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他们拿着行李刚下车，就看到杨宇同志他们站在村口。三年前，他们站在这里，送他们离开，三年后，他们站在这里，迎接他们回来。
丫头看到父母，一委屈，差点没忍住。
“乖啦，乖啦，考完就开心啦，这几天玩的开心吧。回家爸爸给你做你喜欢吃的红烧鱼。哎呀，不哭不哭，丫头最乖了。”丫头最后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大家都只当做是高考结束后的压抑得到释放。
父亲都接过各家儿女的行李箱，跟在后面，前面是母亲拉着儿子或女儿的手，一路关怀。
晚上二狗站在窗前，看着二妞的房间开着灯。最后还是选择跳到二妞的阳台。二妞听到声音，打开门就看到二狗蹲在地上。
“二狗？”二妞疑惑的看着二狗。刚刚那一声，明显是二狗跳过来的声音。
“二妞，我，我就是，就是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二狗有点尴尬。
二妞让二狗进去房间里，“已经没事了。你看看。”二妞收拾一下行李，站起来，把书放好，把脸冲着二狗，“已经没痕迹了吧”，说完转头准备去把衣服什么的放好。
二妞刚一转身，就被二狗抓住手。
“二狗？”二妞看了一眼被抓住的手。
“对不起。”二狗用力捏了捏二妞的手。
“嗯？”
“你以后别这么傻，那么冲动。我，我和大头他们都在。”言外之意我们会保护好你们几个人，别担心。
二狗抬起手，覆上二妞被打的那边脸上。
二妞没有说话，疑惑的看着二狗，认识二狗这么多年，二狗很少回露出这种表情。几秒后，“二狗，你今天怎么了？”
“二妞，”王芳同志在外面喊二妞，“吃饭了。”
二狗突然收回手，突然涨红的脸出卖了二狗同志此时内心的紧张。“对不起。”松开二妞，二狗转身往阳台上冲。
不好！
意识到二狗跑的方向，你跳不回去的啊二狗！但二妞还是晚了一步。过于紧张慌乱的二狗忘记了阳台了窗户之间的高低差。在二妞的喊声中完美的掉落在两家之间的平地上。
“二狗！”
二狗同志趴在地上。不能抬头，太丢脸了。
老大爷听到砰的一声，还有二妞那一句二狗。赶紧跑出来一看，哎哟，二狗孙子哟，你怎么想不开跳楼啊，还跳的是一楼，
老大爷您行行好，能不能扶您可爱的孙子起来先。二妞跑下楼赶到的时候，老大爷已经扶二狗起来，然后找医生去了。
杨宇同志坐在二狗床边，一脸疑问。
您别用这种审问小学生有没有写作业的表情看着我好吗，我，我就是，坐在窗户上面打瞌睡一不下心掉下去的。
啊，这样。懂了。杨宇同志点点头，走了。
两天后，二狗躺在床上无语的看着大头几个围着他那上了防盗网的窗户转来转去。这也不能怪大头他们几个好奇。当初装窗户的时候二狗就明确不要左右滑动的窗户，而是那种双面推开的，说这样视野更加开阔。然后，现在装了防盗网还是装在外面，啧啧啧，这别致的窗户，除了二狗同志这里，估计找遍程家村，找遍整个镇都找不出一家，别说一样了，相似的都没有。还是二楼，大头给二狗竖了竖拇指。
二狗很无奈，连程怀同志都不敢反抗奶奶的意思，更何况二狗。骨折的二狗躺在床上，度过了之后回到家的暑期第一周。
当二狗又能活蹦乱跳的时候，高考成绩也快出来了。六月二十五号这一天，大家齐聚在黑娃家的电脑前，紧张的看着时间滑到十二点。
黑娃打开查分网页，太卡了进不去。几个人暗自松了口气，黑娃他妈端了一盘水果上来，让他们放轻松，分数在那，不会跑，吃完水果再查也一样。
黑娃他妈说的对，几个人默契的离开桌子，又很默契的拿起水果沉默的吃着。说不紧张都是骗人的，就连让他们放轻松的黑娃他妈一回到楼下，就和其他几个妈妈坐在一起，紧张的看着楼上的动静。
一点了，黑娃试了一下，网页可以打开了，黑娃吞了吞口水，“那个，谁先来？”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番薯说让他先来吧。
黑娃输入番薯的准考证号和密码，看了番薯一眼，后者抿着嘴，深呼吸，最后点点头。
黑娃握住鼠标的手动了动，“滴答”一声。
“679！”大头激动的抱住番薯。大伙替番薯开心完，黑娃握着鼠标，“那，下一个？”
“我吧。”二妞一副视死如归，把准考证放到黑娃面前，黑娃输入完后，打开一看。
“怎么样？”二妞不敢睁开眼看，扯着二狗的衣服。二狗看见屏幕上的分数笑了。
“二妞，恭喜恭喜！”丫头一把抱住二妞，“你的目标大学稳了！”
二妞一下子睁开眼，看见大家都在笑，再看一下分数，“丫头，我上线了！”
“是啊，你上线了！”丫头对着二妞又是一吼。
下一个，再下一个，再再下一个，每个人考的都不错，大概都能上到理想的大学。楼下的妈妈的心情随着楼上那一声声喊声而跌宕起伏。
“最后一个，还是大头你来吧。”黑娃把准考证等输入后，起身，让大头来帮他点开。
“滴答。”大头点开之后，大家都没说话，黑娃就知道自己凉了。
“黑娃，那个，”二狗走到黑娃身边。
“我没事，真的。大不了复读一年。”黑娃笑了笑，回头。大头刚好挡住了电脑屏幕。
番薯一脸歉意，“黑娃，其实。”
“其实你不用复读！”其他几个人异口同声到。大头笑着移开身子。黑娃看到屏幕上的分数线，556.
“妈，我可以上大学了！”黑娃跑到楼梯口，冲着楼下的妈妈喊道。
“那就好那就好。”黑娃妈忍不住哭了起来。其他妈妈也感慨，这一年来，太不容易了。七个妈妈当中只有杨宇同志上过大学，比较清楚二狗他们此时心境。孩子们，你们成功了。
查完分数之后就是选专业报学校。
“妈，你当年读的是什么专业。”二狗拿着报考指南，上面都是医学专业和代码。
“嗯？哲学。”杨宇同志坐到二狗旁边。“学医？”
“嗯。”二狗点点头。“你可以提供一些建议吗？”
“不可以，专业方向不一样，”二狗他娘拿过报考指南，翻了翻，“你自己想好就行。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老妈相信你。”
老妈相信你。这是二狗每一次做选择时老妈都会说的一句话。一句相信，让二狗每一次都会竭尽全力，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
“谢谢。”二狗从老妈的眼睛里看到自己，“谢谢你，杨宇同志。”
“同志之间的革命感情一般不言谢。”老妈把报考指南还给二狗，这次二狗坐着，老妈站起来，揉了揉二狗的狗头，“尽力而为，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第二天大家在黑娃家报完专业后。看到屏幕上七个不同的学校，七个不同的专业。这一次，程家村的葫芦娃是真的要分开了。葫芦娃七个人的学校开学都不同，番薯的开时间最早，大头几个决定在番薯去学校前一晚在二狗家举办个小小聚会。
“丫头，帮我拿一下雪碧，谢谢。”大头翻了翻烤架上的鸡翅，虽然二狗家的屋顶够宽，几台风扇在旁边呼啦呼啦的吹着，大头在烤架面前还是热的直冒汗，接过丫头递过来的雪碧，冰凉的雪碧滑过喉咙那一刻，真的是透心凉心飞扬，闷热散走一半，人也轻松起来，“二妞你刚刚要什么？韭菜还是金针菇？”
“我要韭菜，放多点辣椒粉。”二妞帮番薯把桌子摆好，随即把椅子挪开，美丽正端着洗好的热狗走过来。
“大头，我要的鸡翅烤好了吗？”
“快了，等一下。”大头拿刷子沾上烧烤汁往鸡翅上抹，“美丽，你要不要吃辣？”
“要一点点，不要放太多。”美丽放好热狗后，走到大头身边。“二狗和黑娃怎么还没回来？”
原本只是打算七个人简单的相聚，奈何鉴于杨宇同志的身份特殊，来来往往的人多，还有一些邻居看到二狗几个烧烤，抱着孩子就过来点餐了，都是从小认识的邻里邻居，这个简单的要求还是要满足一下，原本准备的食材不够，二狗和黑娃半个小时前又去采购了，留下大头和番薯两个人在烧烤架前忙活。
“二妞，陈姨要的两个烤鸡翅好了，你拿下去给她吧。”
“行。”二妞接过大头递过来的鸡翅，拿着一次性袋装好，走下楼去。
楼下有摩托车声。应该是二狗几个回来了。二狗拎着好几大袋烧烤食材，黑娃抱着一项饮料，看到二妞下来，赶紧让二妞过来帮忙，车上还有一些菜。二妞把车上的菜拿下来，跟在二狗后面。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快过来帮忙，我两只手都快忙到出幻影了。”大头一看到二狗他们，背热气烤的红彤彤的脸蛋在烟雾缭绕中露出个笑容。
“辛苦了兄弟，还有谁的还没烤？”黑娃和二狗东西交给二妞几个去清洗，走到番薯和大头身边。
“还有张叔的，岩哥的，三姐的，程五伯的，刘嫂子的…”番薯在一旁想都没想就给说出来，“大概还有八个人的还没烤。赶紧捉紧时间考出来，我们几个才能吃。”
二狗和黑娃听罢赶紧上手，把刚买回来的烤架放在架子上，四个人齐上手，一个小时过后终于把要张叔等人要的给烤出来。二狗家渐渐静了下来，等到哥几个能缓缓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十点，七个人围坐在桌子边，喝着饮料，吃着烤串，聊着天，吹着风。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咱们小时候村里那几个人工湖？”黑娃喝了口啤酒，砸吧砸吧嘴。
“你是说那几个稍微大一点的水坑？”二狗想了想，活了十几年，还没见到过程家村有人工湖这么个东西，“那不是几年前就开始被填埋了吗？”
“对，你们知道为什么被填了吗？”
“黑娃你别故弄玄虚了，你又从你爷爷那听到什么传说了，赶紧说说看。”美丽帮大伙把杯子都倒满了，又拿起一串热狗给丫头，她记得丫头喜欢吃。
“也没什么，就是以前我爷爷说程家村的风水需要湖，不，就那几个稍微大一点的水坑来镇压什么，可是现在却填了，这程家村的风水是变好了还是什么样了。
“这风水的东西不好讲，不过我倒是也听我爷爷说起来过。”
“丫头你爷爷是怎么说的？”
“以前程家村穷啊，虽然现在也没在富，那时候得靠信仰活着，老祖宗就想出个法子在村子里几个地方挖了几个大水坑，说这样程家村的分水就变好了。”
“那现在怎么就填了呢？那程家村不就又变回去了吗？”美丽不解。
“不知道啊，可能是现在人们思想进步了，不再需要那些信仰了吧。”
“其实，”番薯喝了口雪碧，“那些是大水坑被填又一半以上功劳是因为咱们村在山脚那里修了个大水井。”
“番薯你也太会破坏气氛了吧，这正讲着挺玄乎的，你这一说瞬间就唯物主义了。”丫头一巴掌拍在番薯背上，“不行，你得讲个诡异的故事来听一下。”
“抱歉抱歉，”番薯连忙陪笑，大伙也没在意这些，只是觉得好笑。顿时大家笑成一团。
“不过番薯说的倒是真的，小时候我们玩的那条水沟，以前还清澈见底，偶尔还有鱼，现在什么都没了，就是下暴雨都没有什么水，以前可都快漫出来了。”大头这一感慨立马引起大伙的附和，小时候存在的东西现在都没了。时间能给你带来许多不一样的东西，也能带走许多你曾经所经历过的美好。
“不过说起来，说起诡异的事，还是二妞那时候看到的比较恐怖。”
“对，美丽这么一提，倒是高一军训那时候二妞看到的比较可怕。”黑娃赶紧搓了搓手臂，“我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那个女生现在怎么样了？大头你还记得吗？”丫头戳了戳大头。
“不知道欸，高二分班就没见过了，二妞你有印象吗？”
“听说高二下学期她就退学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虽然当时看到的情景还依稀在目，即使眼前大家都在这，二妞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好了打住，咱们换个话题。”
“赶紧换赶紧换，”二狗想了想，换个什么话题好呢，“你们说，咱们这次分开，会不会到过年才能聚？”
“我去，二狗你这话题换的，直接从诡异换到伤感去了，不管我们分开多久，我们都是程家村的七大葫芦娃。”
“对对对，黑娃说的没错，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干杯~”
鉴于番薯第二天还要坐车，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大家就散了，二狗看着楼顶上七零八落随意放着的瓶瓶罐罐，内心突然感到一股失落，明天开始，他们几个人也要开始分开，在这一个月内大家都会去到不同的城市。
“二狗？”二妞站在楼顶门口，拉了拉衣袖，“还有多少还没收拾？”
“你刚刚不是回去了吗？”二狗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了看二妞。后者正向他走过来，二妞人来都来了，也没必要再假装客气，随手扔给二妞一个塑料袋，。
“回去又回来了。”二妞接过袋子，把桌子上用的差不多的油，烧烤汁，辣椒粉等用一个袋子装好，又拿了一个袋子把用光的瓶瓶罐罐个收拾好，旁边的二狗正在处理烧烤架。
“回来就好，我这中间收拾的话可能要收拾到一点多，二妞你能把那些碟子垒一块吗？”
“这些吗？”
“对，等一下拿下去洗。”
二妞把收拾好的碟放在一边，走过去帮二狗把清理好的烧烤架抬到一边，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二妞拎着袋子，二狗把篮子上面的都叠起来，一次性拿到楼下去洗。
“二妞，帮我拿一下洗洁精。”
“等一下。”二妞把洗洁精挤到二狗手里，再挤一些到洗碗池里，弄出泡沫后，拿起洗碗的刷子开始洗碗。
二狗把手洗干净后站到二妞身边。看到二妞的袖子快要掉下来碰到水了，“二妞，你的袖子要不要撸高一点？”
“要啊，我手都是泡沫，你帮我弄高一点。”
两个人终于把东西收拾好，已经一点半了，出门的时候二狗抬头看了看天，“二妞，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二妞一脸莫名其妙，“二狗，从你家门口到我家门口统共不到二十米。”
“我知道，我就想送送你。”二狗一脸的坚持。
好吧，不到一分钟。二妞站在自家门口跟二狗道别。“送君二十米，终有一别，晚安。”
“晚安。”二狗笑了笑，学着二妞的样子挥挥手，看到二妞开门进去之后，二狗才转身往回走。
啊，今晚的夜色真美。
第二天十一点，葫芦娃中的番薯第一个离开，番薯他娘怎么说也要送番薯去学校，最后番薯他爹拗不过个，只能妥协。番薯去学校的哪天，村里很多人都来送了，这是程家村第一个要去首都读大学的大学生，是程家村很多老人一辈子只在电视上看过的地方。番薯他爷爷激动的老泪纵横，其他老一辈的都夸番薯有出息。其他葫芦娃和番薯拥抱告别后，黑娃的父亲开着车，送番薯他们去车站。
第二个离开的是美丽，美丽他爸拉着行李箱，和村里的人一一道别。第三个离开的是大头，大头和佳佳选择了同一所大学，不同专业。二狗他们替大头开心，希望上了大学，大头和佳佳也好好的。
后来，黑娃和丫头也离开了，只剩下二狗和二妞。二妞去学校的前一天，二狗坐在窗户前，看着二妞那边空荡荡的阳台。防盗网已经被二狗拆掉，空荡荡的窗户，空荡荡的人。
“二狗？”老妈推开门走进来，“不好意思打扰你发呆了。”
“没，”二狗把视线移回来。“你不是去开会了吗？”
“开完了，回来想问你晚上想吃什么，你爷爷奶奶去小姑家了。”
“炒饭吧。”老妈做的饭也只有这个可以入口了，“老爸什么时候回来？”
“没那么快，二妞的爸妈今天不在家，大玮也去上学了。”老妈对着二狗笑笑。
“嗯？老妈你。”二狗一下子坐直了，“我，那个。”
“不跳过去啊？”老妈指了指窗户。
“不是，老妈。”二狗反应过过来，“你怎么知道我想跳过去？”
“你这样子很明显啊。”老妈一脸我懂的神情，当年二狗他爹就是这样趴在学校外面看着她。
老妈你别走啊，说清楚点。二狗赶紧拉住老妈。“妈妈妈，你刚刚说的。”
“别紧张，你老妈猜的，你从今天早上就开始坐在那出神，从你房间这个角度看到的不就是二妞那边吗？你又不是没跳过。别太紧张。”
“杨宇同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淡定行吗？”二狗很无奈。
“啊，那我惊讶一下，二狗！你怎么可以对你的青梅竹马二妞同志怀有友情之外的感情呢？”
…….
“下去炒饭吧您。”二狗把老妈推开，关上了门，坐在地上抱着头。哎。
晚上吃完饭之后的二狗，再次站在窗户面前，思考着，jump? Not jump?
“jump!”
二狗深呼吸，跳！
杨宇同志站在拐角处，看到二狗的身影从空中划过，顺利降落在二妞的阳台上。二狗这孩子，总算还是遗传到了程怀当年的勇气。
话说二狗掉落在阳台上后，没顾得上刚刚落地手撑在地上的扭伤，立马爬起来。快速走到二妞的房间，敲了敲门。
“进来。”
二狗抬手推开门，二妞正在收拾东西。二妞看到二狗还挺开心，手里还拿着衣服，向二狗走过来。
“二狗你都收拾好衣服什么的了吗？被子什么的到时候去学校买还是？”二妞抱着衣服看着二狗。“二狗你是不是感冒了？脸挺红的。”说完把手放在二狗的额头上，再试一下自己脸上的温度，“好像差不多。二.....”
二狗突然抱住二妞。
“二狗？放开。二狗你干嘛？”二妞双手抵着二狗，想推开。这二狗越抱越紧了还。
“二妞，”二狗把头埋在二妞的肩膀上，“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二妞有点想笑，二狗的头发蹭到她的脖子，有点痒。
“答应我，上了大学，不要被别人拐跑了。”
“什么拐跑，二狗你说什么呢？”
“我说，”二狗抬起头，看着二妞，“就算，我们几个人不在同一个地方，你也不要被别人拐跑了。”
“被谁？”二狗哥，人二妞好歹上的也是重点大学好吗，又不是误入传销基地。什么拐，什么跑，理科生的用词都是这么的与众不同吗？
‘除了我，谁也不行。’二狗深呼吸，‘二妞你这辈子就从了我吧。’这几句话在二狗内心闪过好几次，是说还是不说？这又是个问题。
二妞同志推开二狗，“二狗，你…”
“我”我了半天没下文的二狗一脸挫败的蹲在地上。
二妞手里还拿着衣服，二狗？我？二狗他，我，他，他，他了半天的二妞最终选择了和二狗同样的姿势蹲下来。二狗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二狗你想说什么？”二妞蹲累了，直接坐在地上，看着二狗。
“没，你上了大学要还会照顾自己，不要那么傻，我，我和大头他们几个不在，你，你和丫头美丽几个身边，不要被别人欺负了。”二狗低着头，沉思了不到一分钟，决定还是把心里的话憋回去。
二妞笑了，拍了拍二狗的狗头，这二狗突然间跑过来，又是抱住自己，又说什么拐跑的，二妞还以为是不这两天电视上放的女大学生被拐跑的新闻吓到二狗了。不过二狗这么一说，二妞还是挺伤心难过的，毕竟这是大家第一次放开，番薯他们都已经去了大学，每天自己也去到那个陌生的城市，可能要到国庆才能看到眼前的二狗了。想了想，二妞伸出手抱住二狗，“二狗将军，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次，二狗没有跳阳台，而是从二妞家出来，一回到家，就看到杨宇同志坐在家门口，手里拿着纳兰性德的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二狗坐在杨宇旁边的椅子上，瞄了一眼他娘手里的诗词。“杨宇同志，你这首词不应景啊。”
“嗯哼？”杨宇合上书，二狗这一脸的颓败，失败了？被拒绝了？还是？
二狗瘫在椅子上，抬头看了一眼二妞房间的方向。杨宇拿起书，拍了拍二狗就起身转身回屋去了。二狗发呆了好几分钟，随后站起身也进屋去了。
第二天，二妞离开的时候，二狗居然没出现。杨宇同志很抱歉的看着二妞，“对不起二妞，二狗他昨晚发烧了，现在正和他爸在医院里打点滴，没能来送你。”
“二狗他怎么样？他昨天脸就挺红的，会不会事昨天就发烧了？”二狗昨天，昨天不是还能跳阳台吗？那二狗脸红是真的发烧了吧那时，自己居然没发现。
杨宇拉着二妞的手，“没事，打完针就好了。二妞你去了大学要好好照顾自己，吃好穿好，大学不比我们程家村，也不是县一中。你要学会辨别是非，要努力去交朋友，但要学会分辨。”言外之意是不要被别人骗了，四舍五入和程二狗的不要被拐跑了同个意思。那肯定啊，自己儿子认准的媳妇，就算二妞此时还不知道，就算八字还没一撇那又怎么样，二妞上了大学被拐跑怎么办？当然是现在就打好预防针啊。
“二狗没事就好，我会的杨姨。谢谢您。”虽然二狗没能来送自己，二妞多少都有点失望，但是二狗的身体比较重要，昨晚也算是和二狗告别了。二妞想想，反正，一学期很快的，寒假回来他们就可以见面了，不然国庆也可以啊。
“二妞乖乖的。”杨宇摸了摸二妞的头，松开手，“去吧，一路小心。”
“二妞，走吧，时间差不多了。”程必开着车，还有王芳同志，程大玮前几天就开学走了，二妞和杨宇，还有黑娃他们的父母告别之后，踏上车。大家和程必他们挥手道别，直到那辆小汽车消失在视野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