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濛放了一些香油钱,赶紧跟上。
众人都顾不上形象太过邋遢,先跟上主子吧。郑国的地界不大安全,老郑还在蹦跶着呢。
众人下了山,绕过山口,发现地上脚印,新新鲜鲜的,媳妇儿才走不久,追!
下雨路滑,几个尊贵的年轻人,也没摔倒,大家功夫好,但踉踉跄跄洋相百出,总免不了。
出洋相就出洋相吧,媳妇儿是一辈子的事,洋相是这一刻的事,继续追。
追到桥头,大家傻眼了。
姑娘的诛仙阵,光看着就充满邪气!邪气!
众人一身泥巴,立在雨中,无语。这个桥,怎么过去?飞过去,水面一丈宽,桥面两丈宽,跨度有点大,难度也很大。除了几个武功最高的,一鼓作气下能过去。旁人,包括肃晏王,都不行。且若是姑娘猜到众人会飞过去,在桥头设个炸弹,怎么办?
虽然表面看不出此桥怎么地了,但谁都知道,诛仙阵,神仙也要败在她手上,甭说是人。
颤抖,愤怒,怨,众人有怨气了。
“当年的事儿,也不全是主子的错。喜欢一个人,主子有这资格。”一个千牛备身小声嘀咕。
“主子也没想方设法将她搞到手,也没怎么对付她,她干嘛这么大脾气?”
另一个千牛备身说了一句公道话。
肃晏王只是段正淳了一下,或者心理学了一下,又没有昏乱到给她罗织几个莫须有的罪名然后将她打入地牢。你生气,大家都让了你,你就好好说,大家好好谈,又这么胡闹做什么?这十绝阵、诛仙阵等等,绝对是胡闹,谁都不能否认。
但秦晏否认。他犹如刚看完秦时明月拉回来的深邃的目光,扫了两位随从一眼,并未指责他们。他不再轻易指责任何人,人家有牢骚的权利。是他自己,弄丢了自己二级牢骚资格证。
向前踏出一步,就算媳妇儿诛仙阵又如何,媳妇儿不会杀他的,只是心里怨气无法发泄罢了。过去的一切已成事实,如何发泄?媳妇儿是理智的人,实在憋不住了,才需要发泄一下。他认了!是个男人,他认了!
走!
“主子!”
晏濛赶紧拉住他,刚才的事儿,是他不好,不该往后面躲。现在他先上,上桥,过去,探路。他一直沿着桥头走出百丈,再拐回来,都没事,好好的,呵呵。
“大家就不相信姑娘,让她知道,又该伤心了。”晏濛算姑娘半个徒弟,也说句主子爱听的。
秦晏听了心头果然舒服多了,又内疚多了。旁的不说,他媳妇儿只是跟他开开玩笑,至于刚才那条蛇,那是跟那个大公主一样的误会,他相信那是个误会,不需要解释。因此,他抬腿又往前迈,就算媳妇儿摆下诛仙阵,他也闯定了!
“主子,我再,试试……”千牛备身跟内侍、奴才差不太多,还是为主子安危多考虑一些。
另一位一身泥浆的千牛备身也上来,拦住秦晏,让他先去试试。
这位泥浆兄上了四木桥,稳稳的走过去,四木桥咯吱吱扭响,听的人心肝儿乱颤。但等他走到桥对面百丈打个来回,还是没事儿。
这下真没事儿了,可以过了。
但还是有一位千牛备身抢在秦晏前头过桥去,在桥上还剁了一下脚,确定这桥结实着的,才走过去,任务完成。他也成了坑秦晏的最后一颗棋子,他跟秦晏有仇。
这边数位那边数位千牛备身护着,大家摩拳擦掌一身泥巴逃难似的,看着肃晏王,逃过华容道,您就升天了,上吧,我们给你保驾护航!
秦晏心里是没所谓,媳妇儿现在要怎么样都成。男子汉大丈夫,做错了就改!跟张小默说的,我就是错了,不找任何借口与理由,我认真改过。
上桥,昂首挺胸,第一步,ok。第二步,ok。第三步,到了小溪中心了,o……
“咔!”
第四步……
“咔嚓吱嘎!”
四木桥被秦晏顶天立地的重量踩塌了!第五步往前一踩,下脚更重,桥塌的更快,救无可救!
“主子!”
一干千牛备身全跳进去,顺便将一身泥洗干净好了,姑娘真体贴,我恨你,呜呜!
冷的河水,没到腰上,人不会有事儿,就是冷一点,湿一点,湿身了,被一众千牛备身看着。
秦晏站在水里,脑子里想起很多很多。有媳妇儿累的在浴桶里睡着并溺水,有,媳妇儿如何一环扣一环,将大家都算计了,还让人无话可说。若是搁在平时,绝没人相信是他媳妇儿干的,明明前面三个走过去都是好好的,到了他,桥就得塌。媳妇儿在跟他示威。我要怎样,就得怎样,不信我们试试!
“主子,上去吧。过了长河找到宿处,还得一会儿,小心冻病了。”
千牛备身忙劝发愣的秦晏,主子您可不能再发傻了。
姑娘跳河、晏潇自尽后,秦晏病倒,休息了两个月,还没好就带病开始寻妻,也不容易。男人,能放下架子,到这个地步,不容易了。多少人一辈子不肯认错,多得是。
“是啊主子,若是姑娘知道您病了,嘴上不说,心里肯定焦急。”
晏濛这话不算太老实。好容易晏淇、晏澈走了,他得了紧身服侍的机会,得学乖点,一句好话有时候比拼命一场管用,大家都是为了生活。
秦晏没理他们,他伸手,抓起四木桥断开的两节。众人忙帮他。他动手、那意思要将桥翻过来。大家便帮他一块将桥翻过来。秦晏将断口一看,众人围过来也都看见了。用剑挖出一个洞,新新鲜鲜的。再仔细看,前后一共弄了四个洞,给了他三次“机会”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