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德带着家人进屋的时候深深的吸了口气,二十年没住,房子破败了一些,但幸好还是完好无损的,大大的院子都有两亩地左右,两间正房,两间厢房,加上一个主事的正厅和一间柴房一间厨房。
院子里有一个围起来的鸡窝,窝里面还有两只老母鸡和十几只小鸡仔,后院里两只刚抓不久的猪崽,菜地已经翻新,但却没有种东西,如今才二月初,地里现在都空着,种东西还有一段时间。
叶长德也早就知道这些牲畜是族长家养的,如果不是他们养这些牲畜时不时过来烧把火住几天的话这座房子应该早就塌了。
把东西拿到正房去,里面一张大大的火炕,叶长德放下东西让苗氏收拾一下,自己则去厨房开始烧水,里面有两个灶膛和两口大铁锅,柴火都堆得高高的,他烧了一大锅水。
“长德,在家吗?”
叶长德听声音是里正的大儿子杨生义的声音,干净去开了院门,就见杨里正和族长家的大伯也在。
“大伯,杨叔杨大哥,大晚上的怎么过来了,快快请进。”
“嗯,不错不错,这下好好过日子就好了。”杨里正背着手前前后后转了一圈。
叶大伯也欣慰的点点头,然后把手上提着的篮子放桌子上,杨生义也一起放下。
“你们如今刚搬了家,一粒米都没有,我带了点苞米和高粱面来,明天也好有东西下锅。”
“以后可要好生过日子,对老宅里的人过得去就行了,不要过多来往。”叶老头的为人是叶家村公认的,小时偷鸡摸狗欺负村里小孩,还生**荡。
杨生义也点头,“叶大伯的话不错,你可不要再像从前了,任劳任怨也是要分对谁的,我娘让我给你带些鸡蛋过来,又带了些糙米和青菜,够你们吃几天的,我相信你的手艺,也不多说,等着你过几天给我带野味吃啊。”
叶长德知道他们的好意,又怕自己难堪所以才说的这些话,他朝三人作了个辑,杨生义赶紧扶他起来,几人又说了会话叶长德就送他们出门,仔细的检查一番才进屋。
水已经烧好了,炕也热了起来,炕洞上方的台子温一壶温水在,这些东西都有二十年的历史,两个水壶坏了一个,刚看厨房里碗也还剩不少,之前这里算是平民中的大户。
而这炕也不是家家都有,当年太爷还是花了大价钱,每个房间都打了炕。
一家子梳洗一下舒舒服服的就躺在热热的火炕上,叶云躺着中间听着叶长德和苗氏悄声讲着话,七郎早已呼呼大睡,三郎抱着叶云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
“她娘,如今日子也有盼头了,明天我去山上打点东西卖,也好买些家里用的东西。”叶长德紧紧捂住苗氏的手。
“好,族长和里正家的情我都记着,以后有机会好好的还。”苗氏把头靠在叶长德肩膀上。
“苦了你了,跟我十几年,我竟一天福都没让你享过。”叶长德回忆起刚见苗氏的模样,那时候她可是苗寨的一朵花呢,雪白的皮肤嫩得像剥了壳的鸡蛋,眼睛明亮,乌黑浓密的秀发扎成一个长辫子,性格鲜活,明艳动人,跟着自己却被活生生熬成了黄脸婆。
“说啥呢,当初要不是你救了我,如今我坟头草可都几米高了,哪像现在,还有三个儿女。”苗氏感叹的说着,正是因为好相貌,结果自己被其他村子里的两个二流子盯上,趁父母不在家的把自己迷晕给抗上山,正好被打猎的叶长德看上给救下。
当时自己醒来的时候看着被绑起来的两个二流子想死的心都是有的,不管清白不清白出了这样的事都是沉河的命。
当时叶长德把两个二流子差点打个半死,威胁他们若敢透露半个字,必会让二人血溅当场,两人鼻血都被打出来,哆哆嗦嗦的就发誓。
苗氏回家以后哭哭啼啼的给父母讲了这个事,最后他们带着写东西找到叶长德感谢他,一来二去就看对了眼。
但这件事可把叶老太太给气坏了,当时叶长德想不通,如今心里明亮得很呐,叶老太太在娘家相中个侄女,侄女嫁进来以后这叶家二房的房产就板上钉钉了,就差交换庚贴了,被苗氏抢先一手,本来想不同意的,结果叶长德直接找杨里正帮忙做的媒,叶看太太的不乐意卡在喉里出不出去咽又咽不下,所以本就讨厌叶长德如今更是搓磨。
苗氏也一直忍着,苗父苗母在生三郎的时候来过,生七郎的时候也来了,叶老太太看两次来都没让自己讨到便宜,就骂骂咧咧的把老两口赶了出去,苗父苗母看叶长德苗氏懦弱的样子气急,从那以后就再没来过叶家。
叶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今天受记忆影响哭了几场,太费力气。
等她睡着后能量依旧在修复身体的创伤,小小的身体中暗伤不少,就算这次不死怕是也没有几年活头。
“妹妹,起床吃饭了。”
叶云睁开眼,看到七郎正在自己头顶趴着,她眨巴眨巴眼一把拉下他的头,张嘴啃在他的脸颊上。
“嗷~”七郎后退,捂着被咬的脸颊眼泪汪汪。
“妹妹,我不好吃,娘做饭了,饿了就起来吃饭吧。”他强忍着眼泪盯着叶云,看了几眼就哇哇叫着妹妹饿了,都想吃人了。
叶云一脸懵逼,她磨砂着小米牙慢慢的回过神,她已经穿到一个古代五岁小丫头身上了,她还以为自己是丧尸呢,难怪刚刚没有直接咬下一块肉来,有点难过,吧唧吧唧嘴,肚子饿了。
这时苗氏进来把她从被窝里捞出来,给她穿上另一套同样破破烂烂的衣服拍了拍她的屁股。
“咬你七哥了?以后不能这么干知道吗?走吧,吃饭去。”苗氏给她套上鞋子。
叶云看着这双不算鞋子的鞋子,连个鞋底都没有,底下全是布头一层一层叠起来的,像是一块包脚布,起来走了走,这个屋子地面平整,倒也不扎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