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昊回过头去,看见急匆匆赶来的御医,满头大汗,让他意外的是,跟随着御医一起来的,竟然还有怡王上官铭卓,深邃的瞳孔微微眯起,眼底闪过若有所思的光芒,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上官铭卓身上依旧穿着紫色的锦袍,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竹叶和青松,对着皇上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适才父皇派人去请御医的时候,儿臣恰巧在御医馆,听说丞相府出了大事,儿臣一着急,就跟着御医一起赶过来了。”
“是吗?”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上官昊紧紧的盯着自家儿子,眼底有着不信任的光芒,后者则是坦然的抬起头来,目光澄澈的接受父皇的审视。
“既然来了,就站在一旁吧。”
上官昊终于将目光从上官铭卓的身上移开,冷声说道:“鹤顶红。”
容清和容辛邬的脸色都变得惨白,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望向了上官昊,看到满脸威严的皇上森寒的眼睛里透出的森森杀意,害怕得血液都倒流了。
“皇上,清儿年幼无知,一念之差才会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罪,请皇上看在她已经知错悔改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吧,她的两只手都已经毁了,再也害不了人了,以后老臣一定会严加管教,请皇上饶了她这一次吧。”
容辛邬背后阵阵阴凉,满是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言辞恳切的说道。
容清的眼里也溢满了悔恨的泪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匍匐在地上,抬起满面泪痕的面容,骇然的说道:“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容清真的知道错了,您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一定会重新做人,不会再去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
当死神降临得那么近的时候,她终于知道害怕了,再也顾不得任何骄傲,再也顾不得任何矜持,泪水刷刷的落在地上,盛开成美丽而妖娆的罂粟花。
只是,这个时候知道害怕会不会太晚了。
“妍儿,妍儿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偿还我欠下的孽债,妍儿,你帮我求求皇上,饶了我一命吧,清儿求求你了。”
容清满面泪痕的跪着朝着容妍爬了过来,将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贴在容妍白色的衣裳上,嗓子嘶哑,撕心裂肺,她是真的知道害怕了,早知道如此,她就不会盛怒之下带人去刨了容妍娘亲的坟墓了。
容妍居高临下的望了一眼容清,唇角冷冷的勾起,容清,晚了,一切都晚了,在你愤恨的刨了那个高贵女人的坟墓将尸骨撒了遍地之后,事情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我曾经对着娘亲的坟墓发誓,要让那人死无葬身之地,决不食言!
“姐姐,清儿求求你了,救救我吧,我是你的亲妹妹,你救我啊,我真的知道错了。”
容清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容妍无动于衷的冷漠面容,心底里的最后一丝希望被人硬生生的掐灭,她咚的一声,跌坐在地面上,面如死灰,难道她真的要死了吗?
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容丞相,是你自己去喂鹤顶红呢,还是让妍儿去喂?”
上官昊的耐性显然已经到了极限的程度,不想再去看容清这张丑陋的嘴脸,冷着声音硬邦邦的问道。
这个时候知道后悔了,当初去刨了他最心爱女人的坟墓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一个结果?再求都没有用,没用,依依受到的苦,他会让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也承受一遍。
容丞相听到至高无上的主子的话,脑袋嗡的一声,身子颤抖着向后退去,脸上出现惊恐的光芒,颤抖的摇了摇头。
上官昊微微笑着,走到容辛邬的面前,将手中那瓶鹤顶红塞递他的手边,以一种命令的语气说道:“去吧,将这瓶毒药喂给她,一了百了。”
这个女人,多看她一眼都会让他觉得厌恶。
“不!不!”
容辛邬的脸色惨白,长满皱纹的手不停的颤抖着,眼底弥漫着心痛和绝望,不敢去接过皇上手中的鹤顶红,要让他亲手毒死自己的女儿,他做不到,绝对做不到。
容清听到皇上阴森带着嗜血杀意的话语,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头一歪,晕了过去,眼角还带着晶莹的泪水。
上官昊望着心痛又害怕得失去了往常模样的容辛邬,冷冷的笑了,“容丞相,你来不来?”
“皇上,您高抬贵手,饶了清儿这一回吧,老臣一定会严加管教她,不会让她再犯这种错误的,老臣求你了。”
容辛邬老泪纵横的恳求道,他一辈子没有儿子,最聪明乖巧的女儿就是容清了,如今这个女儿已经被废成这个样子了,他不能再看着她眼睁睁的死去了。
“丞相,朕决定了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更改,你也废话少说,乖乖的送她上路吧。”
上官昊的眼神绿幽幽的,用一种冰冷至极的语气说道,浑身笼罩着一层寒霜,阴森森的气势在室内散发开来,比外面哗哗的大雨还要寒冷。
朝恩是连他都舍不得伤害一分一毫,这个黄毛丫头竟然对他爱若至宝的人儿残忍如此,他怎么忍受得下这口气,没有轻饶,绝对不能轻饶,不仅要将她弄死,还要鞭尸,让她也尝一尝死后得不到安宁的味道。
容辛邬痛苦的跪在地上,满脸绝望的抱住自己的头,也不敢再说话,颤抖得厉害,饱经风霜的脸上流下了浑浊的泪水。
上官昊冷冷的扫了当朝首辅一眼,用一种沉静却又感慨万分的声音说道:“容丞相,朕不否认你在朝堂上是才华横溢,处理政事也是井井有条,但是对女人来说,你还是了解得太少了,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你周围的女人吧,看看她们是否是和你认识的那么温柔善解人意,别到最后了,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