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喇喇轰隆隆隆隆隆!”
又一个惊雷,照亮湖面,湖里,似乎亮起一片光芒,连着雷光,直达天堂!
“华玉县主,站住!皇太后有旨,若是不从……”
“闭嘴!”
这一方,早先追过来的千牛备身,齐齐转身怒喝!若是不从,她自己跳湖,要你格杀勿论!收起你的格杀勿论,去死!
一干坚强的汉子,不知道谁先单膝跪地,或许是当初跟着华玉县主抄过谨德宫的,或者是听谁提起过华玉县主的,或者是敬佩夏圣人的,或许什么都不是,单对如此性烈的女子,致敬!
雷声隆隆,上天震怒,久久不息!
一干坚强的汉子,没有人入水救她。既然皇太后都说格杀勿论了,那还救她干什么?还不如这样死的有尊严一些!玉液池,深五六丈至少,这一进去,还救个屁!她有意跳湖,怎么救?
“皇帝有旨!拿下华玉县主!”
后面又有人来传旨,手里提着琉璃灯盏,忽然愣在湖边。大家这,什么意思?
“啪啦啦啦!”
一个鸡蛋大的冰雹落到地上又反弹起来,砸烂了琉璃毁了它的灯盏。
怀玉宫,玉堂殿,今夜喧嚣,与天试比威风。
“耶利亚姑娘溺水多时,不可救。”
“哈斯雅大公主用了药,睡着了。”
“恶妇,那个恶妇呢?”
内官传话还没完,秦晏大踏步奔进来,恶妇!他要教训那个恶妇!害的哈斯雅大公主哭晕过去,嚷嚷着立刻回国,她太过分了!
“华玉县主跳入玉液池。”第一个千牛备身进来回报。
“天雷入水,恐怕已经遭天谴。”又一个内官进来回报。
“什么?”
皇帝和皇太后同时站起来!那女人莫非疯了!这样的天,竟然跳入玉液池!
想死,没那么便宜!
秦晏转身,看到晏潇。
外面,已然安静。没有一个内官或千牛备身过来传话。安静中,只有天雷滚滚,冰雹雨雪一起下,天,塌了!就是个王八!
晏潇手里拿着剑,一步一步,迎着秦晏,将他逼退,一直到正殿中间,单膝跪下,声音嘶哑。“姑娘说,说辞已经给诸位准备好。华玉县主嫉妒,将哈斯雅大公主推入井里,事发跳水。没有了她,对肃晏王的攻击以及一切就可以结束。至于夏家要如何处理,夏先生在府上恭候。”
秦晏盯着他,玉堂殿的千牛备身都盯着这位同事,没有人出来为难他,因为他,他……
晏潇拔出剑,从容说道。“不是用来行刺诸位的,也是自尽的。姑娘为齐朝做了太多太多,还最后送了命。姑娘怕我说出去,齐朝臭不可闻,多次警示我,早晚也活不成了。士为知己者死,姑娘死,我不能苟活。将姑娘一年来所为讲出来,若是你们还有点良心,就给姑娘赐谥,厚葬,留的夏家一门。若是觉得无脸见人,要抄我全家灭我九族,我来世再报我父母之恩。”
“姑娘学哈维国语言数月,入哈维国,阻秦晗借兵,破坏秦晗与哈维国关系。借刀杀安忠护,引哈维国征东军,引郑****,双方拼杀十万。姑娘说,她做人太阴损,将来总要遭报应的。引出程建业军,引出郑武功、郑哲功部三万人,替齐朝最终割去毒瘤,并用去对付哈维国。”
“离开郑武功军,累极,洗澡溺水,险些送命。晏渤提议,将姑娘送到安西卫,姑娘强撑着一口气醒来,说。肃晏王要带兵杀入哈维国,没空。肃晏王没外戚,就靠这一仗立威,不要拖他后腿。他若知道了,会乱了心神,打不赢仗。”
“什么!”
秦晏摇摇晃晃,一瞬间,天旋地转!他想她,她想他,她为他,他在为了什么?
“哈斯雅大公主不愿和亲,要等给她送金刀的人。让姑娘陪着一块去求哈维国王后。哈维国王后不能说服哈维国国王、留下大公主,便让哈维国国王改国书。哈维国要的不是和亲、通婚,而是离间齐朝君臣关系,且让哈维国喘口气。故而将国书改得特别苛刻。同时散播谣言。姑娘将刚该的国书又改了。哈维国原国书同意将我们占领五省给我们。改后只给我们两省,为大公主陪嫁。姑娘一手将它改成八省。其他条件类似。八省,不是来自大公主,而是来自姑娘。后来和谈,哈维国一再怀疑,原因就在这。”
金刀,八省,公主,原来都在姑娘手心,她唯独握不住自己的命。
“你说什么?”
皇帝和皇太后震动,天雷滚滚,外面雨雪冰雹交加,天,在哭!在控诉!
晏潇有着死前的、豁出去的畅快,不顾这些人的嘴脸,继续说道。“哈斯雅大公主不想去夏明湖,她不知道金刀的主人。姑娘知道。在萨维尔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她劝哈斯雅大公主去的。她,一直陪着哈斯雅大公主身边,像姐姐一样爱她。天天忍着哈斯雅大公主跟你甜蜜,做着卧底,控制下哈维国五省,策划‘八二零大捷’……”
那边高几上,还摆放着两把,一把金刀,一把匕首,来自两个完全不同的姑娘。
“我去找她!我去找她!”
秦晏彻底疯了,踉踉跄跄就要往外去,脚跟踩在棉花上似的,高一脚低一脚,浑然无力。
“师弟!”
晏清扑出来,晏潇已然一剑刺入心头!
晏潇武功和晏清不相上下,速度飞快,一剑入心!
“师弟!”