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看了一眼夏雪,干脆没有说话。兵权在这两个手里,没有来一句抄了怀玉宫、抄了乾元宫,还真得感谢两位,心没那么大。话说回来,老郑都杀了,胶亲王、宋亲王确实没有留着的意义,这牌坊要黑一次黑够,以后继续亮堂着。
几位千牛备身准备了手令,但查抄亲王府,还是要圣旨好看一点,诸位看男主子,看女主子。
秦晏和夏雪都看向皇太后,你还是点头比较好,这事儿对我们都好。
皇太后叹了一声,点头,和身边的内官说道。“你跟他们一块进宫,和皇帝说吧。”
皇太后点头了,秦晏气儿顺了,继续和媳妇儿玩小亲亲,今儿我们要全都赚回来。
晏汏和诸位哥们商量了一下,还是有不少人对天使脸蛋、魔鬼身材有兴趣的。晏汏回来复命。
夏雪看着他,诡异一笑,将晏汏笑的头皮发麻两腿夹紧,不是我不是我。
调戏了几位一番,夏雪手一挥,打发诸位下去做事,将岳氏也拖走。
岳氏大呼,这会儿想招认了,也是晏汏负责,肃晏王和华玉县主可懒得再听她半个字的污言秽语。她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秦无暇拉出来的最后一张牌而已。
拾掇了岳氏,该秦无暇了。
之前,皇帝的圣旨,是褫夺了秦无暇长公主封号,将她贬为庶民。
现在,假如到了京兆尹大堂,秦无暇也得跪下,因为她是个庶民,她是个平民老百姓。
但秦无暇和夏雪一样,和很多人一样,对这种圣旨,有着不一样的理解。第一,皇帝是被迫下旨,那她还有一线余地,至少心里还抱有最后希望。第二,她是皇帝的亲妹子、皇太后的亲闺女,就算被贬了,哪天高兴了说恢复不就恢复了?这是人治社会,不是法治社会,什么都人说了算。秦无暇对此并不很担心,虽然也很不高兴,很愤怒,很生气。
其实,就算法治社会,不照样人说了算?不论手下出了多少人命官司,医院医死人,矿井憋死人,大楼倒了死人,五花八门的,都是被免职低调一段时间,过两年或者三个月又复出了,依旧做着书记。所以,夏雪才会丝毫不放松,一定要将这一支连根拔起,她才敢松一口气。
要连根拔起,那么秦无暇,也只是一个环节罢了,只有秦无暇将自己看的很重要,其实她一点都不重要,每个人在某些时候,都不重要。
夏雪扭头看一眼外面暗下来的天,这让她想起四年前在京兆尹大堂,也是连夜审案。
当时她虎落平阳、断了两腿,和程秀娇那样一个女人也斗得那般辛苦。所以,人那,起起落落,说不定的。有这能力,就为自己争取到最好,也别太得意忘形。真要跌下来了,也别灰心,别气馁,平平淡淡就好。
外面,响起了马蹄声,户部的账终于送到,可以和秦无暇算总账了。
今儿,我做一回初一。
六月初一,一个为后世史学家学者津津乐道的日子,发生了对齐朝历史影响十分深远的大事。
这些大事,秦无暇,只是一个触发点,一根导火索,最后爆炸的,是十颗大大的氢弹。
但事情是从秦无暇起的,她为历史,做了牺牲品、祭品,自然还要拿她开刀。
已经被褫夺封号的秦无暇,严格来说此时不能再叫她长公主了,福昌两个字她也没资格再拥有,至于日后是否会恢复,或者死后追封,那是日后的事儿。若是习惯性叫了长公主,不严格的情况下,也没所谓。
秦无暇的府上,天,与京城、齐朝其他地方的天一样差不多都这个时候,黑了。至于钻牛角尖的爱好者,也可以说根据时差齐朝有的地方一个小时前就天黑了有的地方尤其沙漠可能两个小时后天才黑。农历端午前后鸣沙山的天黑在九点左右,普陀山可能六点天就黑了。钻牛角尖者还可以说渚州明儿要下雨故而今天早一个小时天也黑了。钻牛角尖者还可以说问方世玉他妈咪苗翠花借来苗氏墨镜一天天都是黑的,因为墨镜上确实抹的墨。
真无聊,钻牛角尖。
天黑了,点灯,点蜡,点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要说放火也成。
没别的意思,处理了岳氏,大家更衣修正一下,顺便放松放松而已。若是您觉得那么冷的幽默实在笑不起来,我也不会挠您胳肢窝,也不会挠您脚板底,您大可放心。我给您量身定做一把不求人、俗称痒痒挠,您自己挠。依旧太冷,作罢。
四处灯火通明,除正院外抄家是结束了但审讯人才开始,秦无暇家里,今夜,注定无眠。
正厅,夏雪在秦晏服侍下更衣完毕回来,负责吃喝拉撒睡的内官送来了香喷喷的点心。刚才秦晏有几日没和儿子聊天摸摸了,就去服侍媳妇儿、提供帝王级服务,顺便吃媳妇儿豆腐,美其名曰我和儿子在做亲子游戏。男人的话,靠不住。
皇太后也更衣回来,依旧坐在主位。秦无暇也更衣回来,依旧坐在她妈跟前拜垫上,很孤凄。
秦晏服侍媳妇儿做了右边的座位,坐主位和做主是有些区别的,我们就坐这,挺好。
秦晏依旧提供帝王级服务,给媳妇儿布菜,夹菜,吹吹凉,拿微温的手巾给媳妇儿擦手,递上筷子,勺子,媳妇儿您慢点吃,舀汤,小心吹凉了,舀一勺喂媳妇儿嘴里。
秦晏自己不吃的,闻着这一堆的酸味儿,没几个人吃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