为然地笑了,唤丫鬟进来端去洗脚水,在床缘坐下,“不信,我们走着瞧。”
雪晴撇嘴,“走着瞧就走着瞧。”
第二天,雪晴起了身,随子容过去给裕亲王请安,打算请过安,便先回‘秀色坊’看看。
到了那边,裕亲王已经坐在堂上,他身边还坐了个三十来岁的贵妇人,团脸,富态,弯眉细眼,十分和气。
子容进了门,叫过爹,又向那妇人叫了声二娘。
雪晴一听,明白这妇人是裕亲王现在的王妃,子容的娘是原配,虽然不在了,但仍只是唤这妇人作二娘。
他是这么叫,可自己现在这身份尴尬得很,一边给裕亲王递茶,一边琢磨该怎么称呼这妇人。
裕亲王接了她递上去的茶,道:“这是你二娘。”
雪晴暗松口气,子容当真有个好爹,让人很是贴心,倒了茶捧给裕王妃,“二娘喝茶。”
裕亲王都认了雪晴这个媳妇,裕王妃又哪能敢不认,就算觉得雪晴是平民家的女儿,也不能有所表示,再说,子容娶了的是她,没娘家的人撑着,以后也少些与她的儿子发生争纷的事。
雪晴的身份对她而言是喜不是忧,爽爽快快的接了过去,喝了一口,放下茶杯,从手上褪了个玉镯子下来,“子容在外面娶的你,你们成亲,咱也没能出些力,这个镯子就当是咱娘俩头回见面的见面礼。”
那镯子通体透绿,雪晴虽然不认得玉,也知道是好东西,不敢接,“二娘这份心,雪晴已经是受宠若惊了,这镯子太过名贵,雪晴实在不敢要。”
这样的镯子虽然也算得好货,但对裕王妃而言,也不过是个众多玉镯中的一个,并不大在意,笑道:“都是一家人,什么名贵不名贵的,给你,就拿着。如果以后摆平了外面的事,正儿八经的立了名分,这些东西还能少?到时怕你还看不上了。”
雪晴脸色变了变,子容忙道,“二娘的一片心意,接了吧。”
雪晴这才恭恭敬敬的接了,等子容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才挨着他身边椅子坐了。
裕亲王道:“你们也别忙着走,衙门把刘石斗已经提了过去,这一会儿怕就要来传你们过去……”
话还没说完,管家便站到了门口,往里张望。
裕亲王打住话岔,问管家,“有事?”
管家答道:“衙门过来人接大少爷和少奶奶过去。”
裕亲王问:“是派了谁过来?”
管家道:“他们爷师来了。”
裕亲王点了点头,从袖袋里取了封信交给管家,“这是我的证词,交给他们师爷。”
管家接了过去,“那大少爷和少奶奶是现在走吗?”
裕亲王扬扬手,对子容道:“你们现在过去吧,省得他们等着。”
子容和雪晴同时起身,向裕亲王和裕王妃告辞。
裕亲王又吩咐管家:“去年新买的那辆马车,搁着也是搁着,去挑一匹稳妥温和些的马,以后就给了大少爷和少奶奶,少奶奶怀着孩子,这车调来调去的,也不妥当。这车就当是给之然的礼物。”
子容和雪晴重新谢过父亲,随了管家出来。
出了门,管家笑着对雪晴道:“少奶奶,您肚子里的这小少爷,面子可真大。”
雪晴心里‘咯噔’一下,看了子容一眼,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马车是去年王爷特地给自己订制的,做出来后,十分爱惜,也没用过几回,碰巧皇上赏了现在的车,才搁置了起来。三少爷一直想着,要了几回,没要成,还托着王妃找王爷要过,都没要成。今天王爷二话不说,就给了这没出世的小少爷了。”
管家是好心,想说话讨雪晴高兴,可雪晴听了,反而不安,人家要了几回都没要到的东西,这么给了他们,不招人嫉妒吗?
拉拉子容,“要不咱一会儿再回来一趟,把这车还给爹吧。”
子容还没答,管家道:“王爷送出来的东西,怎么再收回去。少奶奶把车送回去,还不让王爷添堵?。”
“可是这……这不是王爷心爱的吗?我们怎么好夺人之好。”雪晴明白山高风大的道理,实在不愿在大户人家的家里有什么特殊待遇,能低调就低调,何况子容没了娘,偏又是长子,而现在当家的却是二娘,这关系实在有些尴尬。
管家以前是薛府的老人,子容的亲娘还在的时候,就在府里,也看着子容长大,出府,对子容自有些不同的感情,“少奶奶,您别担心。咱大奶奶虽然没了,但那牌位一直立着的,大少爷流在了外面,曾传言在外面没了,王爷伤心了好些日子。这时大少爷认祖归宗,王爷自是欢喜。但大少爷长在外面,王爷觉得委屈了大少爷,才把没能给大少爷的,补在小少爷身上。少奶奶如果过于执着把王爷这份心拒在门外,王爷反而心里难过。”
雪晴听着没出声,她当然明白裕亲王的意思,进府这两天也看出些眉目,子容虽然送在了外面,但裕王妃生的儿子仍排了个老三,上面还顶着子容和薛晚婷,裕亲王的心思就再明白不过了。
但就怕除他以外的人不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