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赫连景澈紧张的上前将她的身体扳过来面对自己,他舍不得,说他自私也好,说他不顾兄弟情也罢,总之用他自己的命冒险去救骆不凡可以,他二话不说,眉头都不会眨一下,但是要用自己妻女的命去冒险,他无法泰然处之。
秦子宁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此时的她已经无法顾虑到他的心情,现在这个时候救骆不凡的命要紧,她用恳求的目光凝望着赫连景澈,坚定的说道:“相公,我欠骆大哥两条命,我责无旁贷,必须还!”
在赫连景澈万般不舍的眼神中,秦子宁缓缓的转过身,赫连景澈依然不想放开她,秦子宁硬生生用力挣脱了赫连景澈双臂的控制,此时她就像一个英勇赴死的战士,一步步的走到那师兄的面前,用着极其冷静的语气说道:“告诉我,要怎么做?”
那师兄看到她如此坚定的神情,点点头接着说了施救骆不凡的具体办法,那就是先让骆不凡服下这仅剩的半颗灵丹,再以秦子宁的鲜血让骆不凡饮下,只是秦子宁服过灵丹已经多年了,不知道药效还能发挥多少,所以这所需的鲜血量就看骆不凡的身体状况了。
确定这个治疗方案后,秦子宁让玉儿将两个孩子带到别的房间看好,不准他们过来,其他所有人做好准备。
当骆老夫人看着秦子宁毫不犹豫的拿起一把匕首割向自己那洁白如皙的皓腕上,从鲜血滴下来的那一刻,老人家被感动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儿子如此钟爱这个女子了,因为她值得!
于是秦子宁的鲜血一小碗一小碗连续不断的被送进骆不凡的口中,虽然骆不凡刚开始是昏迷不醒的,但服下半颗灵丹后,就是高烧不退,神志不清的状态,还好有他的师兄这个顶极的医者在,他用了各种妙法让骆不凡饮下了那一碗碗鲜血。
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第二天早晨,所有人都不敢离开这个房间半步,终于骆不凡的病情有所起色,只是还不乐观。
他的师兄担忧的说道:“这次的箭毒来势凶猛,这位女施主服过灵丹已经多年了,她的鲜血中已经完全融合了灵丹的药效,多次取血还没能救醒师弟,恐怕还得再取血,只是女施主的身体就危险了!”
秦子宁因为失血过多虚弱的靠在赫连景澈的怀里半躺在那边的软榻上,她强打精神对骆不凡的师兄说道:“我可以的,你再取就是了!”
看着说话有力无力的爱妻,让赫连景澈心里有一种无法呼吸的痛楚,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娘子去冒险,可是他不能失去她呀!不能!
赫连景澈紧紧的搂住秦子宁,心疼的呼唤她:“娘子!你不要能再取血了,那样你会没命的!”他又何尝不知,娘子这么拼命除了救骆不凡以外,也是为了保护女儿米月,毕竟那么小的孩子若失血过多的话,恐怕比一个成人更加危险,所以她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为骆不凡和米月在搏啊!
秦子宁努力睁着眼睛,握着赫连景澈的手说:“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转眼她就对骆不凡的师兄伸出胳膊,说道:“来吧!”
看着脸色发白的秦子宁,骆不凡的师兄于心不忍,但也知道这么做势在必行,于是上前又取了两小碗秦子宁的鲜血,只是这次取完血后,秦子宁就立刻晕了过去,任赫连景澈怎么唤她,可就是唤不醒她。
赫连景澈急红了眼,让太医们赶紧上前诊治,诊断结果就是失血过多造成的,太医们说:“皇上,娘娘不能再取血了,否则就有生命危险了!”
一个是躺在那边为了救自己和娘子而身受毒箭生命垂危的好兄弟,一个是昏睡在自己怀里为报恩不惜以血还命的爱妻,赫连景澈的心在被无情的撕扯着,他从来都没有这样无力过,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窒息感,纵然拥有天下至高无力的权力又怎么样?却无法保护他深爱的人。
断不能再取秦子宁的血了,而骆不凡仍然余毒未清,还在昏迷中,但是谁也不敢提出找米月来取血,因为大家不知道这个方法到底能不能救回骆不凡,现在秦子宁已经倒下了,没人敢拿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来试验。
就在所有人迷茫之际,一个坚定却又稚嫩的童音在这个气氛凝重的房间里响起:“取我的血救义父!”米月平静而坚强的站在门口处对大家说道。
此刻谁也不会把她当成一个只有五岁的小女孩来看待,因为大家从她的眼神中读到了坚决,对,就是坚决!就像她的母亲刚才那样的神态和眼神,人们不禁感叹道这对母女竟然惊人的如此相似!
就在赫连景澈刚要让女儿回去之时,只唤了女儿的名字一声“月儿!”就被米月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
“父皇,我要救义父,没人能阻止!”米月说得如此不容拒绝,硬是让身为父亲和皇帝的赫连景澈一时无言。
米月一步步稳稳的走到软榻前,没有了起初看到骆不凡受伤时的慌乱和哭喊,她看着已经没有血色的母亲紧闭双目躺在那里,眨了眨自己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用自己肉乎乎的小手,捧起母亲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微笑着露出可爱的小酒窝,脆声声的说道:
“娘,你好好休息,月儿一定会救醒义父的!”米月说完这话蓦然站起来身,走到骆不凡师兄的面前,伸出自己的左臂,用着异常镇静的语调说道:“来吧!”与刚才秦子宁的表现完全一样。
看着骆不凡的师兄迟迟不动手的样子,米月恼怒的瞪向他,质问道:“怎么了?你害怕了吗?难道还要我像娘一样自己动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