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样的人，现在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过去的所有记忆开始模糊，只有每天洗完脸，在镜子里才能看清楚自己.或许镜子里的我也不明白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罗小菲来信之后的那段时间，我有时走路会神经质地回头看看，想着罗小菲会悄然无声息地站在我身后微笑，其实那样的场景似乎不太符合我和罗小菲的关系定义，她不会那么做作地把心底的感情以一种影视化的场景表达出来，她往往很直接很干脆，应该会快步走过来拉住我的胳膊，像某个我们看完电影站在街边的情景。
罗小菲的许久不来，让我在屋子里似乎更加的放肆无序。不得已，我准备花一个周末的时间把房间全部重新打扫.
清晨金色的阳光通过窗帘的缝隙溜了进来，偷偷地停在小花盆的边缘，那个花盆就是罗小菲送我奇艺花的花盆，花病了之后，叶子干枯，还有几片半黄半淡绿的叶子坚强地挂在上面，几乎只剩下一根细小的枝干，但我仍然会隔几天给它浇水，等着它再次抽出嫩芽。
房间每平方厘米的空间都不想放过，是该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扫荡“了。扫去灰尘，也扫去心里的阴云。
必须得动起来了，打开CD机，放进喜欢听的音乐，听着舒缓沉静的乐曲开始行动.搬家之后挂上去的窗帘，摘下来扔进洗衣机，随着音乐的起伏，我一手拿抹布，一手拿清洁剂，很仔细地刷马桶，很仔细地整理不太常看的书，抚平卷起的书页，像欢快的跳恰恰舞的舞者。
在不常坐的沙发垫后，意外发现了罗小菲送我的毛绒青蛙，不是很脏，但却无精打采地张着嘴，似乎可怜巴巴地求我安慰。好吧，就当它也是一个需要打理的乖孩子一样，坐在窗前的书桌边，为它梳理毛发，青蛙的毛发？没什么可奇怪的吧，它是毛茸茸的啊。透着窗户越来越明亮，越来越炽热的阳光，安静而又认真地捧着它，轻轻地为这乖孩子梳妆打扮，直到全身的绒毛顺顺的，滑滑的，光洁照人。
花盆边的光影推移，在房间的角角落落来回辗转，钟表滴答，久违了的忙碌让人感到充实又有弹性，小心地松过小花盆里的泥土之后，看看四周，似乎没什么东西能让人有不洁的厌恶。点燃一根烟，作短暂休息，打开一罐啤酒，可是在喝了几口之后，一股如沙尘暴一般的困意猛烈袭来，抱着张嘴的毛绒青蛙斜倚着沙发，睡着了。
等我醒来，却发现已近黄昏，花盆边的阳光似乎也怕被责备，已悄悄地不见了，它也该回家了。揉了揉有点发酸的手腕，感觉头有点晕，懒懒地换好衣服，在镜子里看到拖把条一样杂乱的头发，还有鼻头那一小块略带俏皮的黑灰，转身又去洗澡，半个小时后，认真地重新组装了自己的身体各个部位，镜子里的我呼吸都带着音乐的旋律，难得的吹了声口哨。
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包括自己都像带泥的萝卜被清洗过一般，光滑清脆。自得地欣赏了一会儿，思绪慢慢沉淀，胃里却感觉空空的，一阵强烈的饥饿感窜了上来.从早上到现在，除了打扫的中途咬过一个发蔫的苹果外，别的什么东西似乎都没有吃过.从冰箱里拿出所有能吃的东西，准备晚饭.两个鸡蛋，三片面包，一个西红柿，半颗西兰花和小半瓶沙拉酱.
轻车熟路地把鸡蛋煎了，不用太熟，蛋黄带点温泉蛋的样子，我喜欢蛋酱糯滑的口感，面包放进微波炉准备烤一烤，西红柿切成小块，西兰花焯熟，然后把所有的沙拉酱都倒了进去，简单搅拌，算是完成了所有所谓一顿饭的工作。随手把沙拉酱的空瓶要扔进黑色的垃圾袋，可是袋子已经满了，瓶子掉在了地上，发出当啷的破碎声，真是调皮的小家伙，蹲下身，仔细地一片一片地捡起玻璃残渣，放在一个空的咖啡包装盒里，连同垃圾袋一起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垃圾桶也是满的，周末了，看来人们在家里消耗了远大于平时的能量.回来时面包正好烤好，拿出来，和煎鸡蛋盛进盘子，白色的盘子中央是两条金色的小鱼.盘子还是罗小菲拉我出去在超级市场买的，就买了一只，罗小菲说只有我一个人就买一只，我问她怎么办，罗小菲笑了笑说自己不用，用手抓着吃.
倒了一杯水，坐在茶几前，开始我的晚餐.沙拉吃起来有点酸，或许是放太多沙拉酱了，又或者是我的心里是酸的，面包片里只有煎蛋似乎还没有够到三明治的标准吧，管不了那么多了，没几分钟，所有的东西都被我一扫而空，看来我真的是饿了，似乎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需要食物.望着空空的盘子，我如同野兽一般，吞食了整个季节的饥饿，似乎还有舔过盘子的痕迹，但仍然感到饿，最后想想，还是决定去吃面条吧，什么面包沙拉都是糊弄鬼呢，换了衣服，拿上钥匙，奔向熟悉的小餐馆。
选择的依然是离家最近的小餐馆，一样熟悉的位置，一样的熟悉的面条和汤菜.平时都是自己买了蔬菜，回家自己在厨房里慢慢烹煮，作为男人，我有难得的那份忍耐.对我来说，从把蔬菜择洗，烹煮到盛入盘中，那是一个享受美食的过程，也是心情散热的过程.可是每到周末，我更愿意来餐馆吃饭.周末了，也给厨房放假，每天都在厨房的白炽灯下烹饪食物，然后品味自己一天的心情。这就注定了今天的面包和沙拉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的行为，它欺骗了自己做饭的初衷，风卷残云之后，最后还是得出来觅食，因为家里所有的食材刚刚才骗过我的胃，想做也没有任何东西能下锅了。
在我胡思乱想与食物的欺骗性做理论的时候，餐馆唯一的小女服务员为我送来了面条，加点辣椒，再来点香醋，我喜欢这样的吃法，只是喜欢而已。默默地吃完最后一根面条，喝完最后一口汤，起身，餐馆小女服务员出来收拾餐桌，对我满脸迎笑，她不漂亮，但却被我称为老板的男人爱护有加，从没见过她进过后厨，最多的时候总是坐在收银台边，等待吃完的客人，起身相送，再去不紧不慢地收拾餐桌。她也早已认得我了，可是每次的笑容都是那样简单的机械般没有感觉.不过也没什么，我是来吃饭的，也不会期盼在这样的小餐馆得到什么温柔惬意.
出了餐馆油腻的木门，站在街边，四处张望，不知去向何处，只是不想回家，那里只有我和一只毛绒青蛙。
周末，所有的路面都挤满了回家的味道。
以前的这个时候我和罗小菲应该在看电影，或者是去她想去的某个地方的路上。不知为何，突然心里那么地急切，想早早地来到电影院，公交车总是那么悠闲，等不了了，算了。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追赶流星一样地来到电影院，没仔细看有什么电影，径直走向柜台，排队，随便选了就要开场的电影，买票，检票，进入影厅。人不多，本来是中间前排的座位，可我不愿意坐在好几十双眼睛前，虽然谁都不会注意我，但是总感觉有人在黑暗里注视着自己.索性坐在了最后一排，反正人不多，心想不会有人来赶我走吧。刚坐定，一抬头，就看见银幕上一个只穿着睡衣的女子在树林里惊慌奔跑，有人在后面追杀。
我和罗小菲看过的电影，没有多少明确的内容要求，似乎我和她注重的只是看电影的形式，看电影的过程而已，至于内容如何，喜剧？悲剧?统统都可以笑或者哭，哪怕引来旁人的侧目和鄙夷，罗小菲更加肆无忌惮，我只能守在旁边，用略略气愤的微笑报以小小的歉意。
在为数不多的被拉壮丁看电影的次数里，罗小菲从来没要求过要吃爆米花可乐之类的小零食。她告诉我看电影的时候，有时候突然会感觉周围吃东西的人，像老鼠一样窃窃私语，这会让她觉得所有的电影都像劣质的卷烟一样，让人呛鼻。罗小菲虽然那么说，可是她仍然会让我感觉以一种很高涨的情绪去看电影，每次她都会坐在我的右边，我曾经问过她是不是在尊崇什么男左女右之类的心理，罗小菲说仅仅只是喜欢我的右半边脸而已，为此我在镜子里仔细地左右分辨了自己的脸好长时间，没什么特别的好或差啊，后来我想，罗小菲又是在诓我，她总喜欢在一些我不太注意的地方，像捉恶作剧一样突然冒跳来，发生时不给我思考，事后却决口不提，让我闵思苦扰，现在想来，罗小菲或许只是害怕我忘记她，仅此而已。
有次，在某部电影上映快一半的时候，银幕上男女主人公正缠绵悱恻，眼神迷离的时候，罗小菲却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嘴里默默念着，快跑快跑.我笑她，而她却愈发紧张，把头埋进我的怀里，还不停地问我怎么样了，那个女的没事吧。我很奇怪地看了好几次电影幕布，男人和女人一夜柔情，正在变着法地虐待做得乱七八糟的早餐，似乎又要趁机再一次地进行亲密情感的宣示。我简单地描述了电影发生的画面，可是罗小菲并不相信，依然紧紧把头埋在我怀里，嘴里还不停地小声嘟囔着诅咒电影里男人的词语，我很惊讶那个小脑袋里能装下各种奇形怪状的污蔑词语。良久，她才抬起头来继续看，可是直到电影的某一片段，却又看到女人被男人一巴掌甩在了床边，我瞪大了眼睛，怀疑地看着罗小菲，罗小菲却只是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做出让我噤声的动作，最后电影里的女人开始新的生活，略去电影编剧和导演各种花哨的技法，历经磨难曲折，但最终春风二度，正如普罗大众所期望的那样幸福，罗小菲却不大不小地喊了一声，不顾周围人鄙夷的眼光中开始打我.真的好疼呀，她可是真用力气在打，那次差点没把我的眼镜打碎。
银幕闪闪，不由自主地伸手摸向右边，只摸到空空的座椅扶手，感觉有水珠从空中落下，下雨了吗？隐隐听见打雷声，是吗?又一声，比刚才更大声，更清晰。
影厅顶上的灯突然亮了起来，怎么了?我心生疑惑，有人站起来，开始往出口的方向移动.有人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似乎睡的不错。哦，原来电影结束了，跟随着一双双迷离的眼睛，我依然扶着座椅扶手，但没有站起来，只是静静地等着，看着身边的人收拾了心情，随着人群一股脑儿地涌出影院.直到打扫卫生的阿姨进来好意提醒，似乎才重新叫醒了我，顺着空荡荡的影厅通道走出了影院大门。门前黑压压地站满了人，都急切相望.下雨了，真的下雨了，很大的雨，似乎头顶的天空被人挖去一块，使得夜里的天空更加漆黑，雨像从倒栽的喷泉里喷出来一样，留住了所有人的脚步.我没有勇气冲进雨幕，更没有那份不管不顾是否会生病的潇洒。在离人群稍远的边上，靠着一个大理石面的柱子站着，后背感到了大理石面光滑而又微凉的低语，最后索性坐下，摸出烟抽了起来。
周围有人带伞了，撑起伞来，在众人的羡慕中得意地走进雨幕，又消失在一片哗哗的雨幕中.一个年轻小伙，打着电话，用很急切的声音说着让对方再等一会儿，还没说几句，就僵住了，可能是女朋友在另一个地方等急了.小伙把电话塞进牛仔裤的前兜里，拍了拍，跨出一大步，跳进雨里，没几步便不见了.站在他身后的女孩捂着嘴，摇着头在笑.我看着小伙跳出去的地方，坚硬的石板上似乎有他深深的脚印，那笑的女孩应该不曾感受过这份奔跃的幸福吧.
雨，依旧肆意地下着，不理会任何一个人的期盼，或许是她被冷落的时候太多了，想借此好好地展现自己的风采让人注意她.可是没人会感谢她，虽然没了夏日的酷热，但她也淋湿了这群被封在水泥屋檐下，一个又一个男男女女的火热欲望.我倒是无所谓，很庆幸能站在人群后面看着雨珠连成线直流而下，给自己一个静静欣赏没有星月的夜空.
忽然人群一阵骚动，雨小了些，有人冲了出去.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裤兜，碰到里面的手机，掏出来一看，有一条信息.
“你在那啊?干什么呢?“
号码不认识，谁呢?
“刚看完电影，被雨堵在了门口.“
虽然不认识，礼尚往来，既然人家问了，礼貌点，回答一下.
“哦，看什么电影啊?和哪个小美眉啊?哈哈!“
她，有可能也是他，还真不含糊，认识我吗，这么直接.
“哪个?你也太小瞧我了，身边一群美眉陪我欣赏美丽的雨景呢.“
“哈，小日子挺滋润啊.就知道你小子不可能一个人.被我抓到了吧，快，老实交代!“
我好想哭啊，不过蛮有趣的.
“大姐，饶了我吧，我没那么大能耐.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我比窦娥还冤啊.“
“哈哈，虽然我比你小，但你叫声大姐，我就收下啦，不过我可没冤枉你，你啊，什么时候消停过.“
哎呀，碰上一个嘴皮子厉害的小姑娘，头疼，开始头疼.
“我哪有啊，好不容易看场电影，还下雨给堵着回不了家.“
“活该!“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她所谓的“我“欠人家钱了.不能玩了，说实话吧，太厉害了，缴械投降.
“你还好吗?以前我太任性了，对不起.“
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事态严重，说点什么呢?
“没有吧，都过去了.“
太敷衍了，平时上吹下冒的劲哪儿去了.
“你说晚上下过雨后，夜空里会出现彩虹吗?“
拿出烟，点燃，抽上一口，再一口.
“那怎么可能啊，晚上啊......“
不行，不能这样说，删除，重来，好好想想.
“会啊，太阳永远都在我们头顶，有它就会有彩虹，只是我们看不见而已.“
长舒一口气.
“真的吗?“
好天真的一个女孩子.
“彩虹就像太阳的影子，白天她升起，晚上也落下，晚上不是也看不见太阳吗?但并不代表它没有了，你问天上的星星啊，她们肯定都能看见.“
“她们好幸福，每天都能看见七色的彩虹.“
“美丽的东西看多了也会厌倦，彩虹很聪明，她懂得这一点，所以晚上就藏起来了.“
这样的话，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
“呵呵，你太好了，睡不着就想着给你发信息了.谢谢你.晚安.“
呃...........
“瓦安.“
“瓦安?“
“对不起，打错字了.晚安.“
“呵呵，晚安.“
“晚安.“
“晚安.“
.........
雨，小了，很小了.就我一个人还站在影院门口.抬起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想想，那些星星可真幸福.
夜里的城市，在逐渐熄灭亮起的路灯中又慢慢地变得繁忙，雨声慢慢小了，雨滴也顽皮地跑开了屋檐，与伙伴一起顺着飞驰而过的车轮，被带到东南西北，不知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再相会。
黑暗与光明互相争夺人们的目光.宽大的马路上，车辆疾驰而过，带起一阵风，落下的树叶被旋起，在空中飘飘荡荡一小段距离又落回到路面，却离树越来越远.归根或许对它们来说早已成为奢望，最终只会被碾的粉碎，化为尘埃。
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打开电视，蜷在沙发里，直直地盯着电视屏幕.又想抽烟了，可是烟已经在电影院门口的台阶上被我燃烧殆尽，但是嘴里确实需要点东西，它又在向我呐喊.无奈，起身打开冰箱，里面已经没有什么吃的了，又回到沙发里，低头却看见茶几下面放着打扫卫生时，喝剩下的那罐啤酒，差异地觉得煎蛋面包的那顿饭时竟然没有想起来喝掉。拿来杯子全部倒了出来，只有半杯，闻了闻，似乎还留有白日忙碌的余温，喝了一口，却没什么味道.在冰箱里拿出几颗冰块放进杯子，冰块很快融化，一口下去冰凉透过全身，但依然无味.放下杯子，转身倒向沙发的另一边，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顶着，伸手去摸，拉出来那只草绿色的毛绒青蛙来.青蛙的毛绒有些地方已经有开始脱落的迹象，只有巴掌大小的毛绒青蛙在我手掌张着嘴，在笑。
看着手里的青蛙，大大的眼睛，大大的嘴巴，面带笑容，四腿伸开，似乎要拥抱什么.
你呀，你，笑什么呢?笑我吗?你从“出生“那天起就得来一辈子的快乐.现在你却要和我这样的一个人在一起，不感到难过吗?曾经拥有你的人，走了，成了抛弃你的人.你会生气吗?就算你生气了又能怎么样?她还是走了，不要你了，不要我了.你是幸运的，天生一副好面皮，别得意，我不会羡慕你的，像现在这样，我就可以拉着脸，甚至大哭一场;或许你也难过，但是还得笑，一直笑下去，比我更加痛苦.
对着青蛙在心里和它说话，但它依然在笑，默不作声.起身，拉开抽屉，拿出罗小菲写给我的信，打开，没有开灯，借着电视屏幕闪烁的光亮一字一句仔细地读完.折好，放进信封，把青蛙放在上面.关掉电视，合衣躺下，似乎我在表演无声的黑白电影，可惜我不是卓别林那样的大师，惹不来一位观众爽朗的笑声。
有人会因电影的情节或悲或喜，而我总是等到大家都走了，还坐在那里，就像晚上电影散场时的那般模样。
在昏黄的灯光下，俯身垂首.一个人看电影，注定就有一种难以释放的情绪在里面，把自己隐藏在电影院的人群中，看喜怒哀乐.常常会拿自己对照，这个像我，那个也像我.一个人每看一场电影，心里就装下一个故事，不是自己的，是别人的.我之所以喜欢在散场之后，还坐在那里，是在诉说，对着那些从银幕里也已卸妆的女人诉说.
我总是一个人
一个人来看你
静静地等你褪去浓妆
把头深深地埋在你的身影里
还是无法掩饰
渐渐散去的温柔暖意
请快些快些吧
灯在一盏盏熄灭
我一个人
一个人来看你
空寂的影院喧嚣散尽
昏黄的灯光下
把头深深地埋在你的身影里
对你轻轻低语
我会一个人
一个人来看你
静静地等你褪去浓妆
让你再次埋进我的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