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异人的宣言激起了些许声浪。前些日子调笑秦异人的街坊们觉得他可能真的魔怔了,在街坊们眼中,秦异人有些滑稽,他们都等着看笑话。
马横有些懵,还以为要车轮战直到分出高下,哪里料到还能这样。他不确定地望向庞封,城主显然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安排起来。
“马横先去亭中休息。有志于座次的异人得斟酌斟酌,如何使用仅有的两次挑战机会。”庞封提醒道:“银茶盅我只备了四只,哪位异人不服秦异人?”
马横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就连走向亭子的脚步都欢快了几分,谁敢奢望这种时候能进亭中休息,可它确实发生了,马横回头瞧了眼秦异人,少年人有些慌乱。
秦异人虽鼓足勇气登场,可周围的质疑声仍然给他带来了不少慌乱,他的脸因此有些泛红。握紧夏洛的佩剑,感知体内运行的真气,秦异人有了底气。
“秦异人,勇气可没法助你成为异人。”很快周围人群尽皆知晓这名叫做秦异人的少年并不是异人的事实,开始起哄。
“英雄配宝剑,可拿着宝剑的未必是英雄啊。”此言引得众人哄笑。
崔秀才认出秦异人正是此前青石阶碰到的少年之一,他始终觉得三个少年不凡。眼看秦异人逐渐平静,崔秀才不由好奇起来,先前他们自己说算不上异人,再加上周围的起哄,他们应该确实不是异人,可秦异人究竟哪来的底气?
祁道人也有些疑惑,那日他恰逢其会遇到了秦异人,一观之下,觉得此子日后必有所为,才忍不住结交指点一二。这才过去多久,那个苦苦寻觅何为异人的秦异人仿佛还在眼前,可现在他却胸有成竹地挑战座次了,祁道人有些感慨。
听着质疑取笑声,秦异人索性闭上眼睛运转真气。
“闭眼睛装高手是吧?若不是我刚战一场,此刻需要休息,非得上场打翻他。”李应文尽情嘲讽。
“也没见你打翻马横不是?”有人讥笑道。
李应文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他的话却引得一人心动,此人名胡正。他自问不如李应文,所以不打算争夺座次自找羞辱。此时听闻秦异人不是异人,他又重新燃起希望,茶会虽然未必要夺座次,可借着秦异人扬一扬名想来不错。
胡正笑眯眯地登场,张了张嘴准备说点什么,他一抬头发觉秦异人不知何时转过了身子,正看着他。
秦异人这一手使得胡正惊疑不定,只得安慰自己应该是巧合。胡正抱拳道:“胡正,请指教。”
胡正一小撇胡子尤其显眼,看起来与马横差不多的年岁,多了几分儒雅。
秦异人回了抱拳礼,摆出防守的姿态。对方赤手空拳,他倒不学马横舍弃兵器,倒也未仗着剑之锋利抢攻出手。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防守姿态,让胡正一时无从下手,他只得缓缓绕着秦异人移动,试图寻找破绽。
双方对峙片刻,胡正有些后悔冒然登场,秦异人显然不是众人口中只有勇气的莽夫。他本来想趁机胜一场,说些漂亮的场面话,等有人挑战再以力竭为由认输,虽然看似胜之不武,可确确实实能扬名。谁知秦异人并不简单,胡正无奈地苦笑。
“还打不打啊,不打我就回家吃饭啦。”突然一声怪吼,惹得围观人群大笑起来。
“胡正,你别放水啊…”
胡正脸上挂不住,只好硬着头皮试探一击。
秦异人丝毫未受言语影响,他注意力全在胡正身上。胡正刚一动,他便随之而动。
剑并未出鞘却后发先至,点向了胡正手腕。若胡正不变招,势必主动撞上剑尖。哪怕此时剑未出鞘,胡正也不愿手腕受此一击。
胡正改拳为掌,右掌猛地拍打在剑身,脚下不停迅速近身。他一直在寻找对手破绽,没想到秦异人竟剑不出鞘,这让他大喜。
秦异人脚步慌乱,剑都险些抓握不住。他这段时间跟着夏洛学了不少,可从未对战过赤手空拳之人,再加上经验不足,顿时慌乱起来。
胡正一击得手寻到近身机会,便接二连三出拳逼迫秦异人使其无法拔剑,他招招攻向秦异人右手,意图打掉其手中剑。
一时间,秦异人左支右绌,如陷沼泽。他若顾着剑,便无力反击,不顾剑,又担心兄长不悦。被胡正拿捏的死死的。
夏洛摇了摇头,秦异人经验还是太少,对战中的选择向来是电光火石间完成,什么对自己有利就该果断选择,哪怕是弃剑。他看出了秦异人的犹豫,准备回头好好跟其交流一番。
步步紧逼的胡正逮着机会,左手抓着剑鞘,右手迅速出拳打在秦异人手腕。
秦异人吃痛松开手,胡正夺剑后随手一抛,“咣当”一声剑落在远处。
注视着秦异人的秦父不由担心起来,虽然他惊异于儿子的表现,但剑已离手,怎么看都毫无优势。
“好!胡正也算得上空手夺白刃,只是面前的小子头脑有些不灵光啊。”崔秀才身旁有人高谈阔论。
小菊有些紧张,秦异人她还有些印象,那日去送信有过一面之缘,这位公子应是相公子的朋友,现在看起来有点局势不妙。王君岚察觉异样,轻声调笑道:“你这丫头,怎地如此紧张,莫非认得这位公子?”
“小姐,莫要取笑我。这位秦公子我见过一面,与相公子一起。”小菊赶忙低声解释。
王君岚心下了然,也不免为秦异人担心起来,她有种感觉,这位秦公子怕也是师兄之一。
夺剑占得优势的胡正本欲松口气,哪知刚停下手便发觉有些异样。
秦异人失剑反倒更显从容,他一拳轻飘飘地打向胡正胸口。
胡正很谨慎,这不起眼的异样促使他改变主意,他警惕地只守不攻,双拳交叉护住胸膛,想先探探秦异人的拳劲。
“轰”的一声从两人碰撞处扩散开来。
胡正连退七八步,满脸惊骇。
“你跟我说他不是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